“計劃不變，接著向思桐站進發(fā)。”重新從洞里面出來的科諾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這里走不通么副排？”
“塌了?！笨浦Z白了米達一眼。
“呃……”這個新兵知趣的不再去追問，默默地向隊伍的前端走去，反正接下來副排長肯定又是打頭陣之類的命令。
“給老子回來?！笨浦Z叫住了米達，“我讓你往前走了么？”
“?。俊泵走_微微愣神了一下。
“殿后。小子，你跟他一起?！笨浦Z又對著月海說道。
“明白，中士。”
戰(zhàn)斗技巧可以從訓練里面習得，但戰(zhàn)斗經(jīng)驗只能在實戰(zhàn)中學到，這世界遠沒有看上去那么太平，所以科諾平時對部下的訓練很“殘酷”，就是不想有朝一日讓他們交代在戰(zhàn)場上。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深入敵人腹地，接下來就不一樣了，因為任何一個錯誤都可能讓隊伍付出慘痛的代價。
副排長瞟了一眼隊伍后方微微發(fā)抖的米達，一排這次補充的兵員中他對這個新兵最不滿意，要求也一直是最嚴格的，在科諾看來，既然天生就不是當兵的料，又何必來到部隊里面浪費時間。不過讓科諾意外的是這家伙倒挺有毅力，咬牙堅持到現(xiàn)在也沒提過退出的事。
“真搞不懂一個大學生來當什么大頭兵。”科諾嘀咕道。
一行人在科諾的帶領下又沿著磁軌線前進了大概一公里，磁軌上出現(xiàn)了一列停止運行的磁軌列車，科諾看著那一排上被列車側(cè)燈照亮的自動閘門，知道他們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思桐地下磁軌站。
由于列車側(cè)燈余光的緣故，透明的璃鋼隔墻對面的站內(nèi)漆黑一片，而隔墻上的斑斑血跡在燈光照耀下卻顯得更加觸目驚心，眾人進入列車，來到了車廂內(nèi)的自動門前。
后面不斷傳來的NT68因為抖動而輕磕作戰(zhàn)服防護鋼板的聲音連前排的科諾都聽得清清楚楚。
“潛入作戰(zhàn)，只允許使用消音槍管，米達，如果你哆嗦到連槍都抓不穩(wěn)的話，最好給保險關上。還有，把槍口朝向前面而不是你的老二?！笨浦Z最后回身看著米達說道。
“您……您知道我……我一緊張就會bo起的長官……”
“老子不知道?！笨浦Z回過頭去把手搭在緊急門鎖按鈕上，沒好氣地說道。
這清奇的腦回路確實讓人有點想笑。月海笑著把手搭在米達肩膀輕輕晃了晃。
知道怕是好事，知道怕至少還是個正常的人。
隨著自動閘門緩緩地開啟，一股濃烈到要把眾人淹沒的氣息撲面而來。
“血腥味?！痹潞Ｃ碱^緊皺地說道。
科諾給目鏡的夜視模式打開，緩緩攥緊了拳頭。
“你們幾個?！备迸砰L對自己的幾個部下說道，“雖然現(xiàn)在我建議你們給夜視模式關了，但為了你們的小命，你們還是開著比較好?！?p> 科諾給出了一個手勢，那就是前進，重新進入站內(nèi)的眾人也終于看清了站內(nèi)的景象。
該用什么樣的詞匯來描述那種場景呢，門外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眼望不到邊的尸體。
從這頭到那頭近百米的站臺，無數(shù)遇難者橫七豎八地倒在一起，讓人無從下腳。人與人之間的空隙中，走在上面能拉起絲的半凝固的血液與內(nèi)臟碎塊攪在一起，將整個站臺染成紅色。斷肢殘臂隨處可見，老人、男人、婦女、青年、少女，還有孩子——無一全尸，也無一幸免，在眾人面前鋪開的這幅血色畫卷無言地訴說著這里發(fā)生過怎樣的暴行。
“看來這里成了餐廳。”隔著目鏡看不太清科諾的表情，他就這樣慢慢地向前走去。
酸水止不住地從喉嚨和嘴里涌出，膈肌與腹肌的劇烈收縮讓米達跟其他幾個戰(zhàn)士終于忍不住伏在地上開始嘔吐，而與地面的貼近則讓更為濃烈的血腥溢滿他們的鼻腔，刺激著他們的神經(jīng)，迫使他們向地面傾瀉著內(nèi)心的恐懼與憤怒。
