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急診科的理由
真要把我攆到急診科去？
急診科啊，活多人累！
誠然，現(xiàn)在講究多勞多得，干急診的人，收入確實比別的醫(yī)生高一點，但也有限，這就導致沒多少人愿意去了。
在那里，都是一些臟活苦活，送來的病人大多都是急診重癥，一個搶救不過來，你就得宣告病人死亡，非大心臟的人干不過來。
此外，你還需要掌握全科醫(yī)學知識，既要能治感冒發(fā)燒，也要能治腹痛腹瀉；要能喇得了闌尾，也要還得了骨頭。
簡直不是人干的！
周子仁手腳不夠快，從規(guī)培的時候就沒想過干急診，也沒學到多少技能，真的怕曾慶文把他攆到急診去，到時候就真的只能面對急診病人手腳無措了。
此時兩人已經(jīng)出了電梯，周子仁胡思亂想，一時接不上話。
“你先別慌！”曾慶文看出了周子仁的慌亂，連忙安慰，“你也不用胡思亂想，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既然你爸把你交給了我，我當然有義務照看你。你看，你一來，我就讓我手下最得力的主治醫(yī)師帶你！”
周子仁聽了稍稍安心，說：“曾叔，你真嚇我一跳！急診，我干不來呀！”
曾慶文不置可否，問：“你那指壓止血法，也就是徒手止血，正是干急診的利器呀！”
“嗯？”周子仁表示不解。
曾慶文繼續(xù)說：“一般什么病人會來急診？大多都是救護車送來的！病情非常緊急的那種！車禍啊，或者意外啊；被刀插的，又或者缺胳膊短腿的。不是這里出血，就是那里噴血。如果來個內(nèi)臟大出血，找出血口都讓很難，哪個醫(yī)生能徒手止血，自然是大大的便利，能夠快捷出效果。你說，你適合不？”
周子仁松一口氣，說：“原來曾叔你說的是這個呀，害我緊張得！”
曾慶文扭頭看著他，嘆一口氣說：“子仁，我老實和你說吧，在外科上，你真沒什么天賦，這方面我想你也明白的。真要對比，你別說和那個小天才林天舒相比，就是比錢多那個大胖子你都大大不如?！?p> 周子仁憋紅了臉，赧然說道：“曾叔，我已經(jīng)在努力提升自己了，我相信很快就能扭轉這一局面?！?p> 系統(tǒng)這大掛逼，就是他最大的底氣，說話也自信很多。
只要賺夠足夠的醫(yī)學點，一定可以讓你們刮目相看！
這是周子仁的愿景。
曾慶文又看他一眼，說：“其實人最應該發(fā)揮自己的長處，這樣可以讓人如魚得水，干出不一般的事業(yè)來。你既然能徒手止血，干急診最能出成就?！?p> 周子仁悶聲說道：“我還是想干普外。”
曾慶文有些生氣了：“你怎么就不懂呢！其實我們醫(yī)院急診是不錯的，在全市來說，都是排得上號，甚至可以說，急診科才是我們醫(yī)院的王牌科室。你知道為什么嗎？”
周子仁搖頭。
“因為我們醫(yī)院地處火車機務段附近，以前機務段的工人容易受傷，而且大多是重大傷情，都往我們醫(yī)院送，我們醫(yī)院的醫(yī)護人員當然要盡力搶救他們。久而久之，我們就發(fā)展出了自己的急救特色，隨之名聲外揚，更多需要急救的病人都來我們醫(yī)院了。幾十年下來，急救就成了我們醫(yī)院的王牌。”
“哦。”周子仁稍顯意外，但還是不動心。
曾慶文又說：“你去了急診，就算只靠徒手止血，都大有武之地，肯定能輕松站住腳跟。你在醫(yī)院做得好了，我才能向你爸做一個交代。這就是我為什么想讓你去急診的原因。你考慮一下吧！”
周子仁想了一下，說：“曾叔，徒手止血……我還不熟練的，不敢保證都成功?！?p> D級的徒手止血術，使他不敢說大話。
是真的沒有信心！
曾慶文笑了笑，說：“沒有醫(yī)生敢說自己能百分之百成功的。再說了，不熟練，更應該多練呀。在普外，你練的機會很少，在急診就不一樣了，大批量的病人等著你上手呢！”
“這……”周子仁不懂說什么了。
曾慶文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著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和我說就行了，由我來安排?！?p> 周子仁只好點頭先應下來。
兩人無話，曾慶文鼓勵他幾句話，背著手離去了。
也許是曾慶文說多了，周子仁難以平靜下來，吃過飯后，一晚上都在糾結這個要不要去急診的問題。
正如曾慶文所言，去，有很大的好處。
