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弗朗索瓦被救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兩位鐘表匠將樣品都送了過來，在扎納安排的人手的幫助下，還包括全套的設(shè)計圖紙和說明。
阿方索坐在沙發(fā)椅上，先拿起軍用手表掂了掂，“有點重啊，而且看樣子，這個直徑得有6厘米了吧？”
坐在對面的老頭有點緊張，這已經(jīng)是他畢生所學(xué)，如果還不能讓阿方索滿意，5000法郎就打水漂了。
他諾諾道：“這還是個樣品，再給我一點時間的話應(yīng)該可以縮減到5.5厘米，主要是軍用表需求的功能比較多，殿下，請您見諒?！?p> 軍用表使用的是銅胎琺瑯表盤，花紋繁密，質(zhì)地相當(dāng)厚實，表內(nèi)是時針和分針，沒有秒針，但多了個比較短的指南針。
作為軍用品來說功能算是齊全，作為表來說漂亮的也像是藝術(shù)品。
總體上講阿方索是比較滿意的，但需要處理的問題也挺多。
首先就是材料問題，琺瑯材料只能手工制作，軍用表他以后是打算建廠的，所以材料要換。
另外尺寸要縮減，成本要降下去，不能再有這么多花紋了，就簡簡單單的烤漆表盤就好。
但是這種工廠生產(chǎn)的技術(shù)，不是面前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老鐘表匠能解決的。
受益于1839年瑞士改良并使用比例繪圖儀，懷表的批量生產(chǎn)和更換零部件才成為可能。
而直到三年前，也就是1865年，美國才建成第一個批量生產(chǎn)零部件的工廠。
也就是說批量制表這個年代還算是比較高端的工藝，回頭還要去瑞士請工程師才行，不過暫時拿去申請專利倒是夠了。
“行，算是完成了，等到我后面專利申請結(jié)束，5000法郎就會打到你賬上。”
聽到這話，老鐘表匠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阿方索轉(zhuǎn)頭又拿起中年人制作的奢侈表，依舊是琺瑯材料，表帶使用的是柔軟光滑的小牛皮，表盤上的花紋比剛才那個還密，上面排布鑲嵌了一些碎鉆和寶石，表盤內(nèi)部還有著復(fù)雜的雕花。
表盤直徑只有4.5厘米左右，畢竟這個不需要安裝指南針功能。
阿方索瞟到對方自信的神情，有些無語道：“你覺得這個很漂亮嗎？”
“??？”中年人大驚失色：“它不漂亮嗎？最時髦的款式，進行了微縮改良?！?p> 阿方索只感覺這個太浮夸了，有點晃眼睛，后世表也鑲鉆，但看起來就是低調(diào)厚重的感覺，不像這個這么…土。
“你們覺得好看嗎？”他扭頭問迪亞斯和多明戈。
讓他沒想到的是，兩人竟齊刷刷地點頭：“漂亮極了，能帶上它的人一定是大富豪。”
旁邊的老制表匠也附和道：“確實是最流行的款式?！?p> “……暫時算你過吧。”阿方索覺得可能是因為這年代人們炫耀的方式不多，所以偏愛浮夸風(fēng)，但他還是決定等會兒再去找拿四確認一下。
……
后來他找拿四確認了，真的是最流行的款式，高貴如法國皇儲也覺得這表很漂亮。
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兩只表都被送去申請專利。
實物的申請，尤其是這種沒有爭議的創(chuàng)新，速度會比彩票的快不少，一個半月之內(nèi)應(yīng)該能下來。
……
阿方索又過了幾天賽馬打牌的快樂日子。
這天，很久未見的扎納找到了他。
扎納對阿方索這樣的放權(quán)行為還是很滿意的，真正的貴族就該像這樣隱藏在幕后，默默吃收益，別管經(jīng)營的事。
雖然阿方索派了個盧西奧來給他當(dāng)副手，監(jiān)督他，但他也覺得這是題中應(yīng)有之意。
何況盧西奧這個副手他還是挺滿意的，兩人配合得不錯。
“殿下，按照您說的，每層樓的隔間全部打通，這里是裝修方案，您看看行不行?！痹{遞給阿方索一疊文件。
阿方索拿起來隨意瞟了兩眼，大概了解了成型后的樣子，就把文件遞了回去：“行，就這么裝吧，主要是衛(wèi)生，通風(fēng)，還有要保持光亮?！?p> 事實上現(xiàn)在這年代連燈光都沒有，超市也裝不出個花樣來，能在房屋中間保持明亮就算是不錯的設(shè)計了。
“行，那我們要上架哪些商品？這是我的初步設(shè)想，您看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痹{遞過去另外一疊文件：“早點確定，我也好聯(lián)系供貨商?！?p> 雖然扎納辦事挺靠譜，但超市畢竟是個新鮮玩意，難保不會有什么疏漏。
“面包、各種罐頭、蔬菜、水果、飲料、酒、鮮奶、懷表、皮包……”阿方索默默地與印象中的超市對照了一遍。
“沒有肉類嗎？”
扎納露出為難的神色：“如果是冬天還好，但現(xiàn)在是秋天，肉放在柜子里最多兩天就壞掉了，沒人會買這種肉的?！?p> 冰箱這個年代還沒有發(fā)明，這個問題阿方索早就注意到了，但也沒辦法，他一不知道冰箱是什么時候發(fā)明的，二不知道工作原理。
有困難也得解決，沒有肉類怎么行，阿方索搖搖頭：“必須上，確保一站式購物體驗，既然保存不超過兩天就只保存一天。
第一天晚上在郊區(qū)屠宰，凌晨拉過來，第二天早晨出現(xiàn)在貨架上，量可以小一點，保證一天賣完。”
扎納只得點點頭，“還有呢？”
“不需要進這么多奢侈品，巴黎人講時尚我知道，但皮包、香水這種東西他們不會太愿意來超市購買的，這會讓那些人感覺檔次被拉低。
超市走量，主要服務(wù)對象是中低層民眾，奢侈品購買者不在目標(biāo)范圍內(nèi)。”
“您真是商業(yè)天才?！甭犕臧⒎剿髦v話，扎納佩服道，這年代的商家，模糊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目標(biāo)和定位的感覺，但還沒有人成體系的提出來，算是個比較新穎的概念。”
阿方索一笑：“這沒什么，法棍是民眾的主食，需求量肯定很大，而且保存也方便，這錢別人賺不如我們自己賺，你可以在臨近街道購買幾家面包店，專門給超市供貨。
另外我再給你講講超市營銷的一些辦法………”
阿方索一番話講的扎納連連點頭，覺得對方不愧是超市概念的提出者。
最后，阿方索補充道：“供貨合同2年一簽，別太短也別太久?！?p> 他存的心思是，4年后他大概已經(jīng)回到西班牙并辦了一些廠了，盡量把訂單給到國內(nèi)。
扎納心滿意足地走了，問題基本得到解決，他去聯(lián)系各大供貨商了。
在政府一路綠燈，甚至連裝修都還沒開始就發(fā)放衛(wèi)生牌照的情況下，超市大概3個月后就可以開始營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