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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空小隊

第十七話——新章

逆空小隊 迷fufu的迷糊 6930 2021-08-07 10:00:46

  運輸機載著眾人與岷詮市漸行漸遠,艙壁成為一條屏障,分隔出了艙外艙內(nèi)熱火朝天與愁云慘淡的兩個世界,雅邦已經(jīng)給月海做完了手術(shù),此刻正在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他的左臂被子彈從根部撕碎,整條左臂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失血過多,高燒不退,雖然其他地方?jīng)]有明顯外傷,但有多處內(nèi)臟受損、破裂。

  雅邦實在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又是怎么能在這種狀態(tài)下還活著的,在做檢查的時候,雅邦發(fā)現(xiàn)他的臟器甚至還在隱隱的自我修復(fù),這完全不是人類的身體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除了身體的創(chuàng)傷,精神上也受到了相當大的刺激,即使能活下來,恐怕也得休養(yǎng)很長一段時間了。

  “你TM想死別帶上其他人!”烈風還是忍不住對著科諾吼道。

  “我又沒有求你們停下來等我?!笨浦Z瞟了他一眼,一臉不屑的說道。

  “你!”烈風起身一把抓住了科諾的領(lǐng)口。

  “給老子放開?!笨浦Z歪著頭,斜視著烈風說道。

  看見月海中彈,站在艙口的科諾突然就跳了下去,旁邊的烈風想攔都沒攔住,只能配合著進行火力壓制,最后是在其他人與機炮的全力掩護下,科諾才勉強給月海撈了回來。

  “別吵吵!”利爪連連長溫特喝止住了自己的部下,才沒有讓機艙內(nèi)爆發(fā)新一輪的“戰(zhàn)爭”。

  “中士,事后你要給我交不止一份檢查?!睖靥貙χ浦Z補充道。

  科諾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烈風見狀張了張嘴,忍不住還想說些什么。

  “烈風?!弊谝贿叺纳闲3雎曌柚沟?,“我知道你是在擔心中士,但這里還有傷員,先安靜一會兒。”

  平易近人的上校很少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烈風也知趣地松開了中士,氣哼哼的一屁股坐回到了座位上。

  艙內(nèi)終于安靜了下來,上校緊鎖著眉頭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們是活下來了,但上??蓻]樂觀到認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戰(zhàn)爭即將爆發(fā),不能還沒被敵人消滅,自己人就先打起來了。

  上??聪虼巴?,這漆黑一片的城市輪廓宛如一只蟄伏在地的噬人兇獸,而空中的火神號也即將落入這只兇獸張開的大嘴之中。

  城中的交戰(zhàn)已經(jīng)變得零零星星,只有正在下落的火神號周圍還閃爍著爆炸與火光,那是這艘戰(zhàn)巡艦在被黑暗吞噬之前最后的倔強。

  “轟?。?!”沒入黑暗的火神號突然爆發(fā)出一道強光,轟然的巨響讓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向窗外看去,正好看到那道直沖云霄的火光,阿隆克爾在墜毀之前引爆了火神號的反應(yīng)堆,這名艦長連帶著船員在自己的戰(zhàn)艦上戰(zhàn)斗到了最后一刻,直至死亡。

  爆炸掀起的狂風狂暴地將運輸炮機包裹其中,高速氣流的作用下,飛行中的運輸炮機仿佛從頭到尾都在晃蕩,上校還是靜靜地看著窗外,任憑搭在膝蓋上的雙手隨著震動搖晃。

  “天狼呼叫灰狼。”

  無人回應(yīng)。

  “天狼呼叫灰狼?!?p>  無人回應(yīng)。

  “哥……”管傲的聲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

  通訊的那頭依舊是一片沉寂。

  有點兒出神地緩緩將耳機摘下,管傲知道,記憶中那獅吼一般的聲音,已經(jīng)永遠定格進了那道平地而起的光芒。

  沒有人出聲,大家都知趣的不去打擾這位上校,在撤離的這段時間里,可能是他最后有功夫進行神傷。

  其他人又何嘗不是一樣,短短的四個多小時,不知道有多少人永遠埋骨在了這個地方。這些人里面有他們的戰(zhàn)友,有他們的家人,甚至還有爹娘。

  “看!那是什么?!”一聲驚呼從艙內(nèi)傳來,所有人齊刷刷地都看向了那人指著的方向。

  遠方綴滿了星星的天際之上,遙遙飛來了幾道耀眼的光芒,那光是如此的璀璨奪目,在它們接近的時候,被漸漸逼退的黑暗讓這城市的廢墟愈發(fā)的清晰明亮,就像一只被逼到墻角的兇獸,只能不停地瑟縮毛發(fā),再也沒有了原來張牙舞爪的模樣。

