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兩上領(lǐng)頭人物的交鋒,算是告一段落了,前方戰(zhàn)事卻正打得火熱,正如秦云開所料,濟南王自以為穆大將軍陣亡了,又派人綁了他,便會以為這徐州軍群龍無首。
前段時間又傳出軍心煥散,便以為到了最后一擊的好時候,約好已拉攏的徐州軍中想‘叛出’的將領(lǐng),準(zhǔn)備里應(yīng)外合,一舉攻在徐州軍大營。
卻不知一切都是戲,一切都是計,一切都只是一個影,內(nèi)應(yīng)是應(yīng)了,可應(yīng)的是徐州軍,外合是合了,是穆大將軍帶著大軍,從外合圍了,把他們直接包了圓。
攻不下,退不了,再加上那些暗中的陷井與攻勢,被打得錯手不及不說,軍心也散了,而說散了軍心的徐州軍,有穆大將軍在,想散也散不起來啊。
全力一擊的大多數(shù)叛軍就這樣交待了,同樣徐州軍內(nèi)的眼線與細(xì)作也被一次性拔了個干凈,大獲全勝的同時,徐州軍當(dāng)然得趁勝追擊。
特別是打前鋒的穆知峰,那跑得叫個歡,別人以為他是憋著勁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小妹,也在那叛軍營地里當(dāng)人質(zhì)呢。
哪怕他信那位叫什么的三公子的,護得住她,也信她自己的本事護得住自己,可他就是不放心,不看到,不摸到,不聽到,怎樣都不放心。
萬分慶幸招回了疾風(fēng),那小子比自己還在乎妹妹,只要他在,妹妹就相當(dāng)于多出了一條命來,他的精氣神帶動了整個先鋒營,如打了雞血般,直撲叛軍陣地前沿。
這時天色已經(jīng)快亮了,濟南王這邊也發(fā)現(xiàn)最高統(tǒng)帥被困的事實,投鼠忌器,都有些無計可施,而濟南王被那樣綁了一夜,難受自是不必說了,又沒勸動秦云開,整個人煩躁的同時,也一下老了許多。
作為主心骨少了氣勢,受到的影響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秦云開可不管那么多,跟來的人大部分都現(xiàn)了身,護著他,帶著人質(zhì),直奔叛軍大營,按他的計劃,是時候結(jié)束這場戰(zhàn)事了。
臨行前,秦云開才注意到林玖的位置不對,作為他帶來的,唯一一個面上的,已同暗中的人站在了一起,恭恭敬敬得等待他的吩咐。
仿佛這幾天的相處,她只是在完成一個下屬的任務(wù),做一些份內(nèi)的事,這個認(rèn)知讓他極為不爽,卻又不好發(fā)作,莫名就想起了那天關(guān)于他身份時的對話。
“解決完了這邊的事,你回歸你的身份,我林玖,只會記得秦霖。”
苦笑了一下,抓了濟南王,確實他就不能再單純得做她的三哥,做那個秦霖了,止住走向她的腳步,收住想靠近她的心,如此聰明的人兒,不是他能哄騙的,來日方長吧。
他在這邊的事,還得一段日子收尾,有機會再好好同她說說,總歸不能放下她就是了。卻不知,他根本沒有再近她身的機會。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到這一天,都無比遺憾,當(dāng)時就該霸道得把她鎖在自己身邊,不管不顧得護著她,總比一想到這天就如此后悔不已的好。
濟南王是會享受的,他住的地方,離前線營地還是很有距離,趕時間,又不用偷偷摸摸,便沒有秦云開那晚的待遇了。
被丟在了馬背上,由一名暗衛(wèi)押著,其他的人把他護在中間,想營救,門窗連縫都沒有。
林玖也是其中的一個,不過她身邊多了一個人,那便疾風(fēng),疾風(fēng)是連夜跟過來的,哪怕他根本不想小姐到這破大營里來,也擰不過林玖的性子。
好在與這幫暗衛(wèi)交過手,都知對方是什么人,倒也不麻煩,跟著來便是了,各自護好自己的人,此時看小姐拉開了與那三公子的距離,便知戲做完了。
別看他知道的不多,而直覺告訴他,這位三公子對小姐不懷好意,幸好,都不知小姐是女兒身的身份,倒也沒什么大礙。
