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
劉大人看著白大人站在五方石臺中間,眼中帶著痛苦之色。
白大人面帶笑容,道:“老劉,勿需如此,能為幾國獻(xiàn)身,不是我們年輕時的誓言嗎?”
劉大人淚眼模樣,眼前浮現(xiàn)三位青年,站在幾國的城墻上,看著幾國的大好河山,意氣風(fēng)發(fā)。
張大人哽咽,白大人的話喚起他心中的記憶,他們?nèi)硕际菐讎氖兰易拥?,一起從讀書,一起成長,一起成為幾國的棟梁之材,其中的情誼,已經(jīng)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他們當(dāng)中一個人的一個舉動,另外兩個人都能從中判斷出這人想要干什么。
白大人筑了五方石臺的時候,劉大人和張大人就知道他這是要以身為卦,卦出陸云歧所在的方位。
當(dāng)然,并不是因為琹兒出現(xiàn)讓他卦陸云歧的下落,而是找到陸云歧,就能找到祭祀禮,祭祀禮對于幾國,如第一代君主對幾國,特別是如今已經(jīng)被覆滅了的幾國。
他說的盡力一試,原來是拼盡全力一試。
白大人顫顫巍巍的拿出充滿裂縫的黑色石頭,如同撫摸愛人一般輕輕的撫摸黑色石頭。
“老伙計,這將是我們最后一次并肩卦了?!?p> 說完,白大人抬手,黑石飛入空中,爆發(fā)出璀璨的黑芒,黑芒連接五座石臺。
白大人落在黑石之上,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繁星,盡管在霞光之下,這些繁星依然璀璨。
石泉石炯二人看見這一幕驚呆,石泉喃喃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典星。”
典星,乃是白大人的官職。
白大人衣袍飛舞,雙手不斷結(jié)印,身下的黑石浮現(xiàn)神秘的文字。
文字出現(xiàn)的時候,五座石臺頓時轟然炸裂,竟然承受不住文字的力量,端坐在黑石上的白大人身體一晃,嘴角有鮮血流出。
神秘的幾國,除了肉身強(qiáng)大之外,還有幾國卦也是令幾國在天宙世界強(qiáng)者眼中神秘的地方。
天地人三卦,對應(yīng)肉身天地人三個境界。
人卦卦人,地卦卦地,天卦卦天。
以白大人地境的肉身,最高也只能卦地卦。
而此刻,白大人以自己身體為媒介,引人卦卦地卦,強(qiáng)行達(dá)到天卦的地步,而代價就是白大人自己。
殘留有陸云歧衣服的棺槨飛了起來,被地卦牽引其中。
白大人莊嚴(yán)虔誠,喝道:“人卦卦現(xiàn)在,地卦卦過去,天卦卦未來,開?!?p> 驀地,棺槨飛快的旋轉(zhuǎn)起來,里面的衣物無火自焚,一縷青煙飛出,鉆入空間。
見狀,白大人并不驚慌,一指點(diǎn)在黑石上,黑石頓時碎裂,化為無數(shù)碎石,彈射而出,憑空消失。
大約三息的時間,空間震動起來,白大人前方空間裂開,飛出不規(guī)則的八角黑石,此時的黑石上的裂縫已經(jīng)消失不見,黑石中間,青煙在掙扎。
白大人深吸一口氣,猛然喝道:“老劉老張?!?p> 被叫到的劉大人和張大人,雙眼通紅,露出不忍之色,將頭扭向一邊,不看半空中的白大人,各自揮出一掌。
雙掌落在白大人身上,一滴金色的血液被轟了出來。
若是陸云歧在此,一定會認(rèn)出這滴金色的血液,因為他身體流淌的血液,與白大人的這滴,同溯同源,不過白大人這滴,比他全身上下所有血液加一起,還要精純。
陸云歧是因為修煉大天宙極道才誕生出的金色血液,白大人則是憑借地境肉身才誕生出一滴。
金色血液飛出白大人的身體后,白大人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
“老白?!?p> 劉大人和張大人忍不住叫道,就連石泉石炯也跪下來,就只有琹兒凌空而立,面帶寒霜,一雙眉頭微凝,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色血液落入黑石中央,青煙頓時被金色血液吸收,一道璀璨的光芒激射而出。
一副畫面出現(xiàn)在幾人面前,愿之白發(fā)蒼蒼,面容安詳,如同死去一般,陸云歧坐在石板上,嘴里不在念叨什么,雙眼通紅,一會看天,一會看地。
就在此時,不遠(yuǎn)處的祭祀禮一道毫光射出,落在陸云歧身上。
白大人身體一顫,從虛空中掉落下來,畫面也不太穩(wěn)定,似要碎裂一般。
白大人看著要破碎的畫面,艱難的說道:“快...快攔住?!?p> 青煙游蕩,似乎要脫離金色血液的控制。
青煙是陸云歧衣物焚燒所化,能夠指引他們找到陸云歧所有的空間,若是被青煙溜走,除了祭祀禮主動現(xiàn)身,否則此生他們難覓祭祀禮蹤影。
劉大人和張大人在白大人話音剛落的時候就一前一后就將青煙圍住。
青煙乃天卦而出,帶有靈性,見到自己被圍住,并沒有輕舉妄動,晃動起來,隨即鉆入空間中。
劉大人和張大人立即緊追其后,另一道身影也隨即消失。
片刻之后,劉大人和張大人臉色難看的從空間中跨出來,不用說,看其臉色,就知道沒有追上。
見到二人模樣,白大人咳出一口血,道:“天意如此。”
二人似乎沒有聽見白大人的話,眼睛死死盯住剛才青煙消失的地方,一老一小,幾乎不分先后的從空間中跨越而出。
老者面帶疲色,頭發(fā)稀疏,身上裹著一件麻衫,盡管已經(jīng)很老了,身體卻非常筆直,滄桑的眼睛深陷眼窩,帶著鋒利的睿智。
小的身影身上只有一件紅色的肚兜,扎著沖天辮,粉雕玉琢,面帶寒霜,眼睛不善的看著老者,準(zhǔn)確的說是老者掌心的青煙。
“琹...兒?”
許是很久沒說話了,老者說一個字,停頓一會,聲音刺耳難聽,卻如驚天雷那么響徹。
“噗通?!?p> 劉大人和張大人噗通的對著老者跪下,就連重傷的白大人也恭敬的匍匐在地,石泉和石炯就更別提了,將頭深深埋在地上,不敢直視老者。
“拜見老祖?!?p> 老者看向劉大人和張大人,最后目光停在白大人身上,花白的眉毛皺在一起,道:“小白遷怎么搞得這副模樣?”
三人齊聲道:“屬下無能,有負(fù)老祖重托,請老祖責(zé)罰?!?
荒野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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