  那幾道“流星”是如此之快,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眨眼間已經(jīng)掠過運輸炮機的上空,徑直擊中了城內(nèi)的好幾個地方,簡單而又絢麗的外表下隱藏的是巨大的能量,又是幾道沖天的烈焰升起,一時間星月失色,夜幕被映照得像是白晝一般透亮。

  “Divine Retribution”,天罰軌道空間炮,主要執(zhí)行空間打擊任務(wù),由地外空間站或衛(wèi)星搭載,一輪攢射足以改變地形,毀滅城市的恐怖力量。

  巨大的能量沖擊下,地下剩余的加頓礦脈被同時引爆,那幾道火光連帶岷詮市的底子整個兒的被掀起,無數(shù)的碎渣塵土擁簇著一道更為巨大的火柱沖上了難以想象的高度,化作了無數(shù)閃亮的流星隨狂風呼嘯,飄蕩。

  那光芒為勇士頌唱,也為敵人送葬。

  兩艘犬棘艦第一時間啟動躍遷逃離了戰(zhàn)場,雖然萊諾人反應(yīng)很快,但也無法在同一時間撤走部署進城市的全部士兵,斯提爾艦由于引擎停轉(zhuǎn),已經(jīng)與那火柱融為一體,而地上沒來得及撤走的那些蜥蜴,已經(jīng)全部隨著碎渣飛上高空,變成了流星發(fā)熱發(fā)光。

  前面也說過這個種族的生育力差強人意,“DR”的這一輪攢射對萊諾人來說也是一次不小的重創(chuàng)。

  這座四個多小時之前還生活著210多萬居民的城市,此時已然只剩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盆地,凜河已經(jīng)從地圖上消失,只有盆地邊緣幾條主要公路的斷茬無言地訴說著這里曾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已經(jīng)不能用爆炸來形容的巨響被狂風裹挾而來,所幸運輸炮機已經(jīng)駛出了較遠的距離,他們沒有被氣流弄到墜機,但也給飛行員累得夠嗆。

  這件事情終于算是告一段落,也同時掀開了一個新的篇章,一個地外文明正虎視眈眈,他們目的不明,身處暗處,科技先進,軍力很強,只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就消滅了擁有幾萬士兵的岷詮分部近全部的武裝力量。

  遠遠的一座山頭上,老貓正叼著煙坐在狼獾的車頭,瞇著眼睛靜靜地向著城市的方向張望。

  “東西到手了?”車內(nèi)正拿著繃帶的紅狐開口問道。

  坐在角落里的軍刀沒有吭聲,依舊只是自顧自的處理胸前的傷口,紅狐也習(xí)慣了他這個樣子,如果他吭聲,反而表示事情弄砸了。

  老貓吸了一口煙,從懷中摸出一個膠囊狀的儲納皿,透明的皿壁內(nèi)部,一顆核桃大小的不規(guī)則晶體散發(fā)著幽藍的光芒,那是一塊加頓礦,卻比普通的加頓礦散發(fā)出的光芒更加晶瑩,更加純粹透亮。

  “這是加頓礦?”正在給狼獾檢修的重錘看了一眼,張口問道。

  “看著是?!崩县埓蛄艘粋€哈欠,將煙頭在引擎蓋上捻滅,“還要多久?!?p>  “快好了?!敝劐N徒手將一個螺絲帽擰入螺栓回答道,沒錯,徒手,完全無視了一邊Anger準備遞給他的扳手。

  Anger還是面無表情,雙目無神地看著忙活的重錘,只有扳手還賭氣一般的靜靜漂浮在重錘的一旁,重錘覺得有些不妥,只好給扳手抓來象征性的又給螺帽緊了兩下。

  “伙~計~們~”灰鼠那神經(jīng)兮兮的聲音再次傳來。

  “晚個兩秒鐘就沒有你的伙計們了?!奔t狐忍不住刺了灰鼠一句。

  狼獾的躍遷引擎在萊諾人后來的那波攻擊中損壞,灰鼠操控無人機整整維修了二十多分鐘才運轉(zhuǎn)起來,再晚個十幾秒,他們就會被那從天而降的能量直接命中,連個渣都不會剩下。

  不過有一說一,如果不是紅狐執(zhí)意要等軍刀回來,他們也不會受到那么猛烈的攻擊。

  “哈??是哪個紅頭發(fā)的瘋子攔著不讓走的?”灰鼠有點生氣的說道。

  “你是不是想打架?”