就這樣吐了再吐，把胃液連帶著鼻涕和眼淚放空，等到終于習慣了空氣中的血腥，等到胃和腦袋里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再顫抖著握住手中的步槍，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沒人想知道他們經(jīng)歷過什么，也沒人想知道他們會不會也是相同的下場，只是每個人都希望，希望死神不要為自己奏響這樣的樂章。
“拿好你們的槍，它能保你們的命?！笨浦Z拿著一個從一具尸體手中撿起的銘牌，語氣冰寒地說道。
“S·Y·N特遣隊—格雷特·漢—下士”銘牌上如是寫道。
“東區(qū)的偵察隊?！笨浦Z把銘牌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靠樓梯的柱子邊，一個倒在地上看上去像是母親的遇難者保持著一個祈求的姿勢，懷中還死死地抱著一截小小的殘肢。
不忍卒視的月海關掉了夜視模式的色差補正，只用夜視濾鏡的一片螢綠來代替之前那刺目的鮮紅，可持續(xù)工作的目鏡仍在不停地將眼前的慘狀呈現(xiàn)給他的眼睛。將目鏡收回，又發(fā)現(xiàn)自己那該死的雙目即使在黑暗之中依舊是那么清晰分明，因憤怒而顫抖的身軀甚至能隱隱聽到關節(jié)里傳出的爆鳴，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里面噴出熾熱的巖漿，焚徹這世界一切的惡行，燃盡這人間所有的不幸。
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見過無數(shù)次的地獄，已經(jīng)知道什么叫做殘忍，什么叫做無情。
“殺光它們?！痹潞Ｒа狼旋X地說道。
“冷靜，小子……”
“它們都該死！”月海眼睛血紅地大吼道。
“它們是該死，但你現(xiàn)在要克制自己明白嗎？！”
“咣當！”樓梯上傳來的聲響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聞聲而來的兩只雙尾四目的外星蜥蜴，正好對上黑暗中月海那雙血紅的眼睛。
一支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了前面那只蜥蜴的脖子，還未等后面的那個萊諾人反應過來，月海已經(jīng)閃電般地一個噴射沖上了樓梯，將匕首抽出的同時又一手扒住了后面那個萊諾人的脖子。這只外星蜥蜴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出，就已經(jīng)被月海將鋒利的刀尖送入了喉嚨，隨后就勢被月海給按在了地下，一把手槍出現(xiàn)在月海的手里，抵在了這只外星蜥蜴的后頸上。
“砰砰！砰砰砰！”消音槍管并沒有讓這幾聲不連貫的槍響發(fā)出多大的動靜。
“克制住混蛋！”科諾盡力地壓低聲音厲聲呵斥道。
幸運的是附近似乎只有這兩個敵人，待一切重歸寂靜，站內(nèi)只剩下了月海粗重的喘息聲。
“抱歉……”月海抹了一把眼睛，坐在萊諾人的尸體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抱歉……”他再次小聲地重復道，不知是為自己魯莽的舉動，還是為自己沒能及時趕到。
“抱歉……”他不停地重復著這兩個字眼。
“呼……”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冷靜了下來。
“抱歉……”這次他是對著副排長說的。
“現(xiàn)在你也見識過地獄了，小子?！笨浦Z聲音低沉地說道，“但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p> 他不是在開玩笑，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月海輕輕地點了點頭。
“走吧?！痹潞ｉ_口道，“我們?nèi)ジ浇鼘ふ乙粋€制高點?！?p> ……
2180年7月6日-當?shù)貢r間21點33分-岷詮市思桐中央電視塔（一半已倒塌）-代號“紅狐”-距斯提爾艦1.5公里
三百米高的中央電視塔至少向反方向歪斜了近30°。
