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回 乾遠河的來由
鐘素素問道：“你還只是金丹初期的修士，當然沒有這樣的神力和巨斧，但如果是一位化神期的修士呢？”
“化神期的修士！”天杰不由自主地重復念道，然后又搖了搖頭，對鐘素素問道，“化神期的修士這么閑嗎？他為什么要開鑿出這么長的一條大河呢？”
鐘素素笑著反問道：“想必天杰哥知道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理位置吧？”
天杰答道：“現(xiàn)在是在本州西中部的連綿大山中，再往大山里面走，就要到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修仙大宗青門宗了?！?p> 鐘素素接著天杰的話道：“連綿大山的范圍很大，在中央有十幾座高達四五千丈的高山，山上常年白雪皚皚，每到春夏兩季，會有大量的冰雪融化成水，順著山勢向下流。”
“一萬多年前，乾遠河并不存在，這些雪水會沿著我們之前坐著馬車游歷的路線向西南方向流去，最后流進太平西海。每年都會有大量的人被雪水沖走，農(nóng)田被沖沒，村莊被沖毀，城市成為沼國。一位幸免于難的少年，立志改變這種狀況，他歷盡千辛前往青門宗，成為其的弟子，法號乾遠，經(jīng)過不到千年的修煉，乾遠達到了化神初期?！辩娝厮卣f到這里，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說道，“乾遠開始實現(xiàn)自己的志愿。首先他探知了雪水的流經(jīng)路線，經(jīng)過那些國家和城市，然后尋找一條既不影響這些國家和城市用水，又可以減少大量人員傷亡的路線，最后乾遠決定采用分流的方法，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修鑿一條河流，將一部分的雪水流經(jīng)此河流，最后直接流進太平西海之中?！?p> “乾遠為此特意購買煉制了一件天級下品的法寶開山巨斧，此巨斧施展開后，整個長度達到了驚人的六丈，斧頭就有一丈大小，前端是一個槍頭，斧桿足有一尺粗細?！?p> “最后乾遠憑借這柄巨斧，利用他化神初期的實力，一斧一斧的劈鑿，用了近百年的時間，終于開鑿出了這條大河。原來那些每年都要遭受洪水的國家和人名，知道這個事情后，為了紀念乾遠大師和他的功德，將這條大河命名為乾遠河?！?p> 天杰聽完后，對鐘素素問道：“竟然真有此事。那請問，這位乾遠大師最后怎樣了？”
鐘素素答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開鑿完乾遠河后，他就消失不見了。”
天杰見鐘素素對此事如此的了解，好奇地問道：“你怎么對此事如此的了解？能跟我說說其中的緣由嗎？”
鐘素素微微一笑答道：“我爺爺當年游歷大陸之時，曾經(jīng)幫現(xiàn)任青門宗太上長老懸空大師的一個忙，大師為了感恩，給我爺爺一面青門宗的太上長老令牌，并說將來只要爺爺有什么需要，他一定竭盡所能幫助。我爺爺在青門宗待了三天，在藏經(jīng)閣的石階前，看到一塊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了乾遠大師開鑿大河的經(jīng)過，以及大河被命名的經(jīng)過?！?p> “有記載！”天杰驚訝道。
鐘素素道：“是不是真的有記載，我不知道，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青門宗，想必這個疑團很快就能解開了?！?p> 天杰點點頭。
鐘素素又道：“天杰哥，左右無事，不如你獨自吹奏一曲，如何？”
天杰拿出醬紅色的蕭，左手持蕭，右手手指輕輕地撫摸長蕭，好似在撫摸自己的身體一般，然后站起身形，走到船舷邊，慢慢地將長蕭放到嘴邊。
船外是河水流淌的聲響“嘩嘩--”，夾雜著船體撞擊河水的聲音“哐--哐--”，在這吵雜的聲響中有一縷悠揚且縹緲的蕭聲傳來，這蕭聲在河水的聲音中時隱時現(xiàn)，好似香爐中裊裊婷婷升起的煙，仿佛一縷微風就能將它們剪斷。
隨后這蕭聲由低逐漸升高，低音中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續(xù)而群花爭艷，花團錦簇，更夾雜著清脆的鳥語，彼鳴我和。
聽到這里，鐘素素滿臉的笑意，右手一碰藏在袍袖中的靈獸鐲，一只火紅的火鳥一閃而出，她的靈獸金烏鳥出現(xiàn)在右手掌心，金烏鳥一出現(xiàn)就盯著鐘素素看，隨后將自己的小腦袋貼近她的臉，輕輕地蹭了蹭，一副很親密的樣子，而鐘素素則伸出左手輕輕地撫摸金烏鳥的背部。
鐘素素和金烏鳥親熱了一會兒，它的注意力就轉到了夾雜著清脆鳥語的蕭聲中，顯然金烏鳥也懂得一些音律。
隨著鳥語的增多，蕭聲將吵雜的河水聲完全壓了下去，漸漸地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一片凄涼肅殺指向，細雨綿綿，回旋婉轉。
蕭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于耳---