  “暴力女,你這個樣子誰敢要你?!?p>  “你!……”

  “好吵啊?!崩县?zhí)稍谝嫔w上,瞇著眼睛說道,“讓我打個盹?!?p>  爭吵聲戛然而止,每個人都知道,如果打擾到老貓睡覺,他會比那些外星蜥蜴更加瘋狂殘暴。

  這群穿越了時空的人類,被稱為“逆空者”,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在死亡以后穿越時空,擁有了異于常人的能力。

  眼下這支小隊代號為“零”,是直屬將軍“費爾·羅奇”的高度保密的特殊部隊,也是不為世人所知的一股神秘力量,而老貓知道,他們對于費爾來說,危險又便利的道具這種說法恐怕更為妥當。

  老貓重新給儲納皿收好,把奔尼帽拉下蓋住面龐。

  風向已然改變,這前所未見的小小晶體,或許將在這個重新開始的世界線里掀起一波顛覆的巨浪。

  ……

  2180年7月18日-當?shù)貢r間16點42分-坐標未知-岷詮事件12天后

  微微睜開眼,月海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昏暗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空隙灑在腿上,通過那些微的熱度,月海判斷應(yīng)該是黃昏時分。

  所有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夢,如果不是依稀辨認出了這不是自己的房間,他真的以為自己陷入了一個無限重啟的循環(huán),發(fā)生過的事情是如此的虛幻,身上的疼痛又是如此的真實,讓人難以置信,又不得不認清現(xiàn)實。

  眼睛費力地在眼眶里轉(zhuǎn)動半周,房間里似乎沒有別人,只在朦朧之中看到了豎立在床邊的吊瓶架。

  看來這里是醫(yī)院了。

  意識漸漸地回歸,腦袋宿醉一般的疼痛也愈發(fā)清晰起來,輕輕搖了搖腦袋,月海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

  意外地失敗了,胳膊肘向后彎曲發(fā)力竟沒能將自己撐起來,月海不禁有些疑惑的瞥向左臂的位置——纏滿了繃帶的左肩以下空空蕩蕩。

  無奈地將視線收回躺下,眼淚卻收不住地滾落而出。

  如果說追憶壞事是在揭開傷疤,那重新經(jīng)歷一遍就應(yīng)該算得上是酷刑了。

  一滴……兩滴……淚滴啪嗒啪嗒地不停砸在潔白的枕頭上,明明自己知道一切,明明機會就擺在自己的眼前,卻還是這樣的結(jié)果,又是什么都沒有保住,又是自己活了下來,孑然一身地掙扎在這世上。

  空虛與自責像兩塊巨石壓在胸口,月海開始感到缺氧,如果不是渾身沒有力氣,他真想一頭撞死在墻上。

  房間的電子門唰的一下打開,一個拄著拐杖的男人慢慢走了進來。

  “喲,你醒啦?!笔煜さ穆曇綦S著男人的進門傳來。

  月海的眼睛緩緩轉(zhuǎn)動半周,瞥向門口的方向,進來的人他認識,是利爪連一排長羅杰,只不過他確實沒什么力氣說話,也沒有那個心情。

  “事情我都聽說了,令堂的事情……我很抱歉?!绷_杰緩緩坐到隔壁的病床上說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到月海的眼神明顯的抽動了一下。

  “你的傷……”月海沉默了半晌,張開干癟的嘴唇開口道。

  羅杰覺得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

  “死不了,醫(yī)生這兩天允許我下地稍微活動一下,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我欠你一條命?!?p>  “一排的其他人……”

  “我知道,沒有辦法,這是戰(zhàn)場?!绷_杰打斷了月海。

  “我……本應(yīng)該能想到辦法的……”月海別過頭去,有些不敢面對一排長。

  羅杰半天沒有吭聲,一排幾近全軍覆沒,這應(yīng)該也是這位排長第二次失去自己幾乎所有的士兵了。

  “你有些……過度自責了?!币慌砰L看著月海那個樣子,又對著月海說道,“你為什么總是要糾結(jié)于自己無法左右你根本左右不了的事情呢?”

