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標,秦云開便開始準備,先將這些帳冊都還了回去,便開始關(guān)注那個茶樓的動向,在許多事情況沒弄清楚之前,計劃不可冒然推進。
而且這鋪開的五十人,還未全部回來,也就是說準備還不是那么充分,對平城的事有數(shù)了,對雍州整個情況大致也有底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完全沒了在京城設想的時的那種緊迫感了,交待了一下近期的事,而自己則是偽裝成了三公子,上了街。
到不是為了體察什么民情,而是去感受一下如此自在的天空下老百姓的生活,這一出門,便讓他遇到了有趣的事。
在街上見到了難得一見的小偷,明顯這人是個生手,一出手便被人給抓了,不同于別的地方,被人抓住了,眾人便開始圍觀與責罵,還有毆打。而是由熱心人壓著送去官府。
那賊人怕了,當街跪了下來,求饒,哭訴著自家老母病重在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為何不把老人送到慈安堂去看看,那時看毛病又不要錢?!庇腥速|(zhì)疑。
“我……”賊人無語了,這時有人認識他的人跳了出來。
“別聽他鬼扯,他就是一個偷懶的,一直是他娘在養(yǎng)著他,如今他娘病了,便舍了老人,自己出來混?!泵黠@這人說的是真的,賊人垂下了頭。
“個沒用的,沒良心的。”有人罵了幾句。
“好了,都散了吧,你是苦主,押他去衙門,沒事的人,跟這位小哥去一趟那賊人的家,可別讓他娘沒了指望。”
說話的是位老者,秦云開本以為不會有人支持,誰知很快就有站了出來,兵分兩路,各去忙各的,這讓秦云開很意外。
攔住了一人打聽,“打擾了,請問這人會怎樣?”各個地方對這種偷竊行為處罰不一,他見平城治理得很好,便也沒過問過。
“你不是平城人吧?”平城人都很友善。
“在下是個行商之人?!逼匠鞘欠比A的,雖秦云開還沒完全弄沒這商隊是如何進來的,可用這個身份總是不錯的。
“那就難怪了。”果然這人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賊人入了衙,先關(guān)著,等查清他的品性后再作處罰?!?p> “莫非品性不一樣,處罰得還不同?”這真是奇了。
“是,若真如他所說,被逼無奈出的手,便不會重罰于他,尋來三個保人,作保他一年內(nèi)不犯錯,便可歸家,若一年內(nèi)犯了錯,兩次一起罰不說,那三名保人也會受到相應的懲處?!?p> 也就是說人品不好的,不會給你太多改正的機會。
“若人品本就不好,如那人鄰居所說的那樣,便會直接處罰了?!?p> “會是怎樣的處罰?”秦云開可不認為這處罰會輕。
“也沒什么,掛個大牌子,上面寫著我是小偷,在這大街上掃三天地而已。”那人輕笑了一下,想來是見過的。
秦云開愣了一下,隨后也笑了起來,這倒是絕了,讓別人都記住了這張臉不說,也不會給他再犯錯的機會,至于這人會不會再犯,他不感興趣。
想來下回等著他的會是更嚴厲的懲罰,眼前他關(guān)心的是另一個地方。
“慈安堂是什么地方?”