這個岷詮市的另一座代表性建筑此時只剩下一個不足二百米高，裂紋遍布的“斷樁”，上半部分的演播塔早已在最初的沖擊中斷裂倒下，但即便如此，它也是附近的碩果僅存的相對較高的建筑了。此時此刻，一根黑黝黝的槍管從這個斷樁旁邊的一個大廈頂部探出，在這已經(jīng)成為一片廢墟的城市中心搜尋著獵物。
“我已就位?！避姷兜亩鷻C里收到了紅狐的呼叫，“這地方還真是熱鬧?！?p> 收到訊息的軍刀皺著眉，沒有吭聲，此刻他正在距離巨坑不遠的一棟倒塌的建筑廢墟里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紅狐似乎看出了軍刀的想法，“我這個位置看的要比你清楚，你那個位置還算安全，但你現(xiàn)在如果沖上去，最好的下場應該只是被打成篩子。”
“重錘跟Anger怎么還沒到?！避姷峨m然語氣冷淡，但還是被紅狐捕捉到了他話音里那一絲絲的不耐煩。
“嗖！”一顆子彈從軍刀身旁掠過，穿過死角打在了一個萊諾開拓者身上。
“不知道，距離太遠，聯(lián)系不上，也就只有灰鼠能在這種情況下用那坨鐵疙瘩聯(lián)系上他們。”槍膛里退出了一顆冒煙的彈殼，掉在紅狐的身旁。
“你已經(jīng)黑進了它們的生命檢測系統(tǒng)對吧？”伏在地上的紅狐“故意”問道。
“你不知道就敢開槍？”軍刀冷冰冰的通訊傳來。
“嘻嘻，我當然知道?！奔t狐輕笑了一下，“不然你現(xiàn)在最起碼會被二十多個蜥蜴圍攻?！?p> “嚴肅點。”
“好，好，人家就是想跟你多說說話嘛，你最好再檢查一下你的靜默裝置，我不一定能及時發(fā)現(xiàn)你附近的基諾。”紅狐取出了一個彈匣，將它裝在了手中的步槍上，“話說這種潛入任務不是交給我來做最合適么?！?p> “‘美杜莎’不適合在那種狹小的空間里面施展。”
“我就喜歡你這種一本正經(jīng)說話的樣子?！崩瓌恿艘幌聵屗?，紅狐重新將目光移到了步槍的目鏡上。
“美杜莎”是紅狐現(xiàn)在拿著的武器，這是一把總長接近兩米的狙擊步槍。槍管類似于一個魚竿的結構，可根據(jù)射程自行調(diào)節(jié)槍管長度，槍管全部展開的話能接近1400mm。這把槍的奇異之處是有兩個槍栓，三個目鏡。除了槍身前半段，拋殼窗后部還有一個彈艙，以及一個旋拉式的槍栓。三個帶著遮光網(wǎng)的目鏡呈品字形分布，由一根螺桿結合在一起固定在槍身上，一個主鏡，兩個輔鏡。主目鏡自然是步槍本身的目鏡，而另外兩個目鏡則分別鏈接著兩架已經(jīng)布置好的“捕食者”無人機，無人機已經(jīng)用“障目裝置”進行迷彩偽裝，并且搭載了靜默裝置，憑借著這兩架無人機，紅狐完全可以把面前的開闊地帶變成一片沒有死角的獵場。
“告訴我敵人的配置?！避姷睹碱^愈發(fā)緊促地說道。
紅狐知道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輕笑，右手拇指輕輕撥弄了一下握把，只見三個目鏡順時針旋轉(zhuǎn)了一下，切換到了“捕食者-1”的監(jiān)控畫面。
“那個巨坑周邊的二、六、九、十一點鐘方向，四個加能轉(zhuǎn)換機正在給斯提爾艦輸送能量；大坑三點鐘方向的邊緣，俘虜排成兩隊正被送進一個躍遷發(fā)生器里，那里應該也是你通往斯提爾艦的唯一途徑；坑的北面跟南面的空曠地帶停著兩臺正在充能的萊諾爬蛛；五門萊諾崩裂炮布置在周圍的廢墟里，分別在坑東北方向一棟帶著‘NC BANK’招牌的三層建筑下方、東方向街道上的一堆建筑殘骸里、東南方向一個只剩一半的寫字樓頂部、西北方向的街道口紅綠燈下面、還有一個距你最近，在大坑西南，你的四點鐘方向大概不足三百米的停車場里?！?p> “別的呢？”
紅狐切換了一下輔鏡：“天上有五艘鰩船跟六架黑蜂；一臺躍遷發(fā)生控制器布置在西部通往大坑的主干道上，沿途沒有什么可用的掩體；機器旁邊停著一艘加萊艇跟兩艘鰩船，十余個持有希德跟萊頓的外星蜥蜴在那里晃悠；外圈有若干巡邏隊巡邏，里面只會有更多，不排除它們帶有基諾；另外躍遷發(fā)生器附近的空地上有幾處個電弧網(wǎng)樁，里面圍起來的好像是俘虜，它們的據(jù)點最外圈也有二十多個電弧網(wǎng)樁布置了一層電能屏障，想要進去得先想辦法處理一下，如果你不想被烤熟的話?！?p> “一共有多少敵人?！?p> “嗯……五六百吧……”紅狐又切換到主鏡，“其余的……”
