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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晨煙

第十一章 冰棺里的靈溪

江岸晨煙 伊靈浪 2607 2021-08-19 18:07:47

  她靠近冰棺跪下來想要撫摸她的臉,奈何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她只夠做一個溫柔的動作。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冰棺頭頂方向掛的婚紗照是大叔和她。“不,是大叔和他的妻子?!彼谛睦镎f。她突然意識到棺中人不是自己,自己還沒有失去這身軀殼。她想:“這是大叔偶然遇見了我這么個與他妻子一模一樣的活死人,還想要把我留下來自欺欺人?!辈贿^她對于譚振林要怎樣對待她,她是無所謂的。她無所謂怎樣活下去。

  冰棺的右手邊有大大的落地窗,窗簾是拉著的。窗前有一架古琴,古琴旁邊放著一個大的青花瓷花瓶,花瓶里面放了許多卷起來的油畫。冰棺朝向腳的一方有一排大大的書柜,在書柜前方有書臺,有電腦,有臺燈。臺燈是亮著的,這是她在拉了窗簾關了房門的房間里還可以看到一切的原因。書柜的另一旁桌子上擺放著他們的相冊。顯然這里原來是女主人的書房。把這個房間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一定是還活在世上的男主人。

  是在18年前靈溪吃過安眠藥離開后,譚振林在殯儀館用移花接木的方式瞞著所有人把靈溪的尸體偷偷運了回來放在里面。他還請了幾個人按時打理。每次這些醫(yī)護人員來這里,所有傭人都會被放假。當然阿琴嫂除外,阿琴嫂是這個園子里譚振林最信任的人。

  靈溪離開后,關于她的一切,他都把它們關在這個屋子。他一方面想要忘記,一方面又怕自己忘了。所以他自私的要強行留住她的一切。他按自己的意愿強行把她留在了自己身邊,又怕時常觸景生情忘記了身上的擔子,所以他安上了鎖,只在自己情緒崩潰到無法自救時,拿著一瓶酒蹲到這里來喝個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他愛她,又怪她如此狠心。當然他也怪自己一直忙于事業(yè),對她的關心太少。他明明一直都知道她心中另有其人,還是自私的不想放開她的手。還編了個自己不久于人世的謊言,利用她的心軟,強行留住了她。他沒想到她最后以那樣的方式選擇離開。他愛她,更恨她。她死也想要自由,他偏不給。他自己一輩子都注定自由不了,解脫不了,他也自私的不允許她解脫。

  阿煙邊走邊撫摸著一切。在書架的地方,她看到了叫《圓舞》的書。是亦舒的書,她記得。她喜歡這個人的小說,她看過她的《圓舞》。中學時期在圖書館里看到了之后很喜歡又到書店找到了她寫的《我的前半生》、《喜寶》、《玫瑰的故事》。離開學校時,她把4本書送給了她的高中同學張生檸。她離開學校后就與這個女孩失去了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后來偶爾想起來也沒有精力去關心那個為愛而生的女孩是否還在與那個愛她又怕她的男孩糾纏不清?她還是不是那么傻?還會不會為了引起他的關注不惜把自己餓到暈倒,然后到醫(yī)院住幾天,讓他回頭來復合。她一直覺得她傻,直到自己為了一個連男人都算不得的東西付出了那么多,才明白過來一旦真的陷入愛情,誰的智商都會向傻的方向一步一步傾斜。她覺得人一輩子傻過一次就好。她永遠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靈溪的書房很大,書柜的一邊是門,門的另一邊是衣柜。她把衣柜打開,里面全是淡雅系列的衣服,多為復古旗袍。每件衣服都向她吐露出衣服的主人是那樣美麗,高貴優(yōu)雅不容侵犯。衣服的樣式與顏色與她如今的裝扮截然不同。她記得小時候的自己是喜歡這些款式的,她覺得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把大自然的清新與美麗穿在了身上與自己合為一體,那樣子很舒適??涩F(xiàn)在的她討厭這類衣服,討厭靠近舒適的感覺,那會讓她無地自容,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淵。

