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0年7月29日-當地時間17點27分-特別支部基地地下6F-月海-代號“星芒”
零號小隊的訓練場內,月海正小心翼翼地在一片叢林中穿行,在這片由實體投影構成的場地中,他正在與軍刀進行著對抗訓練。
而與普通訓練不同的是,他們使用的是實彈。
達洛爾靈擁有改變物質性質的能力,這種改變甚至可以無視人類的物理法則與能量定律,而用醫(yī)生的話來說,就是達到“能量的極限”。
所以月海手中的沖鋒槍使用由被醫(yī)生調整分子結構后的特殊工程塑料制成,極度堅固與輕便的同時,又經過了灰鼠的特殊改造,內部裝載了加頓轉換器,發(fā)射可以混合加頓能的能量彈藥。而只需要放入一小塊提純后的加頓礦,就可以吸收空氣中的元素增強威力,雖然加頓礦的提純十分的麻煩與費力,但醫(yī)生表示一小塊加頓純礦能夠使用的年限是一百年左右,所以幾乎可以忽略更換核心部件的問題。
沖鋒槍有效射程為180米,射速達到每分鐘800發(fā),而槍管也是經過醫(yī)生的特殊調整,足以支撐其持續(xù)射擊2400發(fā)而不過熱。
這還是考慮到輕量化而使用薄壁“能壓槍管”的結果,考慮到輕量化槍管的壽命,槍管內壁加裝了等離子屏障以隔離能量,而與之相對的,槍管壓縮能量的效率被同步降低,所以才需要內置加頓純礦來提升威力。
順帶一提,Anger那兩挺機槍的能壓槍管已經達到了“失溫”的變態(tài)地步,無論怎么射擊,都不會使槍管溫度上升1℃。
月海身體的特性決定了他在小隊中的位置與戰(zhàn)斗方式,所以灰鼠并沒有在射程與威力方面繼續(xù)做過多的特化,即使威力方面已經不容小覷了。
而與之相對應的,灰鼠在彈儲方面下足了功夫,使用的能量彈匣相比普通的沖鋒槍更為寬厚,而一個彈匣內的強濃縮能儲足以支撐這把沖鋒槍射擊400發(fā)彈藥。
在月海聽到這些數據的時候不知道震驚了多少回,畢竟跟這種超前的槍械相比,人類的那些武器簡直就像玩具一樣。
而更令他咋舌的還在后面,由于他的義肢骨骼已經達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強韌,灰鼠廢了好大勁才劃開了他左小臂位置的皮膚,在義肢上開了一個二十公分長的凹槽,才成功將一面特制的鋼盾與他的機械臂接合在一起。
此時他的小臂上有一道凸出一公分左右的黑色鋼條,那就是灰鼠為他加裝的鋼盾,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展開形成一塊六邊形的扁長盾牌,足以護住他的大半部身體。
盾牌本身由高強度合金制造,材質自然也已經經過了醫(yī)生的改造,強度足以媲美戰(zhàn)艦的玄武合金外殼,但重量只有600克。
值得一提的是,這還只是醫(yī)生說的理論強度,盾牌是直接安在月海的義肢骨骼上的,如果月海的身體與盾牌融合,強度還要再次上升。
身旁的樹叢傳來幾聲窸窣,月海只來得及轉過頭來,就被突然沖出的軍刀用肩膀瞬間撞飛,鉆心的劇痛從腹部傳來,倒飛而出的月海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化解了沖勢,被軍刀占得先機的他只來得及展開手中的盾牌,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擋住了軍刀射來的一排子彈。
“你來真的啊?!痹潞S行┥鷼獾卣f道。
軍刀的攻擊還是像在岷詮時那般犀利,此時腹部還在陣陣傳來那熟悉的隱痛,雖然他的身體已經進行過了自我調整,這種攻擊已經不能再給他造成什么傷害,但擋不住疼啊。
軍刀皺眉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大盾,腳下發(fā)力,整個人瞬間彈跳而起,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朝著月海疾沖而來。
槍彈對那盾牌不起作用,軍刀果斷選擇了近身戰(zhàn),而月海瞄準了軍刀疾沖而來的破綻,盾牌瞬間收起,雙手持槍對準了疾沖而來的軍刀。
軍刀左臂瞬間彈出一塊透明的水盾,月海發(fā)射的彈藥只在那水盾上濺起了絲絲漣漪,彈藥蘊含的能量反而被那水盾吸收,只見水盾中央又探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月海不得不終止了射擊,重新將盾牌張開。
疾沖而至的軍刀直接雙手抓住了盾牌的上沿,接著沖勢,月海再次被軍刀原地掄起,在半空旋轉了一周后,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沖鋒槍也脫手而出,掉落到了一旁的地上。
