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罔象女
一個人可以多么不幸？
這似乎無法比較。
正如列夫·托爾斯泰在著作《安娜·卡列尼娜》的開篇寫下的那句話：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能與他人共享夢境。
在整個世界看來，這是超越凡俗的奇跡，是神對人的饋贈，是推動社會發(fā)展的動力。
但是對擁有這份天賦的人來說，只不過是糾纏的痛苦。
過去的歲月被摧毀得一塌糊涂，每天都在恐慌，恐慌睡夢中會有什么樣的人不請自來，他們會做什么，我應(yīng)該怎么辦？
不停地思考，試過多種方法，但都是徒勞。
逐漸放棄，被動接受，試圖現(xiàn)實死亡。
未遂。
麻木，覆蓋了曾經(jīng)躍動的心
本來，今天也應(yīng)該像往常一樣，在夢中繼續(xù)被他人殺死，但是睜開眼，卻是那個微笑著的青年。
“為什么要憤怒呢？為什么要不甘呢？”
因為你的話太過刺耳了啊！
你不覺得擅自撕開別人的傷疤很過分嗎？！
你以為是誰？
神明嗎？
沒有思考夢中的青年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了解，只是感覺有火在胸腔燃燒，想要大聲去質(zhì)問。
“回答我，飛鳥井木記，你真的想要死去嗎？”
我……
倘若死亡能擺脫這痛苦的噩夢，似乎沒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自己真的想要去死嗎？
明明還有好多事情想要去做，還有好多景色想要去看......
“可是我沒有辦法啊！”
是啊，我也想繼續(xù)活下去，可是活著實在是太痛苦了。
而且我的存在還會傷害到別人，那些無辜的護(hù)士，如果不是我的話......
“名為飛鳥井木記的人啊，向我許愿吧?！?p> “為了美好的明天，為了幸福的活下去。”
“我將滿足你的愿望?！?p> 明天......
“我想活下去，我想不在痛苦的活下去！我還有好多事情想要去做！”
名為飛鳥井木記的人，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一直潛藏的渴望。
“好?！?p> 青年微笑道：“飛鳥井木記啊，你將活下去，不在痛苦的活下去，我將拿走你的絕望，拿走你跌入虛無的可能?！?p> “請記住此時的渴望，我將祝福你，祝福你可以尋找到生命的意義。”
“天賦將不再是痛苦，你要學(xué)會運用這份力量，你將親自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p> 恍惚間，飛鳥井木記似乎感受到，一直壓著自己喘不過氣的巨石被移走了，難得的輕松令人為之雀躍。
原來真的是......神明嗎？
神明真的聽到了我的訴求......
如鏡花水月般消散。
飛鳥井木記向夢中的神明說出了請求，而神明也回應(yīng)了這份渴望。
“我是虛無，我是宿命，我是輪轉(zhuǎn)不休的君王，絕望的人啊，向我許愿吧，我在聽?！?p> 青年站起，向著身后剛剛到來的三人問好。
“歡迎你們，我的朋友?！?p> ......
“向您禮敬，陸君冕下?！?p> 梁煥章和康斯坦丁微微鞠躬，左手背后，右手扶左肩，本堂町小春也慌忙照做。
青年輕點示意。
“由于您的刑期到了，所以阿希莉亞女士將在下午三點接您回去，這期間將由這兩位，約翰·康斯坦丁和本堂町小春來接待您?！?p> “終于要出去了嗎，老家伙們居然會放我走，看來盟約已經(jīng)到期了啊?！?p> 青年活動著身體，一身休閑家居服看起來像個長時間宅在家的廢宅。
“老家伙們的要求呢，說說吧?！?p> “漢謨拉比大法官希望您能撤走徘徊在卡達(dá)斯之門的星光體。”
梁煥章恭敬道：“討伐之日將至，您所追求的必定會實現(xiàn)，還請您不要再以身涉險。”
“我好歹也是五階佬，孰輕孰重還是知道的?！?p> 青年擺了擺手，一道星光璀璨的倒影一閃而逝。
“好了，老家伙們稱心如意了，明明我也沒打算破壞封鎖，但居然還是以架構(gòu)協(xié)議把我關(guān)了起來，等以后我費點找個機(jī)會敲他們一筆?！?p> 梁煥章汗顏。
稍微知道點的，都知道您當(dāng)時的狀態(tài)。
那時候他在中央指揮室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借由整個第二介度最大的探鏡——阿倫尼烏斯檢測探鏡的觀測所發(fā)出的警報：
匯聚兩個危險要素，虛無教團(tuán)和宿命論后，嶄新的毀滅要素——陸君即將誕生！
要不是貝奧武夫閣下和圣喬治閣下及時趕到，怕不是連架構(gòu)協(xié)議都阻止不了陸君冕下的墮落。
您當(dāng)時差點毀滅世界您知道嗎？！
滅世警報都響了！
某種意義上，他之后的頭禿也和這次危機(jī)有關(guān)。
“約翰·康斯坦丁，我對你有印象，地獄神探是吧，戲耍了地獄的掌管者，做的蠻不錯的?！?p> “被您所知是我的榮幸?！?p> 康斯坦丁緩緩道。
“這個小姑娘沒印象，新來的是吧。”
“??！很抱歉，我沒有聽懂您的話?！?p> 看著青年好像在說自己，本堂町小春頭低的很低，惶恐不安。
明明康斯坦丁先生和梁煥章先生說的都是純正的日語，怎么到這位陸君冕下說的自己就聽不懂了，聽起來好像是隔壁的漢語，可自己沒有學(xué)過?。?p> 不會自己第一天實習(xí)就得罪了頂頭boss吧？
這位剛才說了什么，我真的沒有聽懂??！
“哦，我差點忘了，我在架構(gòu)協(xié)議上把關(guān)于我的語言轉(zhuǎn)化抹去了，畢竟說個話還要被某個老家伙知道實在是太煩人了?！?p> 青年手指輕點，“我現(xiàn)在給你加個‘語言通曉’，等我離開后會自然解除?！?p> “哦，謝謝您！”
本堂町小春緩了口氣，看來自己安全了。
“我本名陸伯，山水河伯的伯，這并非是什么秘密，你們知曉也無妨?！?p> 陸伯打個響指，四人周圍的空間開始折疊翻轉(zhuǎn)，再次打開的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工作區(qū)。
站在梁煥章的辦公區(qū)，陸伯開心道：“好了老梁，你去忙吧，我上回買的游戲盤到了不，我這次一定要通關(guān)！”
“您的游戲盤放在了右手邊的抽屜里，里面還有神代公司友情贈送的最新游戲套裝，希望您能滿意?！?p> 梁煥章躬身離開。
“好了，別站著了，我買的是多人游戲，老梁他們有事就不打擾他們了，你們陪我玩會。”
陸伯一屁股坐在轉(zhuǎn)椅上，將抽屜打開，“嘿嘿，這可是神代公司最著名的游戲——《阿斯卡隆》，據(jù)說得到了喬治老爺子的獨家授權(quán)?！?p> “唉，要不是我生得晚，說不定還能和尼格霍德打一場，可惜嘍，被喬治老爺子一劍砍死了?！?p> 光影躍動，陸伯手中的游戲盤在光芒中分解重構(gòu)，明明剛才還是在辦公室，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大變了模樣。
黃昏的天穹，遠(yuǎn)方是燃燒著烈火的參天巨樹。
一頭黑色的魔龍從三人頭頂飛過，雙翼發(fā)出駭人的聲響。
到處都是尸骸，連星辰都已死去，從穹頂無力落下。
“好了，屠龍小隊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