“還有什么？”
“磁軌站旁邊的酒店有動靜。”紅狐舌尖輕抵著上唇，目鏡中的十字絲印在正觀察著思桐中央電視塔的月海的側(cè)臉上。
“小伙子長得還不賴?！奔t狐微微一笑，“可惜不是我的菜?！?p> “是誰？”軍刀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聽不出喜怒。
“好像是西區(qū)的部隊，放著不管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惹出什么亂子，如果對你的任務不利的話，我現(xiàn)在這個位置正好可以把他們干掉。”紅狐依然微笑著，表情倒一點也不像她說出的話一般冷酷。
“對了，剛才的話我就當你是在吃醋咯。”
“嘖?！蓖ㄓ嵙硪活^傳來軍刀咂嘴的聲音。
“哼哼。”紅狐一臉的小得意。
“那就先放過你?！奔t狐看著目鏡里的月海說道，“反正過一會兒估計也是被蜥蜴當口糧的命?！?p> “我去把崩裂炮搞掉?！睙o線電里再次傳來軍刀的通訊。
“就知道你坐不住?！奔t狐調(diào)整了一下目鏡，把準星重新移向軍刀的位置，“去吧，我給你掩護，你現(xiàn)在正在接近電弧網(wǎng)，傳感器應該能顯示出來?！?p> “看到了?！避姷犊聪蛎媲翱諢o一物的小道，指尖輕彈，一顆石子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向前飛去，只聽“嗞”的一聲輕響，本該落地的石子在半空閃出一道火花，化為了一縷青煙。
“最近的網(wǎng)樁在你三點鐘方向一棵倒下的樹旁，邊上有一只蜥蜴在巡邏。建議你用EMP癱瘓那個網(wǎng)樁，那只蜥蜴交給我來解決?！?p> “那會把網(wǎng)樁燒壞，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軍刀把手上的EMP收起，沉思了片刻。
“標記?！避姷兜耐ㄓ崅鱽?。
“了解?！奔t狐切換到輔鏡。
“砰！”一個黑點從“捕食者-2”的槍口噴出，掠過網(wǎng)樁旁的萊諾人頭頂，撞擊到角落里的墻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響聲驚動了站在一旁的萊諾人，只見這只外星蜥蜴舉著槍，緩緩地朝著黑點的落點走去。
“咔嚓?！奔t狐拉開了后部的那柄槍栓，從綁腿上綁著的一圈子彈中抽出一顆，把它塞進了后部打開的彈艙里。
“準備?！奔t狐將子彈重新推入槍膛。
“砰！”一道白光從槍口飛出，打在了躲在一旁的軍刀身上，那只外星蜥蜴還沒仔細看清楚那個黑點，就被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軍刀一記掃腿放倒，一道寒光劃過，這只外星蜥蜴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已經(jīng)被抹了脖子。
“尸體就交給你處理啦，崩裂炮在你四點鐘方向二百米，外圈敵人兩個，炮旁三個，其中兩個正在說話。”
將尸體藏起來的軍刀沒有吭聲，悄悄地朝著崩裂炮摸了過去。
“它們中沒有基諾，外圍那兩個在我的死角，交給你?！避姷抖自谝欢掳珘竺?，看了一眼傳感器說道。
“你給外圍的摸掉，里面的交給我不是更好?！奔t狐調(diào)整了一下槍口角度說道。
還未等紅狐說完，只聽腳下的瓦礫嘩啦一聲，軍刀已經(jīng)如一顆炮彈般彈了出去，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
那是一種人類靠肉體絕對無法達到的速度，即使帶著助動裝置也不行，如同瞬移一般的，正在說話的萊諾人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同伴已經(jīng)整個的被軍刀撞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軍刀轉(zhuǎn)身一個回旋踢，右腿宛如戰(zhàn)斧一般朝著面前萊諾人的脖子上襲去。
