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煙鬼大舅
“小哥,你不要太擔(dān)心,根據(jù)我對自己部下的了解,雖然他們平時沒個正經(jīng),但內(nèi)心其實都是遵紀(jì)守法的良好公民,肯定不會做出殺人那樣嚴重的事兒的,頂多就是強奸?!?p> “你給我閉嘴!再說話頭皮給你掀了?!?p> 西裝男此時非常的激動,不單單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千年難遇的天生神力,而是因為看見了更加稀有的東西。
剛剛楊光被車撞飛的那一幕正好被他倆撞見了,通過楊光身上那一閃而過的紫的光芒和那驚人的防御力,西裝男斷定,他身上一定有一件上品靈器,說不定還是稀有的法器!
“這小子,我們只能拉攏,不能結(jié)仇。身上帶法器的天生神力者,如果能拉進族里去,對我們的收益將是無可限量的,到時候請你給我有禮貌一點?!?p> 談話間兩人就已經(jīng)追上了楊光,只見后者正呆呆的站在他家門口。
年輕人暗道不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楊光跟前說到:
“小兄弟,你想怎么處理盡管說,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殺了他們,如果你想……”
“小哥,你看……”
年輕人話沒說完,鬼臉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屋內(nèi)。
他扭頭望去,隨即就跟其他兩人一樣愣在了原地。
只見在門內(nèi)走廊不遠處,有兩名男子一動不動的并排站著,滴拉著腦袋,眼神空洞,就好像兩個提線木偶一樣異常詭異,在這個夜晚顯得還格外的嚇人。
鬼臉海認出了那兩個人正是自己先前派來的小弟,快步走了上去
查看,后面?zhèn)z人也緊跟其后。
哪怕自己大哥已經(jīng)走到跟前,兩人依舊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嘿,老三!”鬼臉海喊了喊,又舉起手給了兩人幾個大嘴巴子,仍然沒有什么用。
“不會是死了吧?!?p> 鬼臉海略微顫抖的說到。
此時年輕人走上前來,摸了摸兩人的心跳和脈搏
“脈搏正常,沒死,看姿勢像是點穴,但狀態(tài)卻像重度昏迷,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武功。”在感受到兩人依舊在跳動的脈搏后,年輕人再次陷入沉思。
“是你干的吧!你對他們做了什么。”
鬼臉海轉(zhuǎn)身揪住楊光的衣領(lǐng)把他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到,他雖然知道這小子不簡單,但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么詭異的招式。
還沒等楊光說話,屋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我干的?!?p> 三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壯的中年男子叼著一根煙,吐著煙霧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靠著墻抽完最后一口,隨即又掏出一根放在嘴里點上。
男子相貌優(yōu)雅、棱角分明,一臉黑白渾染的絡(luò)腮胡盡顯成熟男人的魅力,蓬松的長發(fā)扎起一個凌亂的武士頭,又顯得颯氣逼人。
鬼臉海一眼就認出了男人手上拿的名牌打火機,正是他之前送給小弟老三的禮物。
“大舅?!”
楊光此時又驚又喜,這個中年男人就是他那行程飄忽不定的舅舅,名叫柳歸曼。
“老東西喜歡裝逼是吧,你裝逼我讓你起飛你信不信!”
確認是對方動的手之后,鬼臉海怒從中生,叫罵著沖了上去,抬起手就要給這個老男人一拳。
就在拳頭馬上就要砸到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時,柳歸曼終于有了動作
只見他輕輕的扭過頭,眼神突然變得無比的犀利。
而鬼臉海前一秒還抬起的拳頭突然就耷拉了下去,眼睛向上翻著白眼,整個人就像突然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抽走了大腦似的,變成了跟他兩個小弟一樣的活木偶。
而西裝男此時則是雙手緊緊抱住頭部,好像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一般,身體不斷的顫抖著,冷汗都疼的冒了出來。
“這……這是咋了?”