  “我……”月海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去跟羅杰解釋,他穿越了時空,握有情報,拼盡全力的去改變戰(zhàn)局,結(jié)果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有些事情在他看來是本可避免的。

  “我在這里多久了……”月海只好岔開話題。

  “一個多星期,準確來說,差不多十二天了?!?p>  “岷詮市呢……”

  空氣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排長在腕表上點了幾下,調(diào)出了一個全息投影屏幕。

  屏幕上跳出的是一段新聞:“2180年7月6日18:30分,岷詮市遭到不明隕石撞擊,撞擊產(chǎn)生的巨大能量將整座城市化為灰燼,目前岷詮市已全面戒嚴并封閉,軍方已介入進行救助及受災(zāi)統(tǒng)計,研究人員正在現(xiàn)場對隕石取樣,并計算其爆炸當量,對于此次撞擊為何沒能提前觀測并預(yù)警,藍約軍方未做任何回應(yīng),引發(fā)了民眾對于空間安全防護的新一輪擔憂,部分民眾表示,如果是地外武器打擊……”

  “知道你會問,我給這一段新聞存下來了。”羅杰關(guān)閉了全息屏幕說道。

  “真難為他們想出這種理由了。”月??聪蛄颂旎ò?,他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苦澀的現(xiàn)實,那就是自己的歸宿也再次隨著岷詮市一起消失了。

  “你應(yīng)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绷_杰有些嚴肅地對著月海說道,“以后你最好在這方面注意一下,這是忠告?!?p>  這位一排長還是忍不住隱晦的提醒了一下月海,實際上月海并不知道羅杰他們這些幸存下來的人被下達了多么嚴密的封口令。

  “我就是因為明白才無法置身事外啊……”而他具體明白什么,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了。

  “我有些累了?!痹潞Uf完,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

  2180年7月18日-當?shù)貢r間20點11分-坐標未知-岷詮事件12天后

  月海是被門外一陣吵嚷聲驚醒的。

  “你們敢動一下試試。”科諾那充滿火藥氣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科諾!”羅杰嚴厲的聲音也隔著門傳了進來,聽上去像是在喝止中士。

  月海看不到的是,走廊外正站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與副排長對峙,從他們的衣著跟裝備看,并不屬于岷詮分部,也不屬于這家醫(yī)院駐守的部隊,身上也沒有佩戴明顯的標識,只有為首的士兵手中舉著一張白紙,上面戳著藍約軍方的印章。

  “上面寫的是什么狗屁東西,我不可能讓來歷不明的人進入這個房間,報上你們的番號?!笨浦Z依舊是寸步不讓,并不理會羅杰的喝止。

  “你無權(quán)知道,讓開,士兵?!睂Ψ街皇呛唵蝸G來了這么一句話,后面的兩名士兵則是對視了一眼,給手中的武器上了膛。

  “夠了!”羅杰再次出聲喝止道,“讓開!中士!這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情?!?p>  羅杰的身體還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科諾雙拳緊握,看了看自己的排長,隨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有些不甘地從門口走開,來到了自己排長的身旁。

  “唰……”電子門被打開,四名士兵快步進入,將躺在床上的月海圍在了中央。

  “起床!”一名士兵大喝道,并想伸手給床上的月海拽起來,但是被為首的那個制止了。

  月海有些費力地坐起身來。

  “月海,19歲,父親生前為藍約空間防衛(wèi)陣線29部特遣隊隊員,母親為岷詮市第三醫(yī)院護工,是你沒錯吧?”

  月海輕輕點了點頭。

  “據(jù)可靠線報,你曾在岷詮事件之前宣揚外星入侵,并曾使用A級權(quán)限指令擾亂軍方通訊,現(xiàn)懷疑你犯有散布謠言罪、擾亂通訊管理秩序罪、間諜罪,在嫌疑洗清之前,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diào)查!”

  “你們是不是哪里搞錯了……”月海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這需要調(diào)查過后才能清楚!”為首的士兵又看向月海那空空蕩蕩的左臂位置,“只要你配合,我們不會傷害你。”

  月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身在地上找了找自己的鞋子。

  “隨便你們吧?!庇靡恢皇直孔镜亟o鞋子穿好,有些晃蕩地站起身,他現(xiàn)在滿腦子的漿糊,是真不想考慮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為首的士兵打出了一個手勢,其余士兵立刻會意,一個擒住月海的胳膊,另外兩個緊隨其后,擁簇著月海向門口走去。

  “他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你們要給他帶到哪去。”倚靠在門口的羅杰問道。

  “上面的吩咐,我們無權(quán)決定。”

  “這件事管傲上校知道嗎?”

