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有些調(diào)皮,總是偷摸著來,又偷溜著離開。
雨水沖刷過的操場很干凈,些許的小積水澆不滅高中男生的運動熱情。
“唰”。
球洞穿了籃網(wǎng),落在界外。
跑去撿球的夏天,路過一灘積水,還是忍不住望向水中的倒影。
青澀的中分頭,消瘦到?jīng)]有一絲脂肪的臉頰,酷酷的單眼皮。
水面倒映出的并不是夏天的模樣。
但是腦海中的記憶又告訴夏天,這就是他自己。
這是屬于阿倫的面龐!
剛在教室蘇醒的夏天,腦海中突然多出了“阿倫”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記憶,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拉到球場打球。
他試著呼喚“系統(tǒng)”,唯有他能看到的系統(tǒng)屏幕再次出現(xiàn),可惜上面除了【請自行探索】外刷不出任何消息。
無奈。
夏天只能一邊消化著阿倫的記憶,一邊在球場上偷偷摸魚。
他不想被看出異常,因為他從阿倫的記憶里獲取到非??植赖闹R——
在地球,外星人是要被切片研究的(好幾部電影都是這樣描繪的)。
盡管夏天不是阿倫印象里那種奇形怪狀的外星人形象,但是對地球來說,來自藍星的他,真的是外星人呀。
瑟瑟發(fā)抖中。
同時,夏天也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可惜。
記憶里對世界的認知實在有限。
畢竟,阿倫的功課不好。
中考時候,考普通高中沒考上。
正好碰上淡江中學(xué)開設(shè)第一屆音樂班,才有機會能繼續(xù)學(xué)業(yè)。
所以。
夏天也沒指望能從記憶里得到太多有用的知識見聞。
“阿倫,你今天很怪喔,蘇悠訓(xùn)練你也不去看,打球也不專心,怎么撿個球都走神吶。”
說話的是在教室里叫醒夏天的男生,也是阿倫在音樂班的死黨。
龐雄,身高近一米九,綽號大熊。
別看他很壯碩魁梧,主修樂器是精致小巧的小提琴。
樂器和身材產(chǎn)生強烈反差。
他拉提琴時的姿態(tài),就像是一只巨熊在用牙線剔牙。
盡管場面有些滑稽,但是技術(shù)真的很棒!
大熊外表看似粗獷兇猛,實則細膩溫柔,平時里與人和氣,也許正是這種反差勾起了某些人的惡意,校園霸凌隨之而來。
又戛然而止。
因為看不慣的阿倫出手了。
那一場打架之后,阿倫用一身傷換了一個死黨。
男孩子的友誼就是如此純粹又簡單。
面對一直關(guān)心他的大熊,夏天必須編個理由讓大熊安心:“不好意思啦,昨晚沒睡好,今天就很沒勁吶。”
大熊還沒回應(yīng),表情卻突然地生動了起來,朝夏天挑了挑眉毛,示意夏天身后有人。
“阿~倫~”
一聲嗲嗲的聲音在身后出現(xiàn),夏天感到頭疼,剛接收的記憶里,阿倫給他留了個爛攤子。
聲音的主人就是剛剛大熊提到的“蘇悠”,一個在阿倫眼里,身具“班花”、“田徑校隊隊員”等光環(huán)的女神。
可從記憶里了解的情況,夏天認為,蘇悠并不簡單。
怎么形容呢?
就是把阿倫玩得團團轉(zhuǎn)的高端玩家。
果不其然,當夏天轉(zhuǎn)過身,蘇悠可憐兮兮道:“阿~倫~,你剛才怎么不來看人家訓(xùn)練呢?是不是人家運動出汗的樣子不好看,讓你討厭了。”
有內(nèi)味兒了。
混過娛樂圈的夏天什么沒見過,蘇悠段位太低,他都懶得吐槽。
見夏天沒反應(yīng),蘇悠繼續(xù)說道:“怎么不說話啦,不會是真生人家氣了吧,人家真的一結(jié)束就來找你噠,人家也知道素顏不好看,但是想見你的心等不及吶。”
味兒還挺濃。
眼角的妝都暈了還素顏?
“別生氣啦嘛,你不是想看電影嗎?人家答應(yīng)你了,正好后天是周末,人家一天都是屬于你喔,只屬于你哦?!闭f到這里,蘇悠故意舔了下嘴唇。
加點小表情可是蘇悠稱霸校園的必殺技。
可惜夏天完全免疫。
夏天沒工夫搭理她,系統(tǒng)提示只能在這里待七天,夏天還想利用時間干點大的。
干大的。
從阿倫的記憶中,夏天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世界最寶貴的財富——
一整個世界的文娛作品。
剛剛只是從記憶中聽到了一些旋律片段,就讓夏天沉醉不已。
作為一名資深娛樂人的夏天,這是一場獨屬于他的盛宴。
是他一個人的狂歡。
文娛作品多香了,他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應(yīng)付女人上。
呵呵。
女人,只會影響他聽歌的速度。
夏天決定用最冷酷的態(tài)度回應(yīng),讓蘇悠別煩他:
“好噠?!?p> 失算了,阿倫的身體本能占了上風,話到嘴邊變成了同意。
蘇悠很滿意地笑道:“那就說好咯,不打擾你打球了,周末見哈。”
剛才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yīng),蘇悠一度有些質(zhì)疑自己的魅力,不過一想到前天看上的那雙鞋,蘇悠的心情又變得美麗起來。
只要阿倫愿意出來,蘇悠就有信心和以前一樣:
三句話,讓阿倫為他花光一個月生活費。
對于一些幼稚的小女生,音樂班的阿倫是她們心中的鋼琴小王子。
在蘇悠眼里——
阿倫?
一個會彈琴的凱子。
蘇悠開心地走了。
夏天很是頭疼。
倒不是擔心和蘇悠的約會,反正夏天也沒打算去。
她約的是阿倫,管俺夏天什么事。
夏天真正頭疼的是,阿倫到底外面還有多少事需要擺平呀?
記憶里的阿倫終日與音樂為伴,明明是內(nèi)向靦腆的性格。
雖然他上課睡覺、逃課打球、功課墊底、扮酷耍帥,但他確實是個好男孩。
怎么麻煩竟然一個接著一個。
比如眼前這個來勢洶洶還帶著小弟的家伙。
這伙梳個油頭,用了很多發(fā)蠟的發(fā)型根根豎起;仰著頭拿鼻孔對著夏天,一臉高傲;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刻意地露出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一言不發(fā)。
就叫他鼻孔哥吧。
鼻孔哥擺了擺頭,示意小弟上前。
小弟心領(lǐng)神會,上來就是挑釁的語氣:“就你叫夏天倫???”
“有事?”
小弟繼續(xù)囂張道:“勸你有點自知之明。
如果你懸崖勒馬,我保證你回頭是岸;如果你執(zhí)迷不悟,我必將讓你苦海無邊。
啊,何去何從,給個說法?”
小詞說得一套套的,就是沒講清楚到底要干嘛。
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跟沒說一樣,老謎語人了。
夏天一頭霧水:“你誰呀?”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訴你,音樂社的社長只能是我大哥來當。有些人,你惹不起的。”
音樂社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