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膽子很大
原本人聲嘈雜的院子這會兒安靜得不得了,大家屏著氣睜大眼看著這神醫(yī)要敲斷人的腿。
沈流螢提前準備好了麻藥,讓瓊花喝下去,雖然做不到讓她毫無知覺,但也能減少痛苦。
斷腿這也是個技術活,沈流螢私下?lián)]棒練習了很多遍,就是為了能一擊即中,又要控制力道,不能打斷出碎骨。
這是沈流螢覺得最難的,揮棒的時候他手心也凝出了一層汗,但好在她和瓊花運氣還不錯,隨著瓊花悶哼一聲,長歪的那條腿骨斷裂開。
現(xiàn)場有人看得直遮眼睛,偏過頭去默念“阿彌陀佛”,實在是太嚇人了。
杜仲冷眼看著,嘴角噙著一絲冷意,這簡直就是在胡來,根本治不好病!
卻見沈流螢手里飛快的給瓊花的腿抹上膏藥。
那膏藥黑如墨,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如黑金琥珀一般,看著就與一般的膏藥不同。
周圍有人瞧見了,也竊竊道:“這是什么東西?狗皮膏藥?看著不像???”
“我也瞧不出,會不會真是什么能起死回生的靈藥?”
“杜大夫、杜大夫,您瞧著那是什么?”
他們不解便去詢問杜仲,畢竟剛剛可是說了,這杜大夫醫(yī)術精湛,他總該認得吧?
杜仲皺了皺眉,他也未曾見過這樣的膏藥,甚至都無法辨認出那膏藥是由何種藥材制成的。
但這話可不能實說,他不屑的笑道:“雜花雜草煉的也能叫做膏藥?在我看來那不過就是一灘爛泥。”
“哦~原來什么也不是??!”
“呀!那他這豈不是就是拿爛泥充膏藥?害死人咯!”
“先別下定論,我怎么瞧著那不像爛泥,倒像是上等膏藥?”
“對!還有藥香呢!沒準兒還真是什么靈丹妙藥能起死回生的!”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功夫,沈流螢已經(jīng)將膏藥涂滿了瓊花的腿,再用夾板與紗布綁好固定住,這就大功告成了。
剩下的就等著瓊花的病腿長好,這需要時日靜養(yǎng),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沈流螢開口道:“這位姑娘的腿只需要靜養(yǎng)十日便可下地?!?p> “嚯!這開的什么玩笑?傷筋動骨可要一百天呢!十日?她知道她在說什么嗎?”
“這、這我也覺得不太可信,哪有那么快的?”
這時杜仲也跟著出聲,但他卻并不是糾結十日便能下地,而是道:“那這么說來要等十日后你才能證明自己不是騙子?”
這騙子倒也不完全蠢笨,倒是很會給自己爭取時間,杜仲又問道:“那這十日之期你要是跑了怎么辦?”
沈流螢道:“我每日要為這位姑娘換藥,這十日就讓這位姑娘住在我這兒,我自然跑不掉?!?p> “他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是跑不了,沒準兒還真能治好那姑娘的腿?!?p> “那可就厲害了!”
杜仲并不相信,這些都只能騙一騙那些不懂醫(yī)理的人,隨便弄了點膏藥來,裝模作樣一番,等大家放松警惕這家伙肯定就跑了。
不過他也不怕這家伙跑,他若是心虛逃走正好說明了他就是個騙子。
而且他剛剛還冒冒然打斷了別人的腿,到時候可就不是行騙那么簡單。
“好就等你十日!”杜仲高聲道:“到時這個姑娘的腿倘若沒治好反而更厲害了,我杜某人定會為這位姑娘討一個公道?!?p> “對對對!十日后這姑娘腿要是治不好了,可得給個說法!”
這些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紛紛起哄,瓊花自己反倒插不上什么話。
沈流螢也終于表了個態(tài):“各位十日后再來,若是這姑娘腿稍有一些不好,我任憑各位處置!”
“好!”杜仲就等著她這句話,“那我們就十日后來見分曉!”
看完熱鬧的眾人也隨著杜仲的離開漸漸散去,忙著照顧瓊花的沈流螢沒有注意到,那個用糖豆騙她的神秘男人坐在濟安堂的屋頂上,將下面的好戲全都收入眼里。
而與她有著一面之緣的濟安堂掌柜的也在男人身旁,巷子里突然來了位神醫(yī),傳得神乎其神。
濟安堂開在京城這么多年,什么時候竟然多出來一個醫(yī)術高超之人,自然是要小心注意的。
掌柜的還以為是哪方來的奸細,自他們搬進來起也是一直盯著。
他對身邊的神秘男人道:“主子,沒看到有人與他聯(lián)系,要不要繼續(xù)盯著?”
男人沒說話,撿起一小塊瓦片,朝著下面趴在院子墻頭的懶貓打去。
懶貓吃痛,“喵嗚”一聲朝院子里撲。
沈流螢還在院子里,忽然頭頂一聲貓叫,雖然她反應迅速并沒有被貓撲騰到,但帷帽卻是在行動間不小心晃了一晃。
她趕忙將帷帽遮好,見院子里的人都往外走,并沒有人回頭注意這兒,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她只以為院中無人注意,卻不知道坐在那屋頂之人眼力好得很,僅僅是那一瞬,男人也瞧了個清楚,帶著些驚詫小聲呢喃道:“是她?”
“主子您認識呀?是誰呀?”掌柜的也伸長了脖子往下看,可錯過了好時機,帷帽遮得嚴實,鬼曉得是哪個。
這時男人又出聲道:“告訴我們的人不用盯著這個黃毛丫頭了?!?p> “丫頭?”掌柜有些吃驚,“主子您是說下面那個是個姑娘?就那個神醫(yī)是個女的?”
掌柜的更用力的往下看,一雙眼睛恨不得能穿過帷帽,好驗證一下他家主子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這探究意味強烈的目光很快就被沈流螢察覺了,她猛的抬頭看去,卻除了瓦片就是幾只落腳的鳥兒,并不見有什么異常。
沈流螢收回目光,有些疑惑,難不成是自己感覺錯了?
她搖著頭進屋去照顧瓊花去了,屋頂上,屋脊后掌柜的長長舒了一口氣,感嘆道:“這姑娘倒是警覺?!?p> 男人白了他一眼,差一點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難道不是他太過疏忽了嗎?
掌柜的半點也沒有這個自覺,兀自道:“一個姑娘家家的,這醫(yī)術也太過大膽了吧!”
對于這一點,男人倒是沒有反駁,他撫上腹部的傷口處,中肯道:“她膽子一向很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