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洲,距離皇城橫跨半個大陸之遠,以馬車前進的速度,半個月方能到達。路玄策在馬車盤膝而坐,汲取著天地之間的靈氣。
“刺殺行動失敗,刺殺小隊全部陣亡,貌似遇到神秘的圣人境強者,毫無還手之力,便被殺完”這封信此刻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接到這封信的是皇城右相兒子胡輝,他此刻就坐在桌子旁,那張白凈秀氣的臉充滿了震驚,有一句古話說,王候不出,無雙無敵。可見無雙境強者算的上是高端戰(zhàn)力,雖然算不上是頂尖戰(zhàn)力,可被人像殺雞一樣屠殺,他第一次聽說。
精致的客廳里,還有三個人,一個神情威猛,須發(fā)花白的錦衣老人,正是朝廷里頗具盛名的右相胡軍明,背負著雙手,在廳中來來回回不停的踱步,也不知踱過多少遍了。另一個顴骨聳起,目光如鷹,陰驁沉猛的黑衣人,就坐在胡輝的身旁,雙手輕撫著放在桌上的一對短劍,干枯、瘦長、骨節(jié)凸出的手指,在燈光下看來也像精鋼所鑄。他則是圣魔宗五長老墨青,是花子涵派來監(jiān)督投誠官員的使者。
這兩人的面色也是十分沉重,墨青銳利的目光自窗子瞧到門,又自門瞧到窗子,來回瞧個不停。
還有個枯瘦矮小,穿著樸素的禿頂老人,卻只是遠遠坐在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他全身上下都瞧不出絲毫特別之處,只有一雙耳朵,不見了,他乃是早年投靠花子涵的鎮(zhèn)南王徐福。他的耳朵是被墨青毀掉的,墨青用親人性命威脅他,投靠花子涵。
胡軍明走過桌子,拿起那封信,冷笑道“這次算他們幸運,不然大林洲再無猛虎王府?!?p> 他重重一拍桌子,厲聲道“徐福,下一次你也要參與毀滅猛虎王后代和家族,這件事未免也將我的手下瞧得太不值錢了?!?p> 徐福愁眉苦臉,囁嚅著道:“不是約定好,我只在你們造反時,出手相助,出兵支援就行了嗎?”
黑衣人墨青冷冷道:“哦,是么?現(xiàn)在我們在一條船上,別忘記你的女兒在我手上,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又一次威脅鎮(zhèn)南王徐福。
他瞧了那禿頂老人徐福一眼,緩緩接道:“還有讓天下盜賊聞名喪膽的你鎮(zhèn)南王在這里,我三人若是再治不住那路圖和路玄策,世上只怕就沒有別人了?!?p> 鎮(zhèn)南王徐福,瞇起眼睛笑道:“墨青大人,莫要為老朽吹噓,老朽已不中用了,如今,只想此生家人平平安安?!?p> 別人若是如此慘敗,甚至連雙耳都被割去,對這件事非但自己絕口不提,有人提起,也立刻要拔刀拼命,但徐福卻面帶微笑,侃侃而言,還像是只老狐貍。
黑衣人大統(tǒng)領(lǐng)墨青內(nèi)心暗罵道老東西,雖然脅迫他歸順了,但是一遇到正事,就推脫。朝廷上全靠右相胡軍明和自己,一明一暗的控制局勢。再等十五年,主人花子涵就可以分身降臨,到時候天下無敵。毀滅小世界,以主人半圣的實力,分分鐘的事。
墨青咳嗽一聲,吩咐道“在路玄策前往皇城的途中干掉他,辦事麻利些,不要留下什么線索?!北澈箝W現(xiàn)出一隊人影,皆穿黑衣,戴黑冠,突聽黑衣人隊長向前一步走,說道“領(lǐng)命”。
荒野里,一隊商隊馬車在向皇城行駛。此時,馬車窗外有低沉而極有吸引力的語聲帶笑道:“午飯好了,請世子享用?!瘪R車上端坐著的路玄策回答道“不用了,我己吃過飯了?!彼募{戒里裝滿了臨行前母親景川夫人親手做的飯菜。
路玄策只手里托著個三尺長的東西,在陽光下看來,晶瑩而滑潤,他口中猶在笑道:“徐小花,你在自己的房間留下這木匣,還吩咐侍女,只讓我打開”眼睛盯著那紫檀木匣,只見匣子里赫然又有張淡藍的紙筆,發(fā)出同樣縹緲而浪漫的香氣,同樣挺秀的字跡寫著:
我回家了,
快點來找我。
現(xiàn)在,路玄策舒適地躺在馬車上,手中拿著信,讓溫暖的陽光,曬著他寬闊的、赤裸著的、古銅色的背。春風溫暖而潮濕,從馬車窗戶上穿過,吹起了他漆黑的頭發(fā),堅實的手臂伸在前面,修長而有力的手指,另一手握著的是個晶瑩而滑潤的白石玉佩。那是初次見面徐小花送他的見面禮。他對著天空輕聲說道“我發(fā)誓去找徐小花,然后娶她為妻。”少年的承諾在風中存在。
他卻似已在春風的懷抱里入睡。最近,路玄策有些精神疲憊,種種不幸的事情,接連打擊他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