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死后,程虎在他家里找遍了,除了一些還能賣幾個錢的東西和一張百元鈔票外,就再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有用的東西了。
“淦,又被騙了?!?p> 程虎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把那家伙弄死了,至少也要折磨他一下,至少把自己弄得舒服了再殺!
早殺有些便宜那家伙了。
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程虎拿出今天的第一支煙,開始抽了起來。
他吐出寥寥煙霧,原以為煙霧會在空氣里飄很久,可一下子就散掉了。
空氣變得濕潤起來。
一滴,兩滴,三滴。
三滴過后,噼噼啪啪的雨開始下起來了,
雨打在房頂上,再怎么窮的人也會把房頂修得很好。
因為這是酸雨,淋多了的人會喪命,就算是只淋一點點也會對身體造成危害。
這場雨沖刷著地面,鎮(zhèn)子上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種菜的土也要因為這場酸雨而變得更難種了。
那些在土地上種滿了菜的人更不用說,他們虧大發(fā)了,不僅虧了種子錢,就連土地的肥力都降低了。
要知道,這年頭,種子可不便宜,賣的都很有限,基本上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再要買就難了,至少還得再等一個季度才能重新種上,而且還不能確定能不能種出來。
酸雨一直下著,慢慢的——
天,亮了。
程虎還在劉福的房子里,他連收拾都懶得收拾,就讓那兩具尸體原封不動地躺在那里,然后自己傻傻地站在那里等雨停。
街上的鎮(zhèn)民都從這酸雨中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酸雨和尸體腐爛的氣味融合在一起,聞起來怪怪的。
這場酸雨帶來了很多東西,它加速了尸體的腐爛,但最根本的就是鎮(zhèn)子上有很多人就要死了。
種子爛掉了,人在外面過夜,沒有躲的地方,餓死,淋死,打死,逼死。
呵,反正各種死,躲也躲不掉。
每場酸雨給鎮(zhèn)子帶來的都是無比壓抑的氣氛,比兩百年前的民國時期更甚,腐爛的氣息飄得到處都是,沒有人真正在乎這些,填飽肚子才是要緊事。
其他的他們不想管,也懶得管。
程虎在劉福家里東翻西找,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破爛鐵鍋,他把那個鐵鍋倒扣著罩在頭上,鍋底朝天,雙手拖著鍋面,就那樣冒著雨跑出去了,臨走前還唾了一口。
他的鞋子不能在被酸雨淋濕的地面上跑太久,不然也會爛掉。
一眼看過去,整個鎮(zhèn)子上幾乎只有程虎一個人冒著酸雨跑在街道上。
不一會,他也漸漸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段炎看著這場大雨,他家沒有窗戶,除了門以外基本上是封閉的,可他還是能看清楚這場大雨。
因為外面下大雨,他家下小雨。
房子里只有一處不漏水,那就是放箱子的那塊地方,除了那片區(qū)域外,其他的地方都被酸雨給侵占了。
這一夜他根本沒睡,不是睡不著,是太興奮了。
老實說,這不是他第一次借刀殺人了,之前有很多人把箱子偷走過,他都用不同的方法找人把偷箱子的那些人殺了。
當然,殺人的人自然也會受傷,因為他找的大多都是實力相當?shù)娜恕?p> 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窮……
在兩個人殺完以后,他再躲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偷襲,把那個受傷的人給做掉。
往復(fù)如此兩三次后,就沒什么人敢動段炎的箱子了。
其實段炎并不是一無所有,他最最重要的東西都藏在了箱子里。
這個箱子很巧妙,里面有個小小的暗格,暗格里面裝著一管藥劑和一支針管,父親告訴過他,不到最危險的時候就不要去碰。
除了那兩樣?xùn)|西,那暗格里還有一件破傷風神器——
那是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匕首,那鐵匕首一扎進別人的身體里,甭管是死是活,先給我傷口感染再說。
一般來講,只要這匕首一出,那人必死無疑。
因為鎮(zhèn)子里只有個小診所,要說是遇到什么消炎感冒發(fā)燒什么的還好,如果遇到了治療刀傷什么的,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運氣好的,自己買點消炎藥硬抗,如果運氣不好,不小心弄破傷風了的話,那就只能等著老天來收作了。
“下雨了,要變天了?!?p> 段二傻看著自己家漏出的小雨,慢慢說道。
好像老天真的要應(yīng)驗他說的話一樣,雨停了。
鎮(zhèn)民們早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聚集在尸體面前議論著:
“這人是誰殺的?下手這么狠?”
“還能是誰?還不是鎮(zhèn)里最狠的人,這還不算什么,他好像還和執(zhí)法人員干過架,愣是沒死!”
“執(zhí)法人員?他們可是都有家伙的,那人這么厲害?能和家伙硬碰硬?”
“不知道,估計八九不離十。”
鎮(zhèn)民都把槍之類的熱武器叫做家伙,他們是不許私有刀具和熱武器的,可正是因為這道規(guī)定,鐵器的價格硬生生地往上抬了好幾倍!
段二傻的鐵器是爸爸給他留下的,本來是一把嶄新的匕首,如果放到黑市去賣,至少他一年能過得很充裕了,但連著放了好幾年,匕首沒磨,就漸漸生銹了,最后成了段炎手里的破傷風神器。
“讓開!都讓開!誰不讓開老子就崩了他丫的!”
街上傳來了響動,一個大腹便便的家伙慢騰騰地走過來,他面前原本一個擠著一個的窮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騰空。
他是執(zhí)法人員。
“我問你們,這兩個人是怎么死的?”
那胖子不耐煩地問道,看樣子他是被迫過來調(diào)查情況的。
“被酸雨淋死的。”
眾說一致,那些窮民好像早就串通好了,其實他們也知道執(zhí)法人員的厲害,可執(zhí)法人員至少還講點道理,那個程虎可是一點道理都不講的主,稍微有點事情不順他的心就要殺人。
你能和一個莽子去講道理嗎?不能,如果非要說可以的話,那你上吧,嘴給你,你來,看你會不會被他撕爛嘴。
“你們當老子傻???說,倒底是誰殺的?不然全給老子進牢子!”
“那個……管吃管住嗎?”一個聽起來有些憨的聲音問道。
“???”
神特么的管吃管住,你們窮瘋了吧?牢子也敢進?不怕被里面的人打死?你以為你是吳簽?
胖子一陣無語,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掏出手槍對準說話的那人:
“滾球!”
“我就不滾,有種把我送進牢子里!老子要管吃管?。 蹦侨死碇睔鈮训卣f。
“大爺?shù)模 蹦桥肿油厣虾莺莸剡艘豢?,他拿起了對講機:
“喂喂,給我叫幾個幫手過來,這里的事情有點大!”
“干嘛那么客氣,還叫人來接我,這么麻煩干嘛?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謝謝??!”
那人厚顏無恥地憨笑著,他正愁沒地方吃飯沒地方住呢,現(xiàn)在好了,兩大問題都解決了,真是其樂無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