  “知道?!睘槭椎氖勘鴽]有再理會羅杰,帶著隊伍走了出去,走出病房門很遠的距離后,為首的士兵發(fā)出了一條通訊。

  “你還行么?”科諾皺著眉頭問道。

  羅杰瞥向自己的右胸口,厚厚的繃帶已經(jīng)開始微微滲血。

  “暫時還撐得住。”

  ……

  2180年7月18日-空間站時間21點17分-火星地外軌道-坐標未知-卡斯培軌道空間基地

  “我們抓到他了?!币粭l來自醫(yī)院的通訊傳到了卡斯培基地中的一間辦公室里。

  “知道了?!蓖ㄓ嵉牧硪活^,頭發(fā)花白的將軍,費爾·羅奇將煙頭在煙灰缸中捻滅,看著站在面前的管傲與百靈鳥說道。

  “為什么要這么做,將軍?!惫馨灵_口問道,而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問的不單單是這一件事。

  “因為我們還沒準備好?!辟M爾說道,隨后拿起了一疊資料,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管傲旁邊的百靈鳥。

  “先來說說你的事情吧,百靈鳥,或者說是‘伊安娜·羅奇’上尉,你對這件事情有什么想說的嗎?”

  “外敵入侵,沖鋒一線!保家衛(wèi)國!是軍人的職責!”

  “嗯,很有氣勢,思教部的工作做的還不錯?!辟M爾依舊聲線沒有起伏地說道,“只不過你我都清楚你是為了什么下去的?!?p>  資料啪的一聲被丟在了桌面上。

  “伊安娜·羅奇上尉,因帶隊違規(guī)起飛,擅離職守,禁閉一月,剝奪飛行資格,不再擔任蒼鷹小隊隊長職務(wù)。”

  “什……”

  “至于你之后的去向嘛?!辟M爾沒有給百靈鳥開口的機會,“暫定研發(fā)部吧,那里的戰(zhàn)機升級工作需要一個懂飛機駕駛的專家,你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p>  將軍的語氣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伊安娜的小臉憋得通紅,猛然扭身,在將軍的目光中氣哼哼的快步走了出去,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隨著艙門的關(guān)閉,費爾又把目光移到了管傲身上,那銳利的視線仿佛是老鷹在凝視一塊鮮肉。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總是這么氣盛?!辟M爾開口說道。

  “這是對才能的浪費?!惫馨粱剡^頭,迎著將軍的視線說道,“我們即將……”

  “我知道我們將要面對什么?!睂④姶驍嗔斯馨?,“這是綜合現(xiàn)狀做出的‘考量’,你也看到了,我們的現(xiàn)役戰(zhàn)機無法應(yīng)付那種情況下的大規(guī)模戰(zhàn)斗。”

  將軍給出的理由很正常,但管傲總覺得這個老家伙是在夾帶私貨。

  “現(xiàn)在來說說你的事吧,上校?!辟M爾又點起了一根香煙,“為什么擅自帶著部隊進入城市?!?p>  “通訊受阻,無法聯(lián)絡(luò)總部,城中大量平民處于危險之中,且敵人在沒有宣戰(zhàn)的情況下,先行發(fā)動攻擊,沒有受到攻擊而不還擊的道理!”

  “嗯?!睂④姀椓艘幌聼熁遥斑€有呢?”

  “只有這些。”

  “我們損失的可是六萬部隊,你最好還有更具說服力的理由,不然你就要留著跟法官去講了,可惜管亮少將不在,不然我問他應(yīng)該更直觀一點。”

  “管亮少將已經(jīng)壯烈犧牲了?!惫馨恋谋砬殛幥绮欢ǎ€是給一股火氣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我已經(jīng)給他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將軍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很遺憾,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遇事很有主見,也很有魄力?!?p>  “不過,少將就沒有留給你什么東西?”說完,將軍又加上了一句。

  “除了全速撤退的命令,什么也沒留下?!?p>  “嗯?!睂④娍人粤藘陕暎瑢⑹种形艘话氲南銦熌頊?。

  “身體不好就不要抽煙了,將軍?!惫馨脸雎曁嵝训馈?p>  “我還用不到別人為我操心。”將軍順手拿起了另一疊資料,“我本可以追究你們擅自行動的罪責,但你也說了,我們即將面臨一場艱苦的戰(zhàn)爭,在這個時候處分有才能的軍官是一種損失,既然岷詮分部的部隊幾近覆沒,那就收縮編制好了,最近聯(lián)邦又在偷偷搞一些小動作,月球的薩利佛礦區(qū)應(yīng)該有你們能幫忙的地方。”

  那是月球上遠離移民區(qū)的一片礦區(qū),每周只有兩艘運輸艦會前往運送補給,并將本周開采出的稀礦運出。

  “您就這么不信任我們么將軍?”上校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當然信任自己的部下。”將軍依舊是聲線沒有起伏的說道,“但是你要知道信任是有基礎(chǔ)的上校,或者我換一種問法,你們信任我嗎?”

  管傲沒有吭聲,將軍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解散了。

  “這個問題很快就會不攻自破了。”費爾看著走出房間的上校,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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