趴在地上的軍刀一把掏出手槍,還未來得及對準月海,就被月海一把扒拉到了一邊,一聲朝天的槍響過后,將盾牌收起,地上的兩人同時起身,開始貼身肉搏了起來。
相比在岷詮市的時候,有了盾牌之后的月海難纏了許多,雙方互相廝打了五分多鐘都難分伯仲,而軍刀的一招一式進攻性都非常強,被動防守的月海漸漸地被軍刀逼退到了一個角落里。
只聽“砰”地一聲輕響,一枚抓鉤從背后一棵大樹的樹冠內射出,猝不及防的月海被抓鉤抓住作戰(zhàn)服腿部的阻尼器,隨著抓鉤的回收被倒吊了起來。
軍刀從對抗訓練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布置好了這個陷阱,所以之前一直都在守株待兔。
月海一把抽出了匕首,想要給抓鉤繩割斷,卻看到了軍刀即將抬起的槍口。
此時想要再給盾牌展開已經來不及了,月海將手中的匕首向上輕拋,揚手捏住了匕首尖端,做出了一個投擲的姿勢,兩人就這么以一種同歸于盡的架勢互相緊盯,分別擲出了匕首和扣動了扳機。
抓鉤繩被子彈射斷,而匕首也貼著軍刀的耳邊掠過,只見月海一頭從兩米多的高度栽下,捂著自己的脖子痛呼起來。
“訓練結束?!崩县垘еб獾穆曇魪耐ㄓ嵵袀鱽恚靶敲?,軍刀,整理裝備,要出發(fā)了?!?p> “訓練結果呢?”月海起身扭動著脖子問道。
“平局?!崩县堬L輕云淡地說道。
軍刀皺下了眉頭,雖然沒有說什么,但顯然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周圍的實體全息消失,空曠的訓練場入口處,紅狐像個小女生一樣拍著巴掌朝著軍刀奔來。
“不愧是我的軒,啊不是……不愧是軍刀!”紅狐下意識改了一下口,但還是張開雙臂就要抱上來。
軍刀眉頭一皺,在紅狐還沒抱上來的剎那,槍頭直直地抵住了紅狐的胸口。
“啊哈哈……”紅狐低頭看著抵著自己的冰冷槍口,表情流露出些許落寞,不過落寞只出現了不到一秒,她就又恢復了那滿臉堆笑的模樣。
“我懂,我懂?!奔t狐張開的雙臂變作了雙手向上舉起,“安全距離,對吧?”
軍刀瞥了她一眼,收起了步槍,快步朝著訓練場入口走去,紅狐目送著軍刀漸行漸遠的背影,隨后將視線挪到了一旁還在扭動著脖子,也準備離開的月海身上。
“嘿!”紅狐悄悄繞到月海的背后,冷不丁的抱住他的后腦勺和下巴輕扭了一下。
“??!”脖子還沒恢復的月海忍不住痛呼出聲,“你干什么啊?!”
“很疼嗎?”紅狐不懷好意地笑道。
“那是自然?。 ?p> 紅狐的臉上笑意更濃:“頭一次見這么沒防備的人,如果我想的話你剛才已經死了哦?!?p> “防來防去的不累么,沒聽說過防不勝防么?!痹潞]p輕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道。
“嚯~”紅狐后退了兩步,又打量了一下月海,“我說的沒錯,你會是一個好陪練?!?p> 有一個對手是一件好事,沒有經歷過那種猜忌的人,或許能給軍刀帶來一些什么轉變。
“看著軍刀揍我你就這么開心么?!痹潞2⒉焕斫饧t狐話中的意思,有些無奈的說道。
“嗯哼?!奔t狐沒有回答,不過做出了一幅我不否認的表情。
“唉……”月海嘆了一口氣,“那樣的人……”
月海話還沒說完,猝不及防地被紅狐一腳掃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腰間的匕首已經變戲法般的出現在了紅狐手中,只見紅狐一手按在他的胸口,匕首的尖端離他的脖子只有咫尺之遙。
“那樣的人怎么了?”紅狐手中的匕首挑逗一般的抵住月海的下巴,笑瞇瞇地問道。
“咳……呃……”月海想了一下,“那樣的人和你挺合適的?!?p> “哎呀!你早說嘛!躺著干什么?快起來!”紅狐一秒變臉,重新恢復了那喜笑顏開的模樣,一把將有些無語的月海從地上拉了起來。
“下次說話記得注意點哦。”月海起身的時候,紅狐悄聲在他耳邊說道。
月海有些無奈的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星芒,紅狐?!崩县埖耐ㄓ崅鱽?。
“來啦來啦!”沒事兒人一樣的紅狐回答道,帶著一臉苦笑的月海朝著簡報室走了過去。
小隊負責人“吉克斯·布恩”站在講臺前,看著紅狐與月海走進簡報室,開始了任務簡報。
“月球的薩利弗礦區(qū)在今天出現了入侵者?!奔怂箯埧谡f道。
“萊諾?”老貓張口問道,畢竟岷詮事件中萊諾人沒能拿到鑰匙碎片,所以發(fā)生在2180年7月16日的薩利弗礦區(qū)襲擊被推遲了也說不定。
而吉克斯否定了老貓的猜想,他向小隊闡明,初步推測是聯邦。
“臟活兒么?!崩县埓蛄艘粋€哈欠,“可是這種事情找我們干什么,那里應該有駐守的部隊吧?!?p> “上頭覺得他們挑的地點很有意思?!奔怂够卮鸬溃澳阌X得呢?萊恩?”