但周子仁知道自己什么情況，除了徒手止血，他現(xiàn)今的技能，去急診真幫不上什么忙，慢條斯理的干急診，說不定就干出幾條人命來。
不去吧，好像又辜負了曾慶文的好心，惹他不滿意，也不是好事。
想得多，就難以入睡。
單間配套的宿舍，在秋夜的烘托下，顯得有些寂靜。
外頭，燈火通明，襯得整個城市輝煌明亮。
各處的霓虹燈，照得站在窗臺的周子仁一陣閃爍，一明一亮間，讓他平添了幾分莫名的味道。
“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睡覺！”周子仁往床上一躺，睡過去了。
這一睡，并不安穩(wěn)，做了老長的夢。
夢里，他在系統(tǒng)的幫助下，大發(fā)神威，做成了各種手術后，挽救了許許多多病人的生命，成就了無上的威名。從此，名利雙收，走上人生巔峰，被稱之為一代醫(yī)神。
夢里的這一段還沒結束，突然又夢見系統(tǒng)離去，他沒了最大的依仗，一生碌碌無為，醫(yī)術一直在最低端打轉，做不了高明的手術，醫(yī)不了稍難一點的病，終生都只是一個小醫(yī)生，平淡無激情，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甚至于，在他的手術臺上，死了好幾個病人，時不時搞出醫(yī)患糾紛來……
“??！”周子仁是從緊張中醒來的。
從床上坐起，看看外頭，天已大亮，再看時間，都七點了。
又是一天的開始！
他稍稍喘氣，晃晃腦袋，有些疼，再仔細一想，夢境都模糊了，想不起具體的劇情來。
不敢怠慢，匆匆梳洗，一路腳步輕快到食堂用過早餐，再一路飛奔到普外住院部。
時間快八點了，病人和家屬陸續(xù)起床，各種聲音交雜，顯得極其熱鬧。
醫(yī)護人員也陸續(xù)交班，忙碌起來。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護士長周敏上來就問周子仁：“周醫(yī)生，聽說昨天下午你在手術室大展宏圖了？”
周子仁一驚，又有些竊喜，說：“你都知道了？”
周敏呵呵笑道：“醫(yī)院就這么大，能瞞得了誰？”
“是么，都怎么說的？”周子仁強自鎮(zhèn)定。
“還能怎么說，就是手術出了意外，大出血嘛，被你用徒手止血神技挽救過來了！”
挽救？
周子仁有些慌了，傳言最玄乎，也最可怕。
傳得離譜的話，說什么主刀沒有辦法，還得靠一個小住院醫(yī)來挽救手術，一不小心就得得罪真正的主刀醫(yī)生李文峰呀！
得罪了上級醫(yī)生，還有他好果子吃？
“沒有那么夸張！”周子仁趕緊解釋，“我只是幫著止了血，其他忙都幫不上，畢竟是三級手術，我也不懂呀。”
周敏似笑非笑，說：“你和我解釋沒用呀。你看，我們這邊的護士都對你刮目相看呢，是不是在對你指指點點？”
周子仁放眼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原因，護士站后面的好幾個護士，確實時不時偷看他，偶爾還咬耳私語。
完蛋了！
周子仁有些絕望，全沒了剛才的喜悅。
“周醫(yī)生，你有女朋友沒？”周敏突然發(fā)問。
“啊？”周子仁還沒反應過來。
“沒有的話，我介紹給你唄?！敝苊艉軣崆榈卣f，“你看我們這里的護士，長得也不差，不少都是單身的，你看上眼的話，和我說，我給你們撮合?！?p> 周子仁受不了這熱情勁，連忙說：“不用不用，我現(xiàn)在只想多上手術提高自己，還沒有談戀愛的心思?！?p> 周敏眼睛一亮：“就是說你沒女朋友唄！我和你說，我們科的護士之花古怡也是單身，模樣也標志，和你般配，你們試試談一下？”
周子仁要敗退了，好在這時候李文峰手下的另一個住院醫(yī)文超過來解救了他。
“周子仁，我要上臺切闌尾了，李主治讓我?guī)闵?，快點準備！”
“這就來！”周子仁大喜飛奔過去，總算擺脫紅娘護士長的糾纏了。
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手術，才是他的最愛呀！
其實周子仁也聽得出來，剛才文超說話的時候，不單不熱情，語氣還有些不耐煩和冷漠。
但是，管它呢，上手術才是王道！
周子仁沒有想到的是，他昨天在手術室表現(xiàn)的事，除了在護士站傳開，連普外科主任都聽說了，為此還做了一些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