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抓錯了人
長風緊張兮兮地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中的憂慮越來越大,心想著,等回去以后一定第一時間稟報王爺。
唐鳶停下了腳步,略一沉吟,道:“你看見他的臉了嗎?”
長風回憶了一下,搖搖頭:“他的速度太快了,屬下沒看清?!?p> 唐鳶又道:“不,不是問你看沒看清,我是問你,你看見他的臉了嗎?”
長風面露疑惑,思忖了片刻,隨即恍然大悟,眉頭越擰越緊。
她方才心頭大震,明白了這種不適感來源于哪里。一個人即便是速度再快,也會被人看見他的身形、臉孔,即便辨不真切,也能看出,哪里是他的臉。
但方才那道黑影——他沒有臉!
準確來說,那只是一道黑影,甚至無法看出,這是不是個人。
唐鳶心里一沉,這是什么意思,系統(tǒng)自帶的低等級NPC無臉男嗎?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腦海里一團亂麻,不斷回憶著自己曾經(jīng)閱覽過的那些穿書文系統(tǒng)文快穿文之中的經(jīng)典橋段,這種NPC的出現(xiàn),要么是來推進劇情的,要么就是意味著,故事線偏離了主線,系統(tǒng)要自動掰正!
別啊后媽大人(qAq)?。?!
我好不容易改的劇本。唐鳶兩行寬面條淚在風中胡亂飛舞。
窸窸窣窣——
正當兩人惶然又失措時,長風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響。
“娘娘,有人正在靠近。”他彎腰去攙扶唐鳶,借機俯身到她耳邊輕聲道。
唐鳶從腦洞中清醒過來,聽到這話,瞬間頭皮發(fā)麻,因為同一時刻,她也感受到了這道近在咫尺的聲音。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迅速松開手,甚至來不及多想,一個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轉(zhuǎn)身,一左一右,瞬間轉(zhuǎn)移到了來人身后,兩人四手齊齊架上了來人的肩膀,旋即使力壓得此人動彈不得。
“大膽狂徒,竟敢跟蹤王妃!”長風厲聲喝道,手臂肌肉猛然一緊,就要將此人按倒在地上。
“是我是我!”
唐鳶傻了。
來人也傻了。
兩人面面相覷。
“怎么是你?”
“郡主為何抓在下?”
。。 。。 。。
長風:“……你們認識?”
酒樓里,唐鳶面帶歉意地幫裴晟斟酒,后者忙接過酒杯,連道不敢,面色溫和如常,絲毫沒有因為方才被粗暴對待而感到不爽的意思。
酒桌上一派和諧,兩人都掛著或真心或假意的笑容,只有長風木楞站在一旁,依舊警惕地死盯著這個不速之客。
上次王府門口的那次對峙,他人由于行動不便沒能出現(xiàn),因此并不知道此時此刻正熟絡地坐在王妃面前,嬉皮笑臉沒話找話說的男人是誰。
唐鳶潛意識里帶著對裴晟的好感,再加上方才的誤傷,態(tài)度比之前在墨香居那次要熱切許多,幾樣下酒小菜不要錢似的往對面的盤子里堆,表情含蓄又放肆,矛盾又克制。
裴晟不明所以地端坐在凳子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眼里倒映出的一雙筷子飛速移動留下的殘影。
“我還以為,郡主不想見到在下?!迸彡杀砬檎J真道,“上次在墨香居,郡主匆匆離去,在下甚是惶恐?!?p> 墨香居?倆人一起去墨香居?長風的認知再次受到打擊。
“嗨,哪能啊?!碧气S冷艷的面孔上全是熱情,若是熟悉從前的她,此刻絕對會感到又詭異又滑稽。
街上人來人往,全都是面目清晰的百姓,幾人靠窗而坐,唐鳶狀似無意地朝外瞥了一眼,終于收起了從進來開始就咧上了天的嘴角,也有可能是臉酸了,一只手托著下巴,揉了揉腮幫,插科打諢道:“帥哥誰不愛看,只不過上回,先是安陽公主在場,后來又來了個方世爻,很難有心情跟人聊天。”
這話說得很不唐鳶,裴晟面上一怔,重新打量了一遍對面的這張精致臉孔,反復確認了此人還是那個名動天下的平寧郡主,而不是其他人易容而來,這才緩緩開口,說出了憋了心中那么久的疑問:“那郡主方才為何要襲擊在下?”
“那是因為——”
“娘娘!”長風忽然出聲,打斷了唐鳶即將說出口的話,后者卻露出了一個無礙的笑容,安撫似地拍了拍長風的肩膀,隨即接著道:“有人在跟蹤我。”
“跟蹤?”裴晟看起來也是嚇了一跳,立馬正色起來,看樣子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長風冷眼盯著他,渾身上下是毫不掩飾的不信任,只是礙于唐鳶在場才沒有把心中想說的那句“跟蹤的人難道不是你”給說出來。
“沒錯,只是不知來人是誰?!?p> 裴晟在方才那一驚之后便恢復了淡定,神情復雜道:“郡主不會以為,跟蹤您的人是我吧?!边@話雖然是說給唐鳶的,但眼睛卻堪堪注視著一旁冷眼旁觀的長風。
后者“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
唐鳶見狀不妙,立刻擔當起了和事佬的職責:“這哪能啊,我相信你,更何況那人穿著黑衣,怎么會是你?!?p> 你可是男二啊,怎么會是NPC呢。
“承蒙郡主信任,在下榮幸之至。”裴晟正正當當一抱拳,看起來因為唐鳶這段話很高興,隨即殷勤道:“郡主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便盡管吩咐,我自當盡力。”
“不比勞煩裴公子,王妃之事自有我家王爺出手?!遍L風像是怕唐鳶會答應,搶先開口拒絕,“您還是注意自己的身份為好?!?p> 他說話渾不客氣,好似面對的是個敵人,唐鳶無奈扶額,總覺得他抱著一股莫名其妙卻又十分合理的擔憂。
裴晟臉上卻浮現(xiàn)出了一絲玩味,眼神輕巧地打量了打量這個黑著臉擋在唐鳶面前的侍衛(wèi),似是不爽,卻又讓人覺得,他并未將眼前的這個人放在眼里。
“身份?”裴晟慢悠悠開口,“我乃安陽公主客卿,敢問閣下是在用何身份同我說話?”
唐鳶陡然感到身側之人怒氣更盛,很是疑惑。長風向來知分寸懂禮數(shù),為何面對裴晟時敵意這么重,莫非兩人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