疾風(fēng)想了一大圈,想的什么林玖自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人情還完了,等量交換的交易也完成了,很快與哥哥,爹爹就可以見面了。
若說有多少人悟透了秦云開的布局,不多,一兩個而已,林玖便是其中之一,果然,他們到了前沿陣地,便傳來了雙方的叫陣喧鬧聲。
這個點倒來得剛剛好,有人暗中護航,濟南王又為人質(zhì),一路暢通無阻得上了城墻,一見自家主子落入敵手,再囂張的氣焰都不得不焉下去。
而打頭的徐州人馬則是翻了倍得興奮,不由高呼‘三公子,三公子’。
穆知峰沒有叫,而是急尋那抹不太強壯的身形,終見到了,也看到了她完好無損,才算放了一半的心。
“濟南王,投降吧?!鼻卦崎_勸到,只要這人下聲令,會減少極大的傷亡,他就算上個從地獄里爬起來的魔鬼,也不愿用大秦人自己打自己人,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做夢。”濟南王知大勢已去,仍咬牙不松,他就是要這些人同他陪葬又如何。
“何苦,他們同你無怨無仇的,都是大秦的好兒郎。”秦云開很少這樣心平氣和得勸人。
“老三,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想拉攏軍心,也不是用這個法了了。”濟南王冷哧,雙手卻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飛快得動著。
林玖聽到了這番對話,若有所思,秦云開說的話,她信,因為她信秦霖,與他交往這些日子中,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還是有幾分認(rèn)知的。
這種內(nèi)亂的確是最討厭的,也是最令人心痛的,幸好大秦沒有強大的外敵,否則真的全民不會安生。
她是個女人,是個小女人,心眼小得很,裝不下家國天下,卻裝得下親人朋友,只要不傷及她的父母,兄長,對于她來說都是好人。
對于這樣的好人,她還是愿意幫上一幫的。秦云開本還想再開口勸一勸,若不行,再另行別的法了了,卻見到林玖走了出來,本以為她是來尋自己的,剛有幾分期待,卻見她無視得走了過去,站到了濟南王面前。
“你這樣被綁著不難受嗎?”她不問還好,一問濟南王一下都忍不了了,難受,如何不難受,都是這個小白臉干的好事。
“估計是不太難受的?!绷志磷詥栕源穑瑥难g又摸了一根銀針出來,那針尖的黑光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你,想干什么?”對危險的敏感,讓濟南王收起了那些罵人的話。
“這毒與你下在箭頭上的,異曲同工,就是不知你試過沒有。”林玖看向針尖,滿目柔和。若不是她的話,讓人還以為她看的是什么寶物,也許這對于她來說就是寶物。
“你,你想干什么?”濟南王好像除了這個就不會說別的了。
“你說呢,穆大將軍的毒可是解了,就不知你身邊的那位,解不解得開這個,這一報總歸是要還一報的,不是嗎?”傷了她的爹爹的人,她從未想過輕易放過。
本想著私人恩怨往后放一放,可巧了,這人上趕著往上撞,可就怨不得她了。
“等等,那毒是你解的?”這比剛才那個更嚇人好不好。
“我?有說嗎?”林玖的話模棱兩可,她會醫(yī)的事,不想太多人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救人,特別是不能等量交換的人。
林玖的反問,又讓濟南王遲疑了,這位太年輕了,真的不像那么有本事的人。
“呵,還有空分神,看來你根本就不在乎,還是說就是想試試?!遍W著黑光的針尖開始在濟南王身上開始比劃,似在猶豫從什么地方扎比較好。
“老三,云開,秦云開?!睗贤醮蠹?,高呼秦云開的名諱。
“濟南王,請講?!鼻卦崎_不由帶上了幾分笑意,還是玖兒有辦法,想來她今天遠(yuǎn)離自己,只是避諱吧。
“管管你的人。”看著離自己額頭越來越近的針尖,濟南王靠在了城墻上,不知如何是好。
“唉,她,還是不我的人?!币院笏龝堑模撬钣H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