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起，這個萊諾人的腦袋與身體以軍刀的右腿為分界線呈現(xiàn)出一種極不自然的錯位，還沒等右腿落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jīng)從這個萊諾人的身邊探了出來，只聽兩聲悶響，另一邊的一個萊諾人還沒來得及摟火就被放倒在地。而外圍的兩個萊諾人也已經(jīng)變成了兩具尸體，它們在軍刀沖出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紅狐放倒了。
“你就不怕我搞不定外面的兩個么？”紅狐有些有幽怨的通訊傳來。
軍刀槍口一轉(zhuǎn)，兩顆子彈穿透旁邊一只晃晃悠悠起身的蜥蜴，把它釘在了一輛汽車的車門上，這只蜥蜴到死都沒能從軍刀的那一下撞擊中回過神來。
“那無非就是我被五六百個蜥蜴圍攻罷了?！避姷痘貜偷?。
“滑頭?！奔t狐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是算準了我舍不得你死?！?p> 軍刀沒有再回話，從包里掏出一個方盒子一般的“駭客箱”，將它貼在了一旁的萊諾崩裂炮上，設置好頻道以后，軍刀把閘刀推到了“ON”的位置。只見一排紅色的指示燈依次亮起，最后轉(zhuǎn)換為綠色，發(fā)出“嘀”的一聲輕響。
“我們會用到它的?！避姷墩f道。
“軍刀，一架鰩船朝你的方向去了?！?p> “收到?！?p> 一架鰩船自遠處飛來，崩裂炮的旁邊一切如常，依舊是五個萊諾人，兩個在外圈巡邏，一個站在一旁，另外兩個看上去還在原地聊天。
鰩船來回巡視了兩圈，又轉(zhuǎn)頭向別處飛去了，軍刀蹲在一旁的還算完整的一片綠化帶里，旁邊堆著三具萊諾人的尸體。
崩裂炮的支架下邊，一個不起眼的圓盤正在投射著光影——全息投影，不過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全息投影，而是有實體姿態(tài)的實態(tài)投影，所有投影都是由能量構成的實體，除非外力破壞，不然與實物發(fā)出的聲音，震動甚至生物信號都一模一樣，只是以人類目前的科技發(fā)展速度，別說十年，再過一百年也做不出這玩意兒。
“這地方突然警戒起來了?！奔t狐的通訊傳來，“有多組敵人朝著你的方向過去了?！?p> “怎么回事？”
“你附近的一組網(wǎng)樁突然壞掉了?！奔t狐緊緊地盯著軍刀的位置，“你應該處理好尸體了吧？”
“都處理了?！避姷镀沉艘谎蹚椣弧?p> “嗞……”無線電里傳來了時斷時續(xù)的雜音。
“這里是……嗞……重錘……嗞……”
“通訊不清，重復?！奔t狐調(diào)整了一下波長，無線電里的通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里是重錘，預計一分鐘以后到達指定地點?！币粋€渾厚的男聲從無線電中傳來。
“你晚點了半個小時?！避姷独浔卣f道。
“不怪重錘?！盇nger語氣平淡的通訊傳來。
“抱歉，開著‘狼獾’隱秘進城確實不是件輕松的差事?！?p> “你來的剛好，我們剛剛控制了一門萊諾崩裂炮?！奔t狐回復道，“我現(xiàn)在把敵人位置上傳到你的UI。”
“幫大忙了?！?p> “所以你早干嘛去了？”軍刀冷冰冰地責問道。
“你不聽得津津有味的嘛~”紅狐輕笑道，“偶爾也拜托我一下不好嘛?！?p> “嘖……”
“旁邊的幾門崩裂炮還請你們重點解決，‘狼獾’的能量場沒辦法應對那種程度的攻擊。”重錘打斷了二人說道，不然以紅狐的脾性，接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好，好，我們會的，小心點兒，這破地方已經(jīng)警戒起來了?！奔t狐切換到輔鏡，分別給幾個萊諾崩裂炮的附近做了標記，“軍刀？看你咯。”
“好?！避姷镀届o地換掉彈匣，輕拉了一下槍栓。
紅狐又從綁腿上抽出一顆子彈塞進了彈艙里。
“那么，讓我們開幕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