楊光此時一臉懵逼的看著突然舉止異常的兩人,顯然他并沒用受到不明力量的影響。
西裝男此刻好像身處地獄之中,周圍的場景都發(fā)生著不規(guī)則的扭曲,大腦跟意識好像也跟著被扭曲了一樣,巨大的絞痛感讓他無法保持正常站立,仿佛有一只大象踩著他的腦髓不停摩擦。
“對不起,我們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還請前輩饒命……”西裝男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嘴里擠出了這番話,說完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就在西裝男馬上就要頂不住暈死過去的時候,那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就消失了。
眼前的空間漸漸恢復(fù)正常,腦中傳來的壓力也逐漸消失,西裝男用手撐著地面艱難的站起來,先對著柳歸曼拱手鞠了一個躬,說到:
“謝前輩不殺之恩。”
然后才上前去查看了鬼臉海的情況,意識依然沒有恢復(fù),狀態(tài)跟兩個小弟一模一樣。
“放心,死不了。”
說話的功夫柳歸曼又抽完了一根,點起了第三根煙。
“嘶,看你還像個會說話的,說吧,找我妹妹什么目的,說不清楚就都別走了?!绷鴼w曼猛吸了一口煙,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用已經(jīng)被煙熏得微微發(fā)黃的手指著西裝男說到。
后者不敢怠慢,拱手說到:
“晚輩是AS市袁氏集團關(guān)嶺縣下屬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名叫吳云。您叫我小吳就行,我們集團……”
“你什么背景我并想不知道,再給你這根煙的時間,說點我想聽的?!?p> 柳歸曼突然打斷吳云的介紹,手中的煙已經(jīng)燒過一半了。
吳云雖然并不清楚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實力,但單從剛剛他受到的精神壓制來判斷,此人非常有可能擁有著那個可怕的身份,而且等級絕對不會低。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惹,這是他腦海里堅信的一個念頭。
吳云擦了擦冒出的冷汗,思考片刻后說到:
“前輩,今天這件事絕對是場誤會,我們原本只是想來拜訪一下江正師傅,只是沒想到您跟您的家人也在這,我這兩個下屬可能態(tài)度不好嚇到了阿姨,確實是我們的不對,不知前輩能否告知住所在哪,改天一定登門謝罪?!?p> “拜訪?哼,那你們還挺熱情,帶了這么貴重的禮物?!?p> 對于吳云一番客套話柳歸曼只是嗤之以鼻,隨即用眼神指了指立在墻角的兩跟實芯鐵棍。
說完,柳歸曼慢慢向吳云走去,那皮鞋踩著木質(zhì)地板的聲音,就好像一陣陣清脆的槍聲開在吳云心里壓的他喘不過氣,差點就要跪在地上認錯了。
此時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柳歸曼比吳云還要高半個頭,身高跟氣質(zhì)帶來的壓迫感讓后者頭都抬不起來,不敢直視他。
柳歸曼吸入最后一口煙,直到煙嘴已經(jīng)開始燃燒才停止,然后通過鼻孔把煙吐在了吳云臉上,引得后者一陣咳嗽。
“聽著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你也別想查清我的身份,今天之所以沒殺了你們,是看在你們原本不是沖著我家人來的份上?!?p> 說話的同時柳歸曼手中的煙頭不停的在吳云西裝上摁動。
“今后我就住在這了,想拜訪隨時歡迎。還有,你那破儀器對我不管用,收起來吧?!?p> 聽到這話,吳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手里不知什么時候悄悄握住了一顆氣印石,這是一種可以測人修為的石頭。
這驚人的洞察力再次讓吳云感嘆,這到底是哪家的高手?沒聽說過鎮(zhèn)上,乃至整個縣城還有這種人物啊。
“你不用花心思猜了,我不屬于你所認知的任何一個勢力。現(xiàn)在,叫上你的兄弟們趕緊滾出這里。”
說完,柳歸曼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原本還跟提線木偶似的鬼臉海和另外兩個小弟聽到指聲后立馬恢復(fù)了意識,隨后一臉驚恐的跑過去躲在吳云身后,也不知道他們昏迷的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我們就不打擾您跟家人團聚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直接打給我就可以了,告辭?!?p> 吳云說著,從衣服內(nèi)兜掏出一張純黑色的名片遞給柳歸曼,上面用金色的字體寫著袁氏集團和吳云的大名,下面是一串電話號碼,結(jié)果后者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尷尬的他只好把卡片放在旁邊的柜子上,隨后推著其他人轉(zhuǎn)身離去。
終于可以離開這個恐怖的男人了,那兩個小弟直接一個箭步往門口竄去。
“等等?!?p> 聽到背后傳來的這句話,吳云眾人的心都不約而同的戈登了一下,他不會反悔了滅口吧?