老貓瞇縫著眼,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鑰匙’……是吧?”良久,老貓張口說道,“他們哪來的消息?”
吉克斯沒有說話,但二人都懂是什么意思。
“還請秘密進行,尤其是‘鑰匙’的事情。”吉克斯知道自己已經無需多言,老貓自然會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這件事費爾將軍已經授權了,你們直接乘飛機過去就行。”說完,吉克斯轉身走出了簡報室。
“整理裝備?!崩县埰鹕硐逻_了指令,“星芒。”
“啊,我在?!痹潞F鹕砘卮鸬?。
“你來駕駛?!?p> “是?!?p> “五分鐘后出發(fā)。”老貓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
2180年7月29日-當地時間18點02分-月球藍約領地薩利佛礦區(qū)-C區(qū)22號硐室-利爪連一排
“硐室內安全,可以前進?!敝锌厥医o一排發(fā)送了指示。
一排依言進入硐室,雖然硐室內的無人機與設備都已停止運作,但保險起見,一排的戰(zhàn)士還是將它們的電路全拆了。
“憋死老子了?!敝匦聯Q上裝備與氧氣模組的科諾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由于錯估了來時的路程,他的氧氣在換上模組的前一分鐘剛好用完。
“副排?!笨继氐耐ㄓ嵲诙呿懫穑巴ㄍ鵇區(qū)的巷道塌了。”
“嗯?”科諾的眉頭皺了下來,來到了考特所在的巷道口。
整個巷道被月巖堵得嚴嚴實實,科諾又上前查探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玩味。
“混球,知道老子要從這里過?!笨浦Z嘴邊嘀咕道。
“一排呼叫中控室?!笨浦Z掃視了一下硐室,重新打開了通訊,“通往D區(qū)的巷道坍塌,請重新指明路線。”
“不可能!”沃奈的聲音在通訊中響起,“那里一直好好的,一個小時以內沒有任何人進出過!”
“但是事實就擺在我的面前,你的意思是我瞎了不成?具體是誰盯的這里的監(jiān)控,我建議去眼科看一看眼睛。”科諾冷嘲熱諷道,言語里火藥氣息十足。
“你!”沃奈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只是苦于在上校面前他不能發(fā)作。
“別吵,規(guī)劃最近的路線?!鄙闲4驍嗔硕耍瑢χ帜握f道。
“是?!蔽帜蔚碾p手又開始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敲了起來,不過他的動作很快,一條新路線眨眼間傳輸到了科諾的戰(zhàn)術UI。
“好家伙54分鐘。”科諾忍不住嘲諷道,“這是準備讓我們去收尸?”
“那就閉嘴趕緊跑!”上校的吼聲從通訊中傳來,“雙旋與狼群小隊已經快到了!抓不到人就別從里面出來!”
“是?!笨浦Z收起那欠揍的語氣,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
而就在他準備指揮一排前進的時候,一顆子彈突然從一個巷道內飛出,不偏不倚打中了正在對著一排的監(jiān)控頭,中控室內那一區(qū)域的監(jiān)控畫面全部花屏,通訊中只聽到一陣噼里啪啦開火的聲音。
“子彈是從哪里來的?是誰在開火?!”上校質問道。
“那一區(qū)域的監(jiān)控突然失靈了長官!”
上校已經懶得再發(fā)火了,從桌子旁踱步走開,漸漸冷靜下來的他略微思忖了一會兒,又重新看向了那已經花屏的監(jiān)控大屏。
“關閉礦區(qū)內的所有監(jiān)控,我要求是斷電的那一種。”上校突然開口說道,“切斷與礦區(qū)的通訊,進行系統(tǒng)診斷,沒有問題之后再恢復!”
“可是……長官,只是那一區(qū)域的監(jiān)控出了問題……”
“監(jiān)控本身就是問題!”上校打斷了沃奈吼道,“現在礦區(qū)的監(jiān)控與通訊已經成了敵人的眼睛和耳朵,而且我建議你最好再檢查一下你們的系統(tǒng),不要有什么不該有的東西?!?p> “可是長官,前幾天的攻擊已經成功被防火墻……”
“如果那是敵人讓你以為你阻截成功了呢?”上??粗媲斑@個還在自以為是的軍官,眼神中流露著絲絲冰寒,沃奈被那眼神刺地冷汗直流,不敢再多嘴,埋頭又手動將系統(tǒng)檢查了一遍。
“欲蓋彌彰?!鄙闲@淅涞叵胫@句話,又踱步走開了。
沃奈事后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是跑不掉了,如果他一開始承認失誤并積極補救,管傲也就準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可由于他那可悲的自尊心作祟,害得手下的士兵喪命,上校不準備輕饒他。
“長官,費爾將軍來電。”一名士兵開口向管傲報告。
“接入加密頻道?!?p> “是?!?p> 上校設定了一下頻道,接通了與費爾的通話,短暫的交流之后,費爾掛斷了通訊。
“這個老家伙想干什么?”管傲有些疑惑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