  她走向窗前,在古琴前坐下,拿出青花瓷瓶里的畫。有田園生活的,有山水相依的。最多的是菊花。每一幅畫的落款處都有一個醒目的名字——靈溪。

  每一幅都畫得惟妙惟肖。每一幅畫都向人透露出一股高貴的憂傷感。

  她猜到了這個名字就是冰棺中人。她覺得也只有她那副與世無爭,從容淡定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才可以與這個名字結合得天衣無縫。

  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她不容置疑的優(yōu)秀。阿煙一時無從適應。她不知道自己是誰?身處何處?如果自己是她的轉世,為什么她那么優(yōu)秀而自己這般無能?如果不是,為什么自己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她心中還會有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可以切身體會到她身上的所有憂傷。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她像找自己的東西一樣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什么。她走到電腦桌前找到了意識中的柜子。柜子上有鎖,她開始到處找鑰匙,甚至把書架上的書翻得一地都是。

  她好像知道鑰匙藏在某一個書柜的角落,或者一本書里。只是她沒有耐心再尋找下去。

  她跑下樓問了一下傭人:“阿琴嫂在哪里?”

  傭人告訴她在廚房。她馬上跑到廚房,這時阿琴嫂正指揮著幾個女傭人做飯。阿煙喊:“琴嫂!琴嫂!”

  “嗯……啊!小姐,你下來了!等下飯就做好了。要等先生嗎?或者問一下先生?”琴嫂抬起頭來說。

  “家里有鐵錘子嗎?”她答非所問。

  “鐵錘子,小姐要鐵錘子干嘛?”

  “有嗎?”

  “好像沒有。不過有砍肉用的斧頭成嗎?”阿琴嫂說完找出一把斧頭遞給她。

  “可以。”她接過斧頭又上了樓。

  她走向柜子準備砸鎖時,一個聲音阻止了她?!安灰?!天哪!小姐,你在干什么?我的上帝呀!我要怎么向先生交代?”有些疑心的阿琴嫂趕上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嚇得有些語無倫次。

  “上帝呀!小姐,你快出來吧!求你了,先生知道會殺了我的。”她又激動地說。

  “你出去!放心吧!我不會砸了棺材的?!卑熣f。

  “可是小姐……這怎么可以?你快出來吧!上帝呀!闖大禍了。這罪是你我都擔當不起的?!?p>  “聽著,別再叨叨叨,否則我真給你捅出個大婁子來,一錘砸向冰棺?!卑熌闷疱N子,走向冰棺作勢要砸下去。

  事實上,她怎么可能舍得把斧頭砸向她。就算想好了要救她,她也一定要她毫發(fā)無損,完好如初的出來。她在心里已經(jīng)決定要讓她入土為安。不管怎樣都要做到。

  阿琴嫂拗不過她,害怕她真的做出那樣的舉動,只好慌慌張張地跑下樓撥通了先生的電話。

  “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天哪!出大事了?!?p>  “琴嫂出什么事了?你慢點兒說?!?p>  “先生,你快回來吧!夫人!夫人……夫人出事了?!?p>  “怎么啦?你好好說?!?p>  “小姐!小姐……小姐進到夫人房間了,亂七八糟的。她手里拿著斧頭呢!”

  “你是說小姐進去夫人房間了嗎?”

  “是的,對!小姐進去了,拿著斧頭呢!”

  “不可能,她進不去的?!?p>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是進去了。夫人!夫人怎么辦?”

  “別急,相信我,她不會傷害靈溪的。你叫上幾個人到門口去。不要進去,我馬上回來?!?p>  “好的先生,你趕快!你……你趕快點回來?!?p>  “隨她怎么折騰,只要不動冰棺,你們不要驚動她。”

  “好吧!可是……”她還沒有說完,先生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阿煙怕阿琴嫂再過來嘮叨關上了房門。她砸開鎖取出里面的筆記本和一封信。她先打開了信,是靈溪寫給譚振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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