“有煙嗎?”
眾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慌張的在自己身上摸索著,好像找不到煙這條命就沒了一樣。
“有!有!都給您都給您!”
“好,謝謝啊?!?p> “那我們就先走了,告辭?!?p> 隨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輕輕的叩門聲,屋內(nèi)終于只剩下了舅侄兒倆。
“沒事兒吧小光?!?p> 楊光上前撲進了柳歸曼的懷里,后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此時的他就跟鄰家大叔別無二樣,瞬間就沒了剛才的那股恨勁。
“大舅你也太厲害了,他們剛剛那個樣子是你干的?”
沒有受到不明力量影響的楊光不明白為什么鬼臉海突然愣在了原地,吳云為什么突然抱頭打滾,更不明白為什么他們這么害怕柳歸曼。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癲癇犯了吧,他們這種人都帶點毛病,也可能是被我英俊的外表嚇到了吧哈哈哈。”
這時,兩個身影從樓上快速的走了下來。
“嚇?biāo)牢伊藯罟?!我剛剛看見那個大光頭跟著進來了,還以為咱們都要完蛋了呢。”江潮斌說道。
“誒?你們倆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在超市嗎。”楊光疑惑道。
“我倆放心不下你啊,你出去不久后我們就提前跑回家了?!睏钣挠慕忉尩馈?p> “你們什么時候搬家了我也不知道,還好在老房子那多等了一會兒,正好碰見了幽幽她倆,才把我領(lǐng)了回來,剛到門口就看見有兩個男人拿著鋼管進了武館。”
聽完柳歸曼解釋后眾人都感到一陣后怕,不敢去想像要是沒有遇見他,現(xiàn)在會是什么結(jié)果。特別是楊光,他現(xiàn)在為自己單獨去找鬼臉海算賬的無腦行為感到非常自責(zé),仇沒報到不說,家差點還被人偷了。
“對不起,我不該自以為是的單獨去解決這件事兒,差點害了你們?!?p> “你沒事兒就好,有你大舅在我們不會出事兒的?!绷惙鲋鴺翘葑o欄慢慢的從樓上走了下來,說到。
看著氣氛有點不對,柳歸曼用力拍了拍楊光的后背,說到:
“嘖,大舅好不容易有空回來一次,能不能高興一點!走,咱們邊吃飯邊聊!”
……
此時,武館幾條街外,四個男人站在路邊。
“好了,這個距離應(yīng)該夠遠了?!眳窃普砹艘幌卤伙L(fēng)吹亂的頭發(fā)后說到。
“小哥,那個老東西什么來頭啊?!惫砟樅B曇袈詭ь澏?,想到之前的遭遇他還心有余悸。
“我問你,在你失去意識之后都看見了什么?!?p> 鬼臉海明顯不想去回憶,咽了咽口水,片刻之后才形容到:
“我就記得,在我出拳的一瞬間,周圍的空氣就跟凝固了一樣,身體在里面完全動不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的,就感覺....就感覺像被塞入了一個紅色的、無法破壞的果凍里面,所有感官都變得非常慢,包括呼吸.......還有一種極致的恐懼感一直在心里揮之不去?!?p> 鬼臉海說完這段話,連帶著旁邊的兩個小弟都一起打了一個冷顫,他們也沒想到鬼臉海能把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形容的如此貼切。
吳云此時眉頭緊鎖,說到:
“那應(yīng)該就是,沒跑了?!?p> “是啥啊”
鬼臉海追問。
“……這事兒你不用管,我明天會回公司一趟。還有,記住以后別再給我惹事了,今天能活著出來完全是因為人大人有大量,要是換做其他人可就沒那么好運了?!?p> 思考了一會,吳云又補充到:
“你現(xiàn)在就專心籌備之后的比賽,要是再出什么差錯,我完全能找到人替代你。”
“恩,我知道了?!?p> 鬼臉海雖然憤憤不平,但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給的,沒有人能接受從高臺上跌落下來的感覺,他也不想再回到以前那個卑微的日子了。
說完事后,四個人分道揚鑣。
“誒……等等,我TM手機咋沒了!”
