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飄雪,金陵城薛家的內(nèi)院之中皆是白雪皚皚之景,今日無事,14歲的薛蟠到妹妹薛寶釵的院子里面找妹妹下棋,猛然之間,聽到妹妹薛寶釵說薛母有要進(jìn)京之意,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妹妹。
皇商薛家在金陵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家,當(dāng)家人過世之后,薛家就過起了關(guān)上大門過自己日子的日子,金秋之際,薛家的長子薛蟠去參加鄉(xiāng)試,中了頭名,這才大開大門迎來送往。
“妹妹可知道母親為何突然之間要去京城”,已經(jīng)成為薛蟠的陳案平靜地問薛寶釵,薛母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打算。
“哥哥這話問得奇,自從父親過世之后家里面只有我們我們娘仨,舅舅和姨母多次來信讓我們娘仨一塊兒去京城。哥哥以前說我們有熱孝在身不便去京城打擾舅舅和姨姆,現(xiàn)在孝期已過哥哥也中了鄉(xiāng)試的頭名,母親有這樣的打算也不是為了哥哥,哥哥中了鄉(xiāng)試的頭名還是要考的,母親想著下一次考試在京城,明年開春到京城去一來有舅舅和姨母的提攜,二來也給哥哥許多背書的時間,這樣豈不是兩相便宜”。
薛家領(lǐng)著皇商的牌子但終究是商戶之家,與正經(jīng)的讀書之家差的不是一點兩點,薛父在世時將生意做得很大,但他唯一的一塊心病就是自己的出身。薛家在金陵城是一流的人家,光是叔伯兄弟就分成了七八房,但在這七八房的子弟之中除了頂著薛蟠頭銜的陳案之外,無論是做生意還是讀書都難有及出眾的人才,所以薛母才想著到京城去。
薛母是京城王家的姑娘在未出閣之時是在京城長大的,除了一個過世的大兄之外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薛家兄妹的外祖父外祖母已經(jīng)過世,但舅舅王子騰在京城領(lǐng)著要職,姨母是京城榮國公府的二太太,因為娘家姓王所以稱為王夫人。他們還有個表姐是他們母親已故的大兄之女小名熙鳳,親上作親嫁的是榮國公府嫡長子賈赦的嫡長子賈璉。
“哥哥,你是怎么了”,小薛蟠兩歲的薛寶釵問道,“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到京城去,哥哥若是不想去京城的話我與母親說一說如何,但母親去京城的主意己定,父親過世之后母親雖有我們兄妹倆時常開懷,但終究心中是有些不痛快的。我聽母親院子里的媽媽說,母親時常一個人坐在屋子里面對著燭火默默地流淚,想來是想父親了”。
薛父與薛母的感情不錯,薛父病逝之后薛母狠狠的病了一場,薛寶釵想著母親那段時間的煎熬險些落下淚來,薛父在世時對薛寶釵也是極為疼愛的,若不是哥哥及時撐住了這個家,她們母女兩個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薛蟠見妹妹薛寶釵上身穿著蜜合色棉襖,下面是蔥黃綾棉裙上面繡著迎春花,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眼眶紅通通的失笑說道。
“妹妹說的是哪里話,自從父親過世之后,家里只有母親和妹妹與哥哥相依為命,母親竟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到京城去我怎么會反對。只是之前從來就沒有聽母親說起過想要到京城去了,母親是京城王家的姑娘出嫁多年都未回京城,與娘家只是有幾封書信和年禮往來,父親過世之后母親難免會覺得寂寞,去京城與家里人相聚到也好。只是金陵城這邊的鋪子一直都是由我在管著的,若是我們要去京城這些鋪子不免要安排一二”。
薛寶釵笑著說道,“哥哥原來擔(dān)心的是這些,哥哥真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金陵城這邊的鋪子掌柜都是自小跟著父親或者是由父親一手提拔上來的,父親在過世時將這些鋪子里的掌柜都叫到咱們家來認(rèn)了哥哥做了新主,這幾年哥哥忙著讀書到鋪子里的次數(shù)也是少得很只是偶爾露露面罷了,那些掌柜的也沒有因此待慢了哥哥去了京城也是一樣的。反倒是哥哥你還是要以讀書為主,若是到了京城哥哥成了榜眼探花狀元那才讓母親開懷呢”。
薛蟠搖頭,“妹妹這話倒是奇了,怎么會認(rèn)定哥哥一定是榜眼探花或者狀元,這天底下的讀書人又是何其多,妹妹可見著多少人能夠成為榜眼探花或者狀元了,京城乃是人杰地靈之處我可沒有這樣的自信”。
“哥哥沒有這樣的自信但妹妹我有,14歲的解元古今往來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薛寶釵與有榮焉的說道。哥哥考完鄉(xiāng)試之后母親就在家里日日的燒香拜佛,希望菩薩保佑哥哥能夠過了會試,會試之后便是殿試,這是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夢想,哥哥中了鄉(xiāng)試的第一名母親喜極而泣認(rèn)定哥哥是文曲星下凡。
“僥幸罷了,父親對茍夫子有救命之恩,王夫子自然是將我當(dāng)成救命恩人之子來教育,如今茍夫子已經(jīng)回鄉(xiāng)接下來的路就得我自己走了。以茍夫子的才學(xué)讓我考過鄉(xiāng)試是沒有問題的,但會試和殿試卻未必能夠通得過”。
薛蟠將薛寶釵說的似懂非懂會試和殿試有那么難嗎,哥哥怎么總是一副好像完全沒有把握的樣子。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茍夫子對我說的,茍夫子在回鄉(xiāng)之前對我說,以他的才學(xué)將我培養(yǎng)成一個解元沒有問題,但會試和殿試乃是舉全國之力,各省各地的才子們都齊聚一堂在圣上面前來一場比試,茍夫子也不是想耽誤了我這辭館才回鄉(xiāng),讓我另外找一個有才學(xué)之人來教我。茍夫子這話也是對母親說過的,只是母親未必在意罷了”。
薛蟠的一通解釋讓薛寶釵明白了,她是一個極聰慧的女子,薛蟠又說得簡單易懂并不是很難理解。
“那可怎么辦”,薛寶釵為難的說道,“如果會試和殿試真的有哥哥說的這般難,母親又不放在心上,哥哥若是通不過的話母親豈不是很失望”。
薛寶釵不想讓薛母難過,哥哥中了鄉(xiāng)試的頭名母親臉上的笑容讓薛寶釵記憶猶新。父親過世之后母親就將全部的希望押在哥哥的身上,若會試和殿試真的有哥哥說的那般難到時候哥哥通不過,母親豈不是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