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幼錦啟程入宮時,在宮中第一次遇到了近日風(fēng)頭正盛的蘇家千金蘇且吟。
她第一次遇見這么明媚的女子,驕陽似火,她便似驕陽。眉宇間是同所有女子不同的英氣與強大的氣場,卻又自帶著令人不自覺靠近的氣息。那時她就這么站在紅墻下抬頭望著,微風(fēng)徐徐吹起她用紅絲帶隨意束起的發(fā)絲和鮮艷的紅裙。
好耀眼。
許幼錦這樣想著。
在宮中數(shù)日,她和且吟形影不離,兩人如膠似漆,她也真正地喜歡上這個隨性大方的姑娘。在規(guī)矩學(xué)習(xí)時,許幼錦是嬤嬤的行走的模板,相反的是,且吟則是反面教材,對于嬤嬤對她的糾正與打手板,她絲毫不在意,不時還親昵地粘著嬤嬤給她開小灶。
嬤嬤自是喜歡且吟這種不耍心思的熱情,以及凡事精益求精做到最好的態(tài)度,到第三輪篩選時,雖然宮中還是原來數(shù)目的姑娘,但呈給李宏與皇后的名冊,已然只剩下許幼錦,蘇且吟與范老學(xué)士的孫女范茗月。
李宏本身就被朝廷瑣事鬧得焦頭爛額,正對最終決定眉頭緊鎖愁眉不展之際,鄭公公尖銳地聲音響起:“皇上,皇后娘娘來了?!闭Z畢,李宏眼睛一亮,一拍腦門,怎么能忘記了皇后!
“傳!”
......
幾日后,姑娘們各自歸家不久,冊封太子妃的詔書便下了。
“蘇氏且吟,秀外慧中,賢良淑德,蕙質(zhì)蘭心,品貌出眾,朕聞之甚悅。今太子適配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且吟待字閨中,與皇太子堪稱天造地設(shè),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為太子妃......”
許幼錦聽著貼身婢女云英的回稟,只覺一陣眩暈,腦袋空白。
她不顧云英的呼喚,跌跌撞撞沖出國公府。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
她不明白,無論才貌,家世,名聲,她哪一點比不上她蘇且吟。
她就這么鬼使神差走到了將軍府前。
她瞧見了熟悉且朝思暮想的背影,他一襲寶藍的錦袍,金邊系帶掛著上好的羊脂白玉,是她未曾見過的。
那聲五哥哥便要出口,卻在下一秒哽在喉中。
且吟推開將軍府門便同李琛昱撞個滿懷,李琛昱緊緊抱住她,笑著嗔怪她冒失,眼里是萬千柔情。
這也是她未曾見過的。
她恍然頓悟,那些問題的答案。
每一次他在雪天的悵惘,那看向她恍惚的眼神,
答案都是蘇且吟。
許幼錦突然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眼淚全然擋住了她的視線,也忽然覺得心臟是如此疼痛難忍,此時滿頭大汗的云英才找到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只是靜靜站在許幼錦身后,替她戴上幃帽:
“小姐,該回了。老爺正著急尋您呢?!?p> 許幼錦緩緩閉上雙眼,轉(zhuǎn)頭便走。
婚禮定在冬日,李宏親自選定的吉日。
那日,白雪紛揚。
且吟鳳冠霞披,宛如天邊流霞,南珠喜帕遮住她嬌艷欲滴的容顏,蘇向眼眶泛紅,握著她的手,默默將已上好的玉鐲穿進她手腕上,她含淚出閣,伴著歡天喜地的鼓樂,新娘起轎。
繁雜的禮數(shù)完成后,且吟勞累地坐在床上,頂著萬般重的鳳冠只覺習(xí)武比成親來得輕松。
另一頭,李琛昱正應(yīng)付著每一桌的酒局,他并無醉意,卻假意靠在潤居身上,腳步顛倒,眾人都笑他酒量甚弱,他大笑要跟人家比個高低,卻反被大伙勸回房中。
李琛昱站在門前卻遲遲未推門而入,潤居笑他:“怎么了殿下,這臨門一腳您可別是慌了啊。”李琛昱白他一眼,狠狠給他屁股來了一腳:“趕緊滾去拿點小食過來?!睗櫨有χx開。
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李琛昱推開房門,入眼便是一襲嫁衣的,美若天仙的且吟,只是她正偷摸拿著桌上的糕點,掀開一半的喜帕掛在鳳冠上,聽見推門聲,嚇得手一抖,糕點掉落在地。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廖嬤嬤,她可不許我偷吃?!闭f罷,且吟自顧自又吃上了。李琛昱失聲而笑:“我知你餓的厲害,讓潤居吩咐下人去拿點吃的了?!?p> 且吟挑眉:“懂我!”
他走近且吟,替她拭去嘴角的糕點屑沫,便重新蓋上喜帕:“先讓夫君掀蓋頭吧?!闭f罷,他拿起秤桿掀開蓋頭,且吟看向他那波光瀲滟的眼眸,突然就心跳加速,臉上快速泛起紅暈。
且吟再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然吻上她,吻得青澀小心。
“且吟,今生我可以負任何人,唯獨不會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