……
夜已深,街道上的施工隊早已停工休息,只留下晚風(fēng)燎過的嗚鳴聲,小鎮(zhèn)又暫時恢復(fù)了以往的寧靜。
“哥,你這次回來,多久才走啊?!?p> 柳麗清洗著碗筷,對身旁正在整理廚具的男人溫柔的問道。
“怎么,我這才來一個晚上就要攆我啦??!绷鴼w曼說。
“當(dāng)然不是啦,這畢竟是別人家,萬一人哪天回來看見多不好。而且……他們難道不會催你回去嗎?!?p> 說到這,柳麗表情突然變得沉悶。
“不會的,這次不一樣,我是帶著任務(wù)來的?!?p> “什么任務(wù)需要你這個大人物親自出馬?”柳麗打趣的說到。
“警備隊的一個年輕人前不久上報的消息,說這里有些情況,我擔(dān)心你們出事兒,就特意申請過來了,還好是我多慮了,你們沒事兒就好。”
說完,柳歸曼從包里掏出零零碎碎的一沓錢,交給了柳麗。
“任務(wù)接的也匆忙,來的也著急,就沒準(zhǔn)備太多,這點你先拿著吧,明天我再想想辦法弄點?!?p> 柳麗接過錢,看了看大概有一千塊左右,問道:
“你這哪來的錢啊,之前的存款不都沒了嘛。”
柳歸曼嘿嘿一笑,說:
“從那兩個混混身上掏的?!?p> “下次不許這樣了!老大個人了還偷東西,楊光都快跟你學(xué)壞了?!?p> 柳麗狠狠白了他一眼,之前就聽老師反應(yīng)過楊光會偷同學(xué)東西,看來原因找到了。
“哈哈哈,我大外甥那么乖,不會學(xué)這些的你放心吧。”
兩人都笑了起來,沉浸在這家人之間才能帶來的溫馨氣氛中。
笑著笑著,兩人面面相視,眼睛里卻又同時泛著淚光,隨后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如果可以,他們都希望這溫馨和擁抱能永遠成為生活中平常的一部分。
此時,經(jīng)歷了一天工作的楊幽幽和江潮斌早已安然入睡,只有楊光還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
對于從小就沒有父親的他來說,柳歸曼就充當(dāng)了他心里父親那個位置,雖然平時很難見上一面,但家人在他心里永遠都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大舅的到來雖然讓他很開心,但還是因為某些事兒弄得他睡不著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打不過身材普通的吳云,還有在家里發(fā)生的事兒也絕不可能是柳歸曼解釋的那么簡單。
今天遇到的事兒已經(jīng)讓他的世界觀快要崩塌了,上一次那么崩還是遇到伊瑞特布的時候。
心里斗爭一個小時之后。
“我受不了了?!?p> 終于,楊光還是憋不住好奇,從枕頭下面掏出了一部手機,手機并沒有設(shè)置密碼,壁紙是一個滿臉紋身的光頭展示出肌肉的照片。
隨后,他又從衣服兜里翻出了一張印有金色文字的黑色卡片,照著上面的數(shù)字一個個打了上去。
最后,按下了撥號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