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尚憑借在程元林處學(xué)得的皮毛工程,怔住了眾人,勝利在望,直到沈毅起身在梁尚設(shè)計方案的最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畫了一個圈。
“梁君子確實是難得的水利人才,一盞茶的功夫,便能設(shè)計出如此復(fù)雜龐大的工程,還運用了多方技術(shù),特別是這個分流魚嘴,乃治洪控流的上等設(shè)計,對于大多數(shù)常規(guī)的大江大河都有奇效。”
梁尚洋洋得意:“難得難得,你一個凡夫俗子、紈绔子弟居然也認得魚嘴設(shè)計,不賴不賴?!?p> “只可惜梁君子只學(xué)得程老皮毛,未曾深入理解。”
“哈哈,笑話,本以為你認識魚嘴,也算是有過人之處。想不到居然在這里不懂裝懂,貶低程老設(shè)計,天下奇聞呀!”
“確實是天下奇聞,梁君子,我是說了程元林的魚嘴設(shè)計有問題嗎?”
“你!”梁尚一時語塞,“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內(nèi)心清楚,非要我說直白。我說你這個設(shè)計只是抄襲了程老的魚嘴!徒有程老之形,未有程老之魂?!?p> 梁尚大吃一驚,他心里知道,魚嘴設(shè)計乃程元林得意手筆之一,入門弟子中學(xué)得的人數(shù)并不多,如今三大弟子,也只有大師兄能有此待遇。自己這個魚嘴只是曾經(jīng)見過程元林的手稿,偷學(xué)而得,不曾仔細研究。今日為了震懾沈毅,拿出來顯擺,尋常人壓根見都不曾見過,更不可能知道其名稱。想不到沈毅不僅能叫出名字,還居然能一眼看穿,著實驚奇。
“胡說八道,我本就是程元林程老弟子,家?guī)焹A心教授,哪有學(xué)得皮毛之理!”事已至此,梁尚除了大聲反駁外,別無選擇,他堅決不認。
沈毅并不理會,拿起梁尚的方案,依次展示給眾人,隨即高舉方案解釋道:“魚嘴具有分流,泄洪,排沙,調(diào)節(jié)水量的功效,在主道江河大流量江河有奇效。但是魚嘴雖好,不可貪戀。魚嘴建造難度大,強度要求高,施工時需要在江中央立壩,封堵水流,灌以石料方可成。塘江水域復(fù)雜,支流多,都是周邊村落賴以生存的水源,此處使用魚嘴只會減少河道橫截面積,降低流通水量,讓各支流流速不均勻,不僅影響百姓生活,甚至還會提高江水泛濫的風(fēng)險,遠不如溢流壩更加有針對性,充分利用塘江各條支流,開鑿水渠,既滿足生活農(nóng)業(yè)用水,又有分流控流功效,建造也更加方便?!?p> 說完便提筆繪圖,洋洋灑灑、氣勢恢宏。
片刻功夫,圖紙上便呈現(xiàn)出一幅巨大的工程,涉及引流灌溉、江水分流、交通運輸、蓄水調(diào)節(jié)、水力利用等等方面內(nèi)容,甚至將各處的工程剖面圖都繪制的一清二楚,沈毅還隨手附上了所有工程所需的材料和具體的人力數(shù)量。
這個方案似乎早已在沈毅腦海中,看到桌上那一幅地形圖,腦海中的方案像被激活了一般,頃刻間騰空而出,生龍活虎。
沈毅將圖紙詳細介紹了一遍:“如此引流分流,我們揚州諸郡雖然七山二水一分田,但是這田也一定能成為肥沃之田,這水一定能成為友善之水?!?p> 眾人目瞪口呆,單就這規(guī)范工整的圖紙,與梁尚的全然不同,尋常百姓更是未曾所見,就連三位郡守也不得不佩服,加上那些奇特的引水分流設(shè)計,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梁尚很不服氣的盯著眼前的圖紙,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過氣將軍、魯莽武夫之子,不學(xué)無術(shù)之人,能設(shè)計出此等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水利工程。就算是程老親自來主持,也不一定能有如此精妙。
原先還在起哄的眾人,沒了聲音。
衙門下,眾多百姓中有幾名從事水利工程的工匠,聽完沈毅講解,對圖紙佩服不已,紛紛出來表示自己愿意與沈毅一道治理水患。
沈毅了解了幾位情況之后,心里便有了計劃。這倒是讓沈毅免去很多麻煩,也不用再花心思找人負責(zé)分項。
雖說沈毅設(shè)計力壓梁尚,可梁尚哪里能服氣,只是大勢已去,非人力可扭轉(zhuǎn)。此時的梁尚盤算著如何默默的退出大堂。沈毅哪能讓他們?nèi)缭?,當即指揮衙役拿下梁尚。
梁尚怒目而視:“沈毅,你我皆為塘江治理而來,皆為百姓解憂,雖工程意見不同,卻也不可濫用私法。不知你這是何意?”
沈毅見梁尚戰(zhàn)敗依然鎮(zhèn)定自若,有理有據(jù),心里難免佩服三分:“梁君子誤會,在下命衙役將你拿下,并非因為工程之事,而是侮辱家父之事?!?p> “你!兩軍交戰(zhàn),尚且有口舌之爭。你我工程意見不同,爭吵上一兩句在所難免,沈公子,你不會如此小肚雞腸吧?”
“見笑!若是真的只是設(shè)計理念不同而爭論,在下無話可說,本就是理所因當之事??墒橇荷芯?,你自己心里難道沒有逼數(shù)嗎,今日為何而來,又為何站在這里?”沈毅突然變了臉色,“告訴你!你侮辱我可以,侮辱我父親絕不可以!”
梁尚感覺到了沈毅身上發(fā)出來的濃濃殺氣,連忙示弱:“那你想怎么樣?”
“沈府就在南方,你朝著門口磕三個響頭,并道歉,我便饒了你!”
“你莫要欺人太甚。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豈有跪沈弘的道理?”
“梁尚,你父親如今關(guān)押在大牢,你抄襲程元林之筆也是在場有目共睹,這事要是泄露出去,程老還會認你這個徒弟嗎?”
“你!”梁尚憤怒不已,可又無可奈何,本想借著程老的名聲坑一把沈毅,誰想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一旁的三位郡守都感嘆,沈毅做事夠狠夠絕。
沈毅這一招也算殺雞儆猴了,免得日后三位郡守反悔,又從中作亂。
果不其然,梁尚秉著憤怒的怨氣,咬牙切齒面南而跪,內(nèi)心卻將沈家罵了遍。
眾人雖不一定認可沈毅的做法,卻肆無忌憚的嘲笑著梁尚,也感嘆梁尚罪有應(yīng)得。。
梁尚撥開人群,落荒而逃,臨行前狠狠的留下一句“你,你們都別高興的太早”。
此刻開始,眾人漸漸相信沈毅的話,相信他能帶領(lǐng)周邊四郡治理好塘江。揚州至今最大的塘江治水工程在沈毅的帶領(lǐng)下開工了。
反倒是周管家提醒了沈毅,這么大的工程,小心小人從中作梗。
明州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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