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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書

東都世言 卷十

前秦書 張仕一 1777 2022-10-20 18:12:02

  九十一:郝應(yīng)在荊州,出行往往不警,輕衛(wèi)薄從,其臣或戒之曰:“陛下萬乘之尊,宜清道警蹕,奈何輕其衛(wèi)侍,一旦事起刺客,如何蒼生?”應(yīng)對曰:“此間皆朕子民,刺客何在?刺客若自外來,關(guān)吏已捕之;若自內(nèi)興,其責(zé)當(dāng)在朕(注曰:謂責(zé)在其使子民翻為刺客)。”

  九十二:初,士尚犯魏之長沙,盜數(shù)縣,而為應(yīng)所破,遂退。后應(yīng)攻吳之汝南,尚親將兵來,應(yīng)遂與士尚對馬語曰:“爾前日寇我長沙,今我特來取爾汝南?!鄙袑υ唬骸扒淝叭談俟掠陂L沙,今日孤會摧卿于汝南?!?p>  九十三:圣王伐吳,與士尚手書,曉以利害,勸其降伏,許以不失公侯,尚投書于地,忿曰:“朕奉烝庶推誠,崛起丹陽,掃蕩吳越,吞有三州(注曰:揚、交、徐三州),秦家亦若是,與朕等夷耳。何故彼亦天子,此亦天子,而欲使此天子降焉?今朕既帝臨江表,無有出降之理,但與決戰(zhàn)長江,勝則吞乾坤,敗則死社稷,不效郝應(yīng)以一國之君面縛肉袒也!”遂與圣王戰(zhàn),敗績,自縊而死。

  九十四:袁善在青齊之間,頗行仁義,高武繆公(注曰:高歲也)則軍行多剽掠。后善東攻東萊,遣使使東萊郡海盜,諸盜相謂曰:“袁公素以義氣聞名,高歲弒殺,彼此足見也。”遂以眾資善,善用驟取數(shù)縣。

  九十五:趙之揚(注曰:不稱其官,以其子孫非秦臣)之在中山(注曰:之揚中山人),有相者嘗為之相,曰:“公望之不似人臣?!敝畵P大懼,曰:“從無此心,汝毋胡言!”

  九十六:圣王敗于床山,匹馬與諸將棄軍南遁,既至河,王泣對諸將,赧然欲自刎,之揚沮之曰:“王百勝一敗,何以至此?嘉魚、江陵,末將久聞;洛陽、湯陰(洛陽之戰(zhàn),破郝應(yīng)也;湯陰之戰(zhàn),破尚和也),在下親見。未嘗不運機(jī)謀,展權(quán)知,竟能破強(qiáng)虜而翦勍地。今日之?dāng)?,在于王失虞亡畫耳,以此為鑒,改日卷土重來,有何難哉?今以一敗而輕生,豎子所不取,匹夫之恥笑!”王遂止。

  九十七:之揚臨死,零數(shù)使人問病,實欲望之速死。之揚知之,將歿,遂與其子趙默言曰:“楊零專橫跋扈,我退而彼囂,縣我于虛位,覬我以蚤卒,是可忍則孰不可忍?我將死矣,汝好生圖畫,彼驕恣若此,不日可除!其毋忘矣!”默泣涕,指天言曰:“不敢忘,會斬楊零,以其首祭阿父!”

  九十八:初,默征新羅,見新羅女金氏貌美,遂欲取之。既還,會尚苑陵公主(注曰:太宗女),遂以金氏為妾。然默與公主惟名言夫妻耳,鮮行房事,不有子女,洎乎趙之揚既死,默陰圖楊零,潛遘其謀,公主雖在府內(nèi)而不能察。事發(fā)之朝,公主尚睡,聞外有腳步重疊,兵戈響動,遂驚起,問侍婢曰:“豈楊氏來圖我夫?”遂出,見趙默戎裝嚴(yán)甲,調(diào)動兵卒,公主愕然,問曰:“夫君此何欲?”默冷視而笑曰:“屠汝家耳?!惫鞔篌@,勃然曰:“此何語?汝欲反邪?”默使人縛而鎖公主于屋,公主罵之:“何物奸賊!先帝禮汝父子,至于托孤降主,汝效禽獸之為,必速傾族之禍?!蹦倨涿嬖唬骸叭倘昃靡?,再狺狺,先殺汝!”公主猶罵不息,默語左右曰:“此狂婦人,事成之后再殺。”遂閉禁公主。默事既成,還視公主,公主又怒罵之,默憤然曰:“今惟殺汝舅也(注曰:零,苑陵公主之舅也),汝兄尚活(注曰:孝宗),何犬吠若是?。俊比_相加,溲之而去。后默鎖防公主,不使出房,每日送腐肉爛菜。默既鴆孝宗,篡逆之心已生,遂厭公主,常親來肆辱罵,金氏亦每加毆拳,至于全身無不流血。公主不堪其恥,遂絕食而死。

  九十九:莫佩他寇河北,以難治秦人,遂脅立故幽州長史譚飛為偽燕主于涿郡,署置百官。飛既登偽位,還與其妻曰:“今日之事,千載之后,能有知我之難者邪?”其妻對曰:“人若以伍柏為易(注曰:伍柏,廣陽太守,為韃靼所寇,力戰(zhàn)城破,自盡),則陛下為難?!?p>  一百:韃靼寇陷東都(注曰:在永皇三年),莫佩他縱胡騎擄奪剽掠,屠戮黎民,且焚諸廟。爰及圣王廟,偽燕主譚飛沮之曰:“諸廟可焚,惟此廟不可!”莫佩他勃然曰:“此廟有何不可焚?”飛對曰:“圣王,千古純臣,曠代名相,其得民心之甚,有逾磐石??珊褂锰煜拢刈鸪缡咳?,收攏民心,秦皇諸廟,為我讎敵,焚之可也;圣王之廟,士民心向,不可焚也。不然,何以為四海之標(biāo)榜?何以章可汗之圣明?今尊之尚且不及,奈何毀之乎!”莫佩他不納,曰:“今必焚之,能奈我何?”遂焚圣王廟。譚飛退而私嘆曰:“嗚呼,此胡焉能得天下?我會為后世訾為亂臣賊子矣(注曰:譚飛之棄國從胡虜,縱莫佩他得天下,后世亦必以之為亂臣賊子)!”(注曰:《東都世言》自圣王事起,至圣王事迄,可謂首尾相應(yīng),得其始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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