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院著火
過了幾日的古人生活,唐鳶開始懷念現(xiàn)代食物了。
“這里的飯菜也太健康了,”唐鳶道:“我嘴里都快淡出花了?!?p> 香兒:“健康一點不好嗎,郡主?”
唐鳶:“我感覺自己現(xiàn)在了無斗志,已經(jīng)失去了生活的興趣?!?p> 香兒:“那郡主想吃些什么,奴婢囑咐長風去買?!?p> 唐鳶:“我想吃漢堡,想吃炸薯條。”
香兒:“這是什么?”
“唉!”
唐鳶搖頭嘆氣:“這些我最愛的垃圾食品果然還是不存在嗎?”
香兒:?
唐鳶露出一副狡猾表情:“不如我們開小灶吧。”
香兒阻止未果,只能眼睜睜看著唐鳶跑進跑出,抱來一個小鐵罐和幾根木枝,眼下正在用磚塊壘灶臺。
她只能欲言又止地蹲在墻角削土豆皮,愈看愈覺得王妃的這個主意不靠譜。
香兒沒忍住,還是開了口:“郡主,不然咱們還是吩咐廚房做吧,房間里煙大,嗆?!?p> “嗆就把窗戶打開,”唐鳶輕快道,“他們不一定能get到我的意思,再說了,要是在方世爻眼皮子底下?lián)v搗鼓鼓,他指不定又要想到哪里去了?!?p> 她不記得自己在原文中交代過唐鳶會做飯,若是方世爻覺得唐鳶不會,那豈不是就又露餡了。
香兒一聽,覺得有那么一絲道理,但是又沒道理。
唐鳶繼續(xù)囑咐道:“等會兒你把土豆切成小指粗的條,我燒好油,你便將它放進來?!?p> 香兒:“哦?!?p> 唐鳶手里拿著火石,擦了又擦,一絲火星兒也沒有:“這玩意兒怎么用???”
香兒看著著急,想上前去幫忙,卻被唐鳶一把推開。
“去,到廚房給我取些鹽來。”
“郡主小心些,”香兒一步三回頭,“火石不是那么拿的……”
香兒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剛一取到鹽,便見周圍家仆們紛紛驚慌地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走水啦!快去取水??!”
香兒心下一驚,朝外看去。
果然,唐鳶那邊正冉冉升起一縷黑煙。
郡主還在里面!
香兒拔腿就向外跑,巨大的驚慌怵然攫住了她的心臟,身后放鹽的架子被她一搡,搖搖晃晃地倒下來,滿架子的鹽粒嘩啦啦撒了一地。
顧不上滿地的狼藉,香兒從門口的水缸里舀起一桶水便兜頭澆下,向著唐鳶的位置狂奔。
周圍救火的人群只見著一道明黃的身影“嗖”的一下竄進火場,還未來得及阻攔,便又見她“嗖”的一下竄出來,身旁還踉蹌站著一身狼狽的唐鳶。
“娘娘!”
“怎么娘娘還在里面?”
“快!快叫醫(yī)生!”
圍觀人群霎時慌了神,趕忙上前將唐鳶攙走。
長風帶著侍衛(wèi)匆匆趕來,一到場就看見了被煙熏黑的唐鳶,幾人俱是一驚。
“娘娘,您沒事吧?”
唐鳶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問題不大?!?p> 可他們覺得問題很大。
唐鳶回過身看著窗口冒煙的房間,面露愧色。
“不好意思,給你家王爺把房子燒了。”
香兒的臉色很差,聽她這么說,終于忍不住出聲道:“先別管房子了,屋內(nèi)著了火,為何不趕緊出來!”
她渾身濕透,臉上身上全是黑灰,身體還在隱隱發(fā)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擔心。唐鳶見狀有些慚愧,她這幅樣子不比自己好到哪兒去。
想到香兒方才不顧安危沖進來將自己拖走,唐鳶更愧疚了:“我只是想將書本搶救出來……”
“還有什么是比郡主的安危更重要的?”
