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關(guān)你們何事?
“娘!”白傾城驚訝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昨日自己只顧得悲傷憤恨了,完全忘記了娘和白進忠兩口子也在后山。
“你跟我來!”風(fēng)靈君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娘不會是在自己的門前站了一夜吧?
白傾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風(fēng)靈君沒有回頭,自顧自走到白家祠堂,站在堂中,轉(zhuǎn)過身望著身后的白傾城。
白進忠和吳婉芝適時的趕了過來,不一會,白進良和白露趕來了。
白進良的夫人三年前在回娘家的路上遇著黑風(fēng)山的土匪,受不了屈辱自殺了,此后就兩父女相依為命,白進良一直沒有再娶。
“跪下!”風(fēng)靈君語氣平靜的道。
白傾城依言跪了下來。
風(fēng)靈君走到她的眼前,抽出腰間的長鞭。
周圍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圍了過來,昨夜發(fā)生的事,先是林川進了白清鳳的房間,后又是白傾城突然半夜去刨墳。
這都是白府百年不遇的事件。
白進忠和吳婉芝端坐在屋子周邊的椅子上,吳婉芝看著白傾城的背影仍然驚魂未定,她一夜都沒合眼,心臟差點出了毛病,又怕又驚又喜。
三叔白進良默默在后面坐下,這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是聽下人說的,原本是不想摻和,但白露想來,他還是來了。
此時祠堂里站的坐的,堆滿了人,卻一點聲音也沒有,靜得可怕。
風(fēng)靈君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刷”一聲破空之聲響起,白傾城背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鞭,火辣辣的疼傳來。
風(fēng)靈君沒催動內(nèi)力,但依然疼得鉆心。
“刷”!
眾人齊齊抽了一口冷氣,背脊發(fā)涼。
“刷”!
一連三鞭,白傾城咬牙忍著一聲不吭,母親打人從來不留手,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也是前世自己跟母親疏遠的原因,母親對她太嚴苛,以至于她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母親親生的。
可這也導(dǎo)致了她學(xué)習(xí)努力用功,在這一輩人中,她的醫(yī)術(shù)遠遠甩了同輩很遠,甚至一度超過了父親白進賢,所以白氏醫(yī)典早早就傳到了她的手中。
“抬起頭來!”風(fēng)靈君的聲音在三鞭之后響起,打斷了白傾城的思緒。
白傾城抬頭,父親白進賢的靈牌正正當當?shù)挠橙胱约旱难壑小?p> “爹!”白傾城失聲,想到父親慘死,心里一酸哭了出來。
“你還知道他是你父親?”風(fēng)靈君道,語氣平靜,“你還知道他對你的好?”
“知道!”白傾城點頭。
“那你因何半夜三更去刨了你爹的墳?”風(fēng)靈君吼了出來,身體微微發(fā)抖。
“對啊,傾城,你說清楚,你昨晚到底在干什么?”白進忠語重心長的接口,完全一副慈父形象。
“是不是看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或者是有妖物作祟,傾城被迷住了?”吳婉芝仍然很怕,全身發(fā)抖。
一家人經(jīng)過昨夜的商議,白傾城雖然沒有被林川玷污,但一個新的主意已經(jīng)生成。
此時只要一口咬定白傾城得了失心瘋或者被邪祟附身,李家哪會要這樣的兒媳?
白清鳳雖然被林川進了屋子,但卻仍是處子之身,況且林川已死,白清鳳貌美如花,若跟一個已經(jīng)精神失常的白傾城站在一起,李家不可能會選擇白傾城。
“天哪?她不會被妖物附身了吧,其實已經(jīng)不是白傾城了?”
“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做出這樣的事,簡直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譴的!”
“白傾城得了失心瘋……”
“白傾城已經(jīng)神智不清了……”
“我知道寧安城有一個法術(shù)很高的神婆,馬上就請人來驅(qū)鬼!”
在吳婉芝的鼓動下,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將一時忍在心中的疑問吐了出來,開了口,就收不住了,一時間屋子里鬧哄哄。
三叔白進良自始至終一句話也不說,倒是他旁邊的白露忍不住了,高聲叫了出來:“大姐哪里是得了失心瘋,這節(jié)骨眼的關(guān)頭,可別亂說出去,讓人家聽到了對白家的名聲不好!”
眾人議論的聲音小了下去,但依然在小聲說著,眼底都是嘲笑。
“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下人,”白露有些生氣,“有這么說自己的主人的?明日我將你們都趕出去,全部都滾出去,一個不留!”
白進良伸手拉了拉白露,示意她不要再說。
白露不服氣的坐下,氣呼呼哼了一聲。
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都是白家的下人,卻仗著大伯過世,全部去依附白進忠家了。
吳婉芝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太好了,事件往她想象的方向順利進展。
風(fēng)靈君抬眼,不悅的掃了一眼周圍,聲音立馬靜了下去。
“說!”她低頭,看著跪在眼前的白傾城。
“對啊,傾城,你有什么想法,什么難處,說出來,有二叔幫你做主!”白進忠說道。
“唉,你說你也是,有什么想不開的,要半夜去挖墳,這事要是傳出去了,該如何是好?”吳婉芝伸袖捂住眼睛,假裝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說傾城啊,這件事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哥已經(jīng)死了,就該入土為安,你這是要讓他不得安寧啊?而且傳說……傳說死人見了天,家里是要遭厄運的,白家往后……唉……”白進忠越說越痛心疾首。
風(fēng)靈君皺眉,抬頭冷冷的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兩口子。
吳婉芝嚇得抖了一下,但想著自己說得沒錯,又挺直了背脊。
白進忠被看得背脊發(fā)麻,吞咽了一口口水:“大……大嫂莫怪,我們只是覺得,傾城作為一個小輩,做出這種有傷德行的事情實屬不該,順便教育兩句,大嫂應(yīng)該不介意吧?”
風(fēng)靈君環(huán)視了周圍一眼,冷冷的開口:“我的孩子,有我自己教,關(guān)你們何事?”
白進忠被噎得嘴里的話卡住,一句也說不出話來。
……
半個時辰后,祠堂清凈了。
站在祠堂外面的吳婉芝不忿的拉了一把白進忠,悄悄的道:“無事,管他什么原因,這事白傾城做了,咱們趕緊將這事散播出去?!?p> 白進忠嗯了一聲:“我這就派人將信遞到李家!”
兩口子走過白進良的身邊,白進忠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了。
白露呸了一聲:“活該,被轟出來了,高興了,讓你嘚瑟……呸!嗚……”
白進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少說一句。”
等到兩個人身影都看不見了,白進良才放開。
白露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樣,大伯才死,尸骨未寒,大姐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想著自家人,就落井下石說大姐得了失心瘋,這是一家人干得出來的事?”
“走,快走了!”白進良一把將她拽走了。
白傾城哭了很久,一向性格暴躁的風(fēng)靈君居然沒有催促,靜靜的等著她哭完。
白傾城哭完了,怔怔的看著前方父親的名字。
父親是被李家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