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電話鈴聲將夏星從美夢中喚醒,他側過身子,一臉不耐煩地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夏星吶,城市爭霸賽下周就要開始了,你那準備的怎么樣了?這次的獎金據(jù)說有好多呢…”
電話那頭是一個粗獷的男聲,語氣中帶著興奮與激動。
夏星迷糊的眼神并未有什么起伏,似乎還沉浸在美夢被打攪的不悅之中。
“知道了知道了,多大點事兒,下午見吧。”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重新滾回原先的姿勢,夏星再次閉上眼睛,將說睡就睡的本領發(fā)揮到極致,一下子便不省人事。
……
夏星再次睜開眼是被熱醒的,想必是家里的空調又壞了。
“這年頭的美的空調質量這么差?”夏星右手揉著眼睛,口中忍不住抱怨著。
可很快他便發(fā)覺了不對勁,這陽光的灼熱感又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是在房間里嗎?
渾身一個激靈,夏星的精神猛地一振,雙眼瞬間瞪大。
映入眼簾的不是熟悉的粉白墻壁,而是漫無邊際的黃色沙漠。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黃沙之上,唯烈日與枯枝為伴。
“這…這是哪?”
夏星徹底呆愣,不止因為眼前壯闊的景象,還因這莫名其妙的際遇,更因自己奇異的半透明身子。
他捏了捏自己的俏臉,自指尖傳入腦海的是無比真實的觸感,這也將他最后一絲希望掐滅。
手機等一切物品也都不在身邊…
“某位大偵探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哪怕再不可思議也是事情的真相,這么說來……”
只是他的思緒很快便被腳下的異動打斷。
綿軟的沙子似乎在緩緩流動,一股不詳?shù)念A感涌上夏星心頭。
剎那之間,流沙遍地,夏星身周大片塌下。
他想要掙脫,卻根本無力抵抗,頃刻間便被流沙吞沒,只留下一道聲音在半空飄揚。
“這么說來…我真的穿越了?!”
……
流沙之下,洞穴廢墟,血與骨的埋葬之所,寶藏與死亡的交生之處。
耐祖克的安身之地,所有探險者最向往、也是最懼怕的地方。
伊澤瑞爾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目的有別于大部分探險者,他來此不止為探險,更為了尋找父母的蹤跡。
他懷疑父母迷失在了暴君之墓,于是他單槍匹馬闖了出去,試圖以一己之力尋找答案,他參照了母親詳盡的實地筆記,跟隨一支南下的商隊穿越了大塞。
隨后幾個月里,他一路跋山涉水,穿越納施拉美的無邊沙漠,品味無拘無束的自由,直面守護密室的不可言說的恐怖。
最后,他抵達了洞穴廢墟,可也沒有能力再繼續(xù)深入,地底的詛咒將他完全吞噬,天賦異稟的少年探險家還未綻放自己的光華便迅速凋零。
可命運似乎替他感到不公,給了他,或者說給了這具軀體再來一次的機會。
就在這一天,黃沙再次流動,將路過的倒霉蛋帶到了伊澤瑞爾的身邊。
殘留著最后一絲余溫的尸體與誤入其中的孤魂野鬼產(chǎn)生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碰撞,兩者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融為了一體。
無主的身體,掌控起來自是容易許多,破碎的記憶也很快被消化吸收,等到夏星第三次睜開眼睛,他的瞳孔之中已多了一份獨屬于伊澤瑞爾的睿智。
符文之地,瓦洛蘭大陸,不知是否是上天垂憐他這么多年來的兢兢業(yè)業(yè)不離不棄,竟讓他穿越到了游戲里的世界——準確來說,是他原本那個世界中的瓦洛蘭大陸的平行世界。
伊澤瑞爾,他在《英雄聯(lián)盟》中最愛的英雄,沒想到這么快便與他相遇。
夏星笑了笑,倒是很快接受了現(xiàn)實,“啪嘰”便坐在地上開始梳理腦中思緒。
縱是路上遇到老奶奶過馬路,他夏大善人都得幫上一幫,莫說此刻繼承他人身體。
某種意義上講也算得上共生了。
寄人籬下,他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該幫伊澤幾分。
“可憐的小伊澤,平生最大執(zhí)念便是找回父母,這個忙,得幫?!?p> 夏星暗忖。
“至于成為最偉大的探險家…我志不在此,只好盡力而為了?!?p> 一陣輕嘆,圣人尚有難處,他夏大善人自也有為難之時。
眸光流轉,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般,夏星站起了身子。
“既然繼承了你的身體,本該延用你的名字,可是人難免有些私心,我也不例外?!?p> “從今天起,我們便名為——‘夏伊澤’!”
拍了拍衣服,將身上的灰塵拍去,夏星——現(xiàn)在該叫他夏伊澤,背起了黃毛小子的背包,走向前方的石門。
原先的伊澤瑞爾被此地詛咒與機關所滅,并未打開這門,世間的記載之中也并沒有對暴君之墓的詳細介紹,因此這之后的危險,夏伊澤不得而知。
可誓言既已立下,他便退縮不得,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上一闖。
畢竟。
“畢竟我用你拿下這么多把MVP,上了這么多分…
腦海里的想法還在各自飛舞,夏伊澤的雙手已搭在了石門之上。
稍稍用力,石門便轟轟而開。
可還未等他完全打開大門,漆黑的門后便有破空之聲傳來。
夏伊澤目光一凜,屬于伊澤的危機意識、身體本能,加上屬于夏星的小聰明,使得他在剎那間作出反應,一個后空翻便避開了射來的箭矢。
涂抹著不明液體的箭矢射在墻壁之上,將土黃色的石壁都腐蝕掉了一大片。
夏伊澤倒吸一口冷氣,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大意。
深呼吸兩次后,他終于邁開腳步跨入門中。
詭異的是,他雙腳剛一落地,原本一片漆黑的環(huán)境中便亮起團團火光。
墻壁之上兩排火炬像是串通好了般一個接一個排隊亮起,將深邃的通道照亮。
“這么長的通道,箭矢是從何處射來?難不成它還會預判不成?!?p> 雖有不解,可夏伊澤還是沉下心觀察四周。
通道并不寬敞,約莫可供三四人并排行走,兩邊土黃色的石墻上每隔幾米便刻著一些意義不明的石畫。
有牧童放牛,有少兒提水;還有田間嬉戲、對影酌酒;甚至還有觀音坐蓮、老漢推車,神圣與樸素并存,讓人一時沉醉其中。
如走馬觀花般,不知不覺間夏伊澤已走出好幾十米。
直到右腳“咔嚓”一聲踩上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