“慈安堂啊?!币惶岬竭@個,作為平城的人,不由挺直了背。
“人總有老了的時候,若家中無人照看,又不能自理了,便可送到那去,管吃管喝,管毛病,還有伴,有子女的交點錢,沒子女的分文不取?!?p> 秦云開懂了,這就是老有所依。
“若是有子女的,不贍養(yǎng),不交錢的如何?”這樣不孝的人還是有的。
“由不得他們,只要有人為老人出頭,就等著官府上門吧。”官府上了門,是真的由不得你了。
“這可真好?!鼻卦崎_不由感嘆。
“這叫好?不止了?!币娺@人還算和氣,說話的人不由想多啰嗦兩句。
“這是慈安堂,還有安幼堂,也就是那些孤兒們呆的地方,沒見這平城沒那些小叫化子煩人嗎?”秦云開看了一圈,還真是。
“誰都不想成為孤兒,太守大人命人建了安幼堂,管他們吃住,教他們本事,等大了,好歹能養(yǎng)活自己不是。”也大大減少了不安定的存在。
“這費用怕是不低吧?!鼻卦崎_有個印象,這兩項開支都沒在帳冊中出現(xiàn)。
“確實不低?!蹦侨艘灿型?,“可我們平城人心齊?!碧岬竭@個,背更挺了。
“幾個大商家每年都要捐上不少,富裕一點的人家,也會送些吃的穿的去,連我這種剛糊口的,有點存余也會捐上那一兩個,圖個安心不是。”
這人并未因自己的付出不多而不好意思,反倒自得笑了笑,不管怎樣他盡心了也盡力了。
“多謝?!鼻卦崎_行了一禮,這聲謝不只是謝他的解惑,還有謝他對平城,對雍州做的奉獻。那人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忙稱不用謝,去忙自己的了。
秦云開再次看向街道的目光便不同了,若剛開始時他是為了利用這塊封閉之地干自己的事業(yè),那么現(xiàn)在,他便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護住這片凈土。
看似目的不同了,實則實現(xiàn)的方式仍是那一個,建一只雍州軍,沒有軍隊的雍州,遲早會讓別的幾州吞的什么都不剩。
他們現(xiàn)在沒有來,是因為不知雍州富了,若是知道,麻煩便會來了,堅定了信心與責任,剛想再繼續(xù)逛逛,一個略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引得他忙跟了過去。
只是閃得太快了,沒能讓他抓住,可他可以肯定那個身影是她,是那個總跟在玖兒身邊的問柳,莫非玖兒真的在這平城?
若是這樣,他是不是就可以……他不敢去幻想,怕自己會失望,而且哪怕玖兒在,他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她,罷了,先放放吧。
不過,若是玖兒在這平城那玖公子是她的可能性就極高了,也許他們不能做夫妻,還能做兄弟吧,心里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只是他忽略了,或者說下意識得去否定了一件重要的事實,那便是自己對林玖或穆知玖的感情,到真正見面時,才知自己想的這么多都是扯蛋。
除了挽回她,不會有任何多余的念頭,不過,現(xiàn)在他還不知罷了。
有了問柳的身影打晃,對玖公子的出現(xiàn)更加期待了起來,幸好,他等的時間并不長,四月二十八日,也就是他到平城后的第十天,‘清香’茶樓出了通告。
告之今晚玖公子會來,會有新的議題等著大家,這回的主題是關(guān)于守財?shù)模信d趣的人可以先定位置。
一出來,‘清香’茶樓的位置便一搶而空,若不是秦三一直不錯眼得盯著,說不定就錯過了。
“這么熱鬧嗎?”這出乎了秦云開的預料。
“主子,屬下打聽過了,這位玖公子不一般?!彼矐岩蛇@位玖公子是主母,可他不敢說,別人不知道,他們一二三四五還是知道的,主子做了什么,能不提就不提吧。
“每回他的議題,只要答得好的,答得巧的,便會同他面談,若是有真本事的人,便有機會去學習,往他善長的方向發(fā)展,再由玖公子介紹去很好的地方任職,在這平城,不,在這雍州可算是一飛沖天的機會了?!?p> 秦云開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這就不難解釋,那錢修才怎會進太守衙門管帳了,一是他善長,二是他喜歡,三是他學出來了。
有這樣各式各樣的人才散到各處,雍州不發(fā)達都不行,只是可惜,這種法子,也只能在雍州用,但是有這么一方凈土就很不錯了。
當晚,秦云開化作三公子來到了清香茶樓,秦三下手快,給他定到了一個包間,入了門,便見是有一個副本放在了桌上。
不管你是來看熱鬧的,還是來答題的,待遇都是一樣的,秦云開不急著去翻,細節(jié)秦三都打聽清楚了,那位玖公子還沒到。
等眾人都想得差不多了,才會出現(xiàn),坐在自己包間聽他們一個個說,再作討論。
翻開茶譜,開始點茶,他身為皇子,對茶自有他喜歡的一種,這一路走來,還真沒好好喝過,今個也算是犒勞自己一下了。
入目的茶品雖有心理準備,仍是吃了一驚,怎么說呢,京城的都未必有它這么齊,且還配著合適的水,價格嘛,當然物以稀為貴了。
也不小氣,點了一種自己常用的,倒是要看看是不是那個味,茶端了上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太小瞧了,只有更好的,火候水質(zhì),茶相都是一流了。
當然茶點也不凡,捻了一些放進嘴里,可以肯定是問柳的徒弟做的,不如她的手巧,也有八九分的味道了。懷念了一下,才翻開今天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