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演茶藝
聽了空青的話,靜姝一愣。
福晉做主給大格格相看自個兒娘家外甥這事兒,雖說這烏拉那拉家自從費揚古大人去了之后府中就多有衰敗,這低嫁算是嫁的很低的了,可到底也是留京了呀!
只此一項,就已勝過萬千了。
更何況,這事兒端看怎么看了,在李側(cè)福晉眼中,多半會腦補福晉這般牽線是有聯(lián)合她的意思在的,畢竟福晉早年生大阿哥時傷了身子的事兒許多人都是知道的。
說不定李氏還會幸災樂禍,覺得福晉這是自個兒不能生了,得找個支持,不然等了日后,日子要不好過的之類。
且不說這個聯(lián)合是真情還是假意,但對李側(cè)福晉來說,這可是天大的誘惑,畢竟爺還年輕,就算府中如今只有她誕下的二阿哥和三阿哥,日后可是定不止這兩位的,她的出身又是死穴,若是有福晉幫襯,日后繼承府中的幾率便更高了。
靜姝摩擦著手中的白瓷茶盞,薄薄熱氣、微壓的睫毛,叫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不過,這注定是白白謀劃一場了。
誰叫他們都低估了四爺日后的前程呢?
不過若是不知歷史,端看康熙爺待太子爺?shù)膽B(tài)度,任誰都想不出這位會被廢過又立、立過又廢吧!
“主子?”空青見自家主子半天沒有反應,眸中難掩急色:“若是大格格當真定下了,主子日后誕下的是位小阿哥自是千好萬好,可若是萬一誕下的是位小格格···”那可如何是好呀?!“福晉此舉不可謂不狠呀主子!”
靜姝嘆了口氣,這位還是出手了。
赤裸裸的明謀。
一手拉著李氏,拋出個事端,叫她與李氏兩虎相爭,好坐收魚翁之力。
棋局已然擺上了···那她,怎么好意思叫她白費了這許多心思呢~
“主子?!”
“九福晉送來的這些吃食都去了那些院子?”
“···”空青一時沒反應過來,聽明白之后便是心中再急也認真回稟道:“除了咱們院子,一份去的正院,一份去的李側(cè)福晉那兒,兩份指明給大格格與二阿哥嘗個鮮,再就是往前院送去了兩份?!?p> 靜姝挑眉道:“正院只一份?”
“是的。”
“這九福晉,倒是有意思的很?!?p> 空青見主子面帶笑意,覺得主子心中這是有了謀劃,便不再多言,規(guī)矩地立在一旁,只安靜地等著。
誰曉得這一等就是近十日,主子爺明明常來院中用膳,便是來去匆匆了些,可一兩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自家主子卻一直未曾提過一字半句的。
叫空青急的嗓子發(fā)啞嘴角都要鉆出泡來了。
“你呀,小小年紀怎么火氣這么重?”靜姝仔細看了看空青的嘴,確定沒發(fā)出來,才松了口氣,今兒晚上的除夕大宴,她是躲不了的,除了空青,她帶哪個進宮都不安心,幸好這姑娘沒有給她出岔子。
“主子~”您還說呢~
“走吧~”靜姝嘆了口氣,提步出了屋子。
旗鞋踩在剛掃過的青石板上微微打滑,頭上整套的碧璽點翠頭面扒的頭皮直發(fā)疼,身上的狐皮大氅仿若叫她體重瞬增十五斤,兩條腿略微支撐不住,一套穿戴下來,就倆字——遭罪。
靜姝坐著暖轎晃晃悠悠到二門的時候,早有兩頂轎子安置在廊下。
“請福晉安?!?p> “呦~章佳妹妹來的怎么這么晚呀!叫姐姐我等也就罷了,怎么好叫福晉等你呢!沒規(guī)沒矩的,若是進了宮也這般,可是丟的爺?shù)哪樏婺?!?p> “···”我最近沒招你吧?怎么大過年的一見面就是一頓排頭?
看著端立在一旁微微含笑不語的福晉,靜姝突然明白福晉三番兩次求四爺免了李氏的禁足為的是什么了。
的確,較之鈕鈷祿氏,李氏,要好用太多了。
不過···大好日子你們不想過了,非來招我!
“不是巳時三刻出發(fā)么?這是提前了?怎么也沒見人往我那桐安園說一聲?”靜姝直接把視線投向一旁默然不語的福晉身上,挑事兒還想半點不沾身,哪來的好事兒呢?“福晉差使的哪個跑的我的院子?這我可得好好把人拿來問問了,什么骯臟心思大過年的也不叫人家好好過個年,非整這一出,挑出事兒來,這膈應著我也就罷了,若是被那不省心的東西傳出去,豈不是累了爺?shù)哪樏???p> 被點了名出來,福晉再百般不愿,被暗諷的生悶氣,也得開口:“章佳妹妹怎么這么大的火氣?你李姐姐不過與你玩笑兩句,做什么這般肅著個臉?你呀你!到底年歲輕,咱們自家姐妹面前倒是不妨事兒,不過日后你可得注意著些,再這般,旁人要說與你玩笑不得了!你呀可得早生改了才是。”
“福晉說的是,我不過與妹妹玩笑兩句,妹妹怎的這般開不得玩笑呢~”
這一句開不得玩笑,真是古今中外同樣的膈應人呀!
真是,跟我玩茶藝,怎么說我也是經(jīng)歷過網(wǎng)絡時代的人,還能輸了你們?
“原來李姐姐這是說的玩笑話呀!姐姐可真是能言擅詞呢~不像我,嘴最是笨了,這一聽見會累了爺?shù)哪樏?,便什么都顧不得了,失了分寸,叫福晉姐姐與李姐姐看了笑話,真是該罰,不過,這性子我怕是改不了了呢,誰叫我把爺看的比命都重呢!聽不得一句說爺不好的。”來呀!大過年的非得整這出,看誰膈應的過誰!
李氏一張粉面也不知是凍得還是噎的,通紅,指著靜姝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你!你!”好生不要臉!
靜姝送上乖巧一笑:彼此彼此。
“咳?!?p> “···”聽見熟悉的咳嗽聲,靜姝猛地回身,腳下一滑,本就穿不利索旗鞋的人瞬間失了平衡往前撲。
看著視線之內(nèi)那掃的干干凈凈的青石地面越來越近,靜姝認命地把眼睛一閉,雙手下意識舉到胸前都已經(jīng)做好破手不破相的準備了。
然后···滿鼻冷松香,手中也不是那刺骨硬實的石板,而是溜光順滑的…毛毛?
睫毛顫顫,微微睜眼,入目的是醬紫色的領子和黑熊皮的大氅,微微抬頭,正對上一雙鳳眼,似死海不見底的眸子此時翻涌著各種情緒,叫人一時看不分明。
水溶C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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