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媽媽一會兒就來?!?p> “我去給你找吃的,就快了!”
“炎兒,媽媽已經(jīng)盡力了,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炎兒,要好好地活著,哪怕,像狗一樣屈辱地活著也好啊?!?p> 媽媽……
你不是死了嗎?
昏昏沉沉,明明暗暗。
這是哪里呀?
“喂,你別小看我呀!萬一我在那個時候覺醒了呢?那樣我就能秒殺一切了,到時候朕當了皇帝,就封你為太子!”
“我也是有尊嚴的!我要靠自己的實力和臉吃飯?!?p> “餓死我也不會餓死你!你可是我的貝??!”
“貝,做我兒子吧?”
這是……李喜旺嗎?為什么他會在這里?他不是被那個叫鶴離的女孩子帶走了嗎?
“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學(xué)刀術(shù),我只教你三天,能學(xué)會多少看你自己的天賦了?!?p> 這是自己的刀術(shù)老師,李清良。他怎么也過來了?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們談條件?他的膝蓋骨已經(jīng)斷裂,繼續(xù)留在這里?留在這里干什么?等死嗎?你有什么能力照顧好他!”
“為什么?沒有為什么,看你順眼!”
這是……那個叫鶴離的女孩。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巨大的樹根在枯地上暴露出來,虬結(jié)的枝干,交錯的樹枝上面長滿了黑色的葉子。
周圍什么也沒有,只有這么一棵樹。
據(jù)說,人死的時候,回望一生后,會回到自己的歸宿。
這棵樹,就是自己的歸宿了嗎?
段炎慢慢走近,他無意間踢到了一顆石子。
枯地開始因為那顆小石子而波動,畫面一抖,枯地變成了水鏡。
水波蕩漾,兩個“段炎”。
一個面前是黑色葉子的巨樹。
一個面前是紅色葉子的巨樹。
黑色葉子的段炎直立行走,紅色葉子的段炎四肢爬行。
段炎看著自己,他看著水面反射出的自己,臟發(fā)凌舞,獅子般的姿態(tài)。
他看著水面反射出的自己,臟發(fā)披肩,眼神有些黯淡,身子骨也脆弱到了極點。
段炎看著正在水兩面分別以各自的姿態(tài)朝著同一方向不同結(jié)果的樹走去。
原來這就是自己嗎?
一個天才的腦子,一顆野獸的心。
他們越走越近,終于,他們碰到樹了。
兩個“段炎”面向?qū)Ψ剑瑳]有說話。
黑色的樹葉開始躁動,它們?nèi)硷w離古樹,它們變成了烏鴉,一圈圈圍繞盤旋在段炎身邊。
這是什么?
孤獨嗎?
紅色的樹葉也開始波動,同一時間,樹上紅色的樹葉全部變成了血,它們一股腦地全潑在段炎的身上。
段炎變成了一個血人。
這是什么?
殺意嗎?
因為孤獨,所以嫉妒,因為嫉妒,所以貪婪,因為貪婪,所以縱欲,因為縱欲,所以心生殺意。
他哪里能分得清這些血倒底是屬于誰的呢。
人殺我,我殺人罷了。
這算是自衛(wèi)嗎?
孤獨與殺意結(jié)合,兩邊的水開始交融,兩棵樹也漸漸揉雜在一起,樹葉變成了一半紅一半黑。
兩個段炎相遇,他們對視。
兩邊的水完全融合,樹上的葉子也變成了暗紅色,雙方走近對方的身體,又臟,又暗。
這才是真正的自己?。?p> 水面破開,所有的東西全都消散,只有一個孤獨且決絕的青年不斷行走,徘徊在死亡邊緣。
我是誰?
段炎。
我是誰?
段獸。
我是誰?
我就是我!哪里有什么疑惑,這特么分明是一個陳述或者感嘆!
……
段炎從昏迷中醒來,眼神澄澈如血,血色的瞳孔恢復(fù)了原本的顏色。
“??!”
槍聲沒有斷過,所有試圖想要靠近他的人都被鶴離阻斷。
“大人!他醒了,現(xiàn)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吧?”錢放看著段炎周圍一圈的尸體,哀求道。
這個女孩真的太恐怖了。
“走?呵,你們走不了了,一個,都別想跑!”鶴離冷笑,她好不容易才連哄帶騙地把這些人給鎮(zhèn)住,現(xiàn)在段炎終于醒了,她可以松口氣了。
段炎把眼睛閉上,又忽然睜開,他現(xiàn)在感覺天地都在呼應(yīng)著自己。
“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話語剛落,打入段炎身體里的子彈被強行彈出,之前受過的傷也迅速修復(fù)。
暖流回溯全身,隨著天地的呼吸而起伏。
“這就是異能者嗎?這感覺我喜歡。”段炎啞著嗓子道。
話語剛落,段炎就動了,速度比之前的自己快了好幾倍!
時至今日,他才發(fā)現(xiàn)昔日的程虎是有多么強大,而當時自己和李喜旺想要打倒他的想法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果不是李喜旺忽然恢復(fù)記憶和那個叫鶴離的女孩幫忙,恐怕自己早就死了吧。
無論如何,他還活著!至少現(xiàn)在,還不會死!
段炎從人群中穿插而過,他現(xiàn)在也擁有了那夢寐以求的能力!
那些半吊子的執(zhí)法者們完全看不清段炎的身影,但他們也不敢開槍,他們只是在那里面面廝覷,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要干嘛。
“你們還愣著干嘛???等著吃席嗎?快開槍??!”長官大吼,他的瞳孔猛縮,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
執(zhí)法者們對著空氣開槍,房子被打出了好幾個洞。
段炎從人群中找到了那柄長刀,手用力往刀身上一抹,手被刀刃劃破,流出的血順著刀的紋路開始蔓延。
“說到底,你們連烏鴉都不如!”
段炎立刀,直指人群,血液凝結(jié),結(jié)成了血紅的水晶,與李喜旺的一般無二。
“開槍?。。。 卞X放一把奪過身旁執(zhí)法者手里的手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射去。
段炎橫刀格擋,刀刃上結(jié)出三層水晶,將子彈牢牢凝固。
段炎將手里的血向錢放灑去,星星點點的血滴是段炎一路上的死與生。
“凝!”
段炎一聲令下,血滴凝成了小血晶,小血晶帶著動能擊中錢放和周圍的幾個執(zhí)法者!
見血封喉!
那幾個執(zhí)法者應(yīng)聲倒地。
此刻的段炎帶著理智,卻像段獸一樣在人群里大開殺戒,大殺四方。
“這么多年!老子一直在裝,現(xiàn)在終于可以解脫了!痛快!死也值了!”
剛剛獲得能力的段炎陷入癲狂狀態(tài),鶴離只是默默地看著,并沒有阻止。
忍了這么久,再不發(fā)泄出來就真的要瘋了。
或許,今天的發(fā)泄是為了明天更好地隱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