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站著的,只剩下大師兄蘇時樾一個人。
蘇時樾朝著下方的人微微頷首,也走了。
走了......
像是所有人都說好了似的......
溫昭看著這群人,一臉黑線。
原來,傳說中那南風知意境最為壯觀的的入境大典,竟然是這樣潦草的嗎?
此時的知意殿前,只剩下一眾弟子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剡^神之后,他們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他們雖然大多是世家子弟,甚至偶有一兩個王公貴族,再不就是一些精英,平日里都是奴仆常伴身邊,呼來喝去的,可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
原以為自己勤學(xué)苦修,通過了大陸考核,千辛萬苦來到了這秘境,可哪里知道,人家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兒啊!
從前,在大陸書院,家里可都是把他們供起來的,就連那些教習(xí)先生們也不敢對他們怎么樣。
可到了這里......
眼看著人群中有幾個弟子立時便要翻了天,旁邊的弟子善意地提醒著那桂落南院長的話。他們想起桂落南院長那黑沉著的臉,一時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站在前排的弟子晃了晃神,看著腳邊桂落南院長扔過來的竹簡,慢慢蹲下然后撿了起來。
他顫抖著手展開那竹簡,一目十行。
周圍弟子圍了上去。
......
這哪里是什么書院規(guī)矩,這分明是牢獄的規(guī)矩啊!
書院學(xué)習(xí)不得遲到,遲到者,灑掃藏書閣一月。
書院內(nèi)不得互毆,如有發(fā)生,逐出。
書院學(xué)習(xí)不得懈怠,如發(fā)現(xiàn)修習(xí)旁門左道者,逐出。
書院內(nèi)不可目無尊長,欺辱小輩......
......
一連串的規(guī)矩看下來,那弟子們頭都炸了。
溫昭看熱鬧似的,不疾不徐。
反正,著急也沒用不是?
別人若背得會,她定然也背得會。
別人若背不會,把她扔回大梁的后宮里面她也仍然背不會。
溫昭嘆了口氣,見知意殿前的廣場上沒什么事兒了,便回到了尋昭院。
反正等那剩下的弟子謄寫完那書院的規(guī)矩,她也可以上門拜訪一番不是?
剛巧踏入尋昭院門內(nèi),她便看見一個身影,比她還早先回來。
只是那人,卻不是儲尋宵。
那人看起來和溫昭差不多大,在一眾弟子之間應(yīng)該算是年紀小的了。他劍眉冷眼,琥珀色的瞳仁中散發(fā)著隱隱的光亮,頭上青色的抹額和一身白袍被他穿出了一股子俠氣,他雙手抱胸,站在亭子里望天。
見溫昭進來,他回首,看著溫昭。
“你就是新分進來的弟子?”溫昭問。
......
“你剛搬來吧,這是尋昭院,我叫溫昭,溫柔的溫,昭華的昭?!睖卣训馈?p> ......
“咦,你是啞巴嗎?”溫昭走上前去,見那人不說話,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
那人氣質(zhì)與桂落南不同,不是帶著一身煞氣,更不是冷到骨子里,只是看起來一片漠然。像是一塊萬年寒冰,只是那寒冰周圍卻并不散發(fā)著冷氣,只是淡淡的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
溫昭有些沒頭腦,見他不搭話,便打算轉(zhuǎn)身而去。
溫昭剛踏出一步,那人便徐徐開口。
“聶小三?!?p> 那是溫昭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溫昭回頭:“什么?”
那人重復(fù)了一遍。
“我說,我叫聶小三?!?p> 溫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
原來,這個叫聶小三的小子,會說話啊。
“你是世家來的?”溫昭有些好奇。
聶小三搖搖頭。
“那你是哪個國家來的?”溫昭問。
聶小三繼續(xù)搖頭。
“那你是從哪來的?”溫昭有些不耐煩了。
“從海上?!彼f。
那聲音像是穿越了千百年,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
從遙遠的地方而來,在此刻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