蕭聲中夾帶著寒冰之氣，如海浪層層推進，又如雪花紛紛落下，又如一陣旋風吹過，急劇而上，更如深夜星河靜靜流淌---
蕭聲好像故鄉(xiāng)的炊煙裊裊升起，在心頭纏繞，像故鄉(xiāng)的云，故鄉(xiāng)的風，故鄉(xiāng)的水，故鄉(xiāng)的人，故鄉(xiāng)的情，久久地在心頭縈繞---
此時金烏鳥的小腦袋緊靠著鐘素素的臉，它不再左動右晃，就那樣緊緊地靠著鐘素素的臉，一動不動，它的雙眼閉著，好像陷入了某個回憶當中。
鐘素素的臉上不再是笑容，而是一片的漠然，雙眼無神且空洞地看著天杰的背影，她的思緒則早已回到了自己闊別多年的家鄉(xiāng)。
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金烏鳥的背部，鐘素素嘴中輕聲地說道：“金烏，你也想家了。是啊，出外這么多年了，我早已想家了，想念家鄉(xiāng)的親人了，想念兒時的玩伴了，更想念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
而此時的天杰，雖說蕭聲沒有停，但早已閉上了雙眼，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滴，他也在思念自己的父母雙親和兩位哥哥，當然也思念帶自己進入修仙界的老祖宗。
這嘯聲從船上一直穿到船艙內，那些船夫和船老大也是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蕭聲仿佛有說不盡的衷腸，道不完的思念，它是那么的低沉，那么的壓抑，那么的沙啞，那么的憔悴---
“嘩嘩--”和“哐--哐--”的聲音再次在船外傳來。
此時，不管是天杰，還是鐘素素和金烏鳥，他們的情緒都不好，甚至可以用低落來形容。
鐘素素畢竟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她在音律上的成就比天杰要高，所以很快就清醒過來，擦去眼角的淚水，然后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天杰，看天杰的一動不不動，就知道他自己也陷入了回憶當中。
將鳥語拿出，放在面前的木桌上，鐘素素定了定神，然后將右手中的金烏鳥移動自己的眼前，對著其，向天杰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其飛到天杰那邊去，金烏鳥很是順從地向天杰飛去。
“嗆---”鐘素素的右手中指用力地一勾弦，頓時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這聲響頓時將天杰驚得全身一彈，從深深的回憶當中清醒，隨即發(fā)覺在自己的肩頭站著一只火紅的金烏鳥。
只見鐘素素手指熟練地搭在琴弦上，頓時飄飄灑灑的琴音向四周散開，時而柔美，時而激昂，那手指連貫流暢，琴聲飄入耳朵，就好似清風流水相和，那美妙的音符從她那跳躍的指尖快速地流出，使人陶醉其中，心曠神怡。
琴音如飛翔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在草間花從中跳躍，飛進了大森林中，林中傳來陣陣的鳥鳴之聲，很快鳥鳴之聲就變得吵雜起來，相互爭鳴。
金烏鳥睜開雙眼，那靈動的雙眼看向鐘素素的方向，似乎被百鳥爭鳴的聲音所吸引，天杰也轉身看向鐘素素。
時間不長，天杰和金烏鳥都感到了什么，不由得抬頭向船外的空中望去。
只見從乾遠河兩岸的森林中，飛出無數(shù)的飛鳥，它們受到鐘素素的琴音吸引，齊聚在大船的空中，不斷地發(fā)出鳴叫之聲，似乎要與琴音一爭高低。很快空中的飛鳥就達到了千只之多，而且還有更多的飛鳥從森林中飛出，向這邊急速地飛來。
飛鳥的鳴叫之聲有超過鐘素素琴音的趨勢，但后者的琴音也隨之增大，使飛鳥的鳴叫之聲始終無法超過琴音。
這時鐘素素滿臉笑容地開口說道：“天杰哥，你現(xiàn)在的吹簫技藝已經(jīng)可以和我一樣，能夠使人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達到了凡人界中所說的出神入化，引人入勝的境界?！?p> 天杰回頭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
鐘素素又道：“凡人界中的出神入化之境，是他們最高的境界，但我們是修仙界，就有著更高的追求，自然還有更高的境界，修仙界中的出神入化分為三層，最低的一層就是我現(xiàn)在做到的，可以引百鳥，千鳥，甚至萬鳥前來和鳴?！?p> 天杰問道：“那第二層呢？”
鐘素素答道：“修仙界是個勝者為王的世界，所以第二層就是---”
說到這里，鐘素素的十指在彈奏鳥語之時，好似加重了一點，相反琴音頓時消失了一下，就這一下之后，琴音再次出現(xiàn)，繼續(xù)和空中的飛鳥在爭鳴。
就是琴音消失的一剎那，天杰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頭向空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