眼見主子被丫鬟訓得抬不起頭來,長風只覺腦仁隱隱作痛,出手將香兒同唐鳶隔開:“香兒姑娘,讓侍女帶您下去收拾一下吧,風重,可千萬別著了涼?!?p> 唐鳶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
香兒眼眶紅紅,委屈地瞪了她一眼。
唐鳶眼珠子不轉(zhuǎn)了,心虛地耷拉下眼皮。
長風又道:“姑娘放心,我會將娘娘安全送達的?!?p> 香兒原地思忖了片刻,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已經(jīng)幫不上任何忙了,于是不放心地將唐鳶交給了長風,自己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唐鳶從他身后探出頭:“香兒這丫頭真不錯啊。”
長風:“是啊?!?p> 長風:?
長風驀然回過身,轉(zhuǎn)頭看到自家王妃一臉壞笑,頓時耳朵尖兒通紅。
平日里都跟著方世爻做糙漢子的長風哪里遭受過這種揶揄,故作鎮(zhèn)定道:“娘娘,請隨我來?!?p> 唐鳶披著長風的披風,一路拉風地隨他去換衣服了。
長風在門前站定,門口早就候著一個老嬤嬤,身后跟著幾個小丫鬟,一見唐鳶,便齊齊迎上來。
見到來人,長風一欠身,恭敬道:“麻煩李嬤嬤,一定要將娘娘照顧妥當?!?p> 李嬤嬤:“你就放心吧?!?p> 唐鳶只覺身體一輕,整個人便被七七八八個丫鬟幾乎凌空架了起來,一邊被簇擁著往里走,一邊思索這個李嬤嬤是誰。
能讓長風如此敬重的人,想必戲份不輕。
一個身量不低,膀大腰圓,面相喜慶,目測五十歲上下的中年嬤嬤。
她想起來了。
這個李嬤嬤原名李碧容,是明妃身邊的宮女,也就是說,她是從小照顧方世爻長大的人。
李碧容是事發(fā)后宮中唯一一個不嫌棄方世爻出身,仍將他當做皇子對待,照顧有加之人。也因為她的悉心照料,方世爻將她視做至親,長大后便把她接到了王府贍養(yǎng)。
見到長輩,唐鳶下意識客氣起來,擋開李嬤嬤給自己脫衣服的手:“我自己來自己來……”
李碧容笑道:“都是成了親的人了,跟嬤嬤害羞什么呀?”
唐鳶:?
唐鳶:……
“不是,您誤會了,我只是不想麻煩……”
“麻煩什么?王妃是王爺?shù)钠拮?,那便如同老奴的孩子一般,就連王爺小時候的衣服都是老奴換的呢?!崩顙邒邩泛呛堑?,末了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發(fā)言十分危險,“哎呦,看老奴這張嘴,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王妃可別怪罪喲?!?p> 唐鳶哈哈賠著笑,覺得能與方世爻相與的人果真不一般。
李嬤嬤樂呵呵地給她擦干凈臉又梳好頭發(fā),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宛若一個嫁閨女的老母親,好一會兒才滿意地點點頭。
唐鳶誠惶誠恐,內(nèi)心震悚,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她的深情里有股不一般的內(nèi)涵。
兩人互相攙扶著推門而出,比誰笑得更燦爛,唐鳶一瞬間有種大閨女陪親媽去趕集的感覺。
跨過門檻,唐鳶抬眸一看,一道頎長的身影正面對著她們。
唐鳶:“……”
他什么時候來了?
李嬤嬤行了一禮:“王爺?!?p> 唐鳶:“……”
方世爻向李嬤嬤點點頭,示意她不必多禮。
李嬤嬤看看方世爻,又看看唐鳶,臉上的笑容霎時無比蕩漾,意味深長地看了又看,欣慰之情溢于言表,一臉小兩口真般配,真甜蜜,嗑到了的表情領著其他人撤了。
唐鳶心里咯噔一下,心虛地左瞟右瞅,不敢去看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