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黃御天一聲意猶未盡的嘆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一天一個小饅頭,這幫孫子夠心黑,老子若是出去,天天讓你們看著大魚大肉吃黑饅頭,嘿嘿,想想都過癮!”
何清然終于還是沒忍住,問道:“黃大哥,你這是怎么回事?這黑饅頭很特別嗎?”
“特別個鳥!這幫孫子還故意在里面摻了沙子,沒準吳老二還在上面吐了口水!”
他頓了頓,又長長嘆了口氣接著說:“我的經(jīng)絡讓道元老狗封禁了,無法以元氣滋養(yǎng)肉身,他們每天只給這么一個饅頭,為了能活著出去,沒法,只當被狗尿了一身!吳老二不會對你的饅頭動手腳,你可以放心吃的?!?p> 黃御天怕自己的講述影響了何清然的食欲,特意補充了一句。
他不知道何清然已經(jīng)能夠辟谷了,以為他一個聚元境小修士,自然是要靠吃飯來支撐的。
何清然也不想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他,繞開話題,問他現(xiàn)在禁魔洞是不是就只關了他們兩人,這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黃御天被他的問題逗樂了,笑著告訴他,禁魔洞是一個天然地穴,從上到下一共有九層,深入地下,經(jīng)人工改造后,關上一兩千人都綽綽有余。
他倆現(xiàn)在這里是最上層,距入口很近,一般關押剛抓來的修士,待宗門長老審訊清楚后,再根據(jù)各人的情況關押到更深的地方去。
修為越高,關得越深。
像他這種聚元境修士只會被關在最上層,以便送飯。
現(xiàn)在禁魔洞關了多少人黃御天也不知道,他估計應該也不會太多,畢竟現(xiàn)在地球上的修士越來越少了,敢于和九大派對抗的所謂‘邪魔外道’就更少了。
所以看管禁魔洞的修士也沒有幾個。
如果再不打破那周天鎖靈大陣的束縛,地球修行界怕是要徹底消亡了!
聊了一陣,黃御天問他要如何應對銘天道人,何清然只說自己有方法應對,就岔開了話題。
不久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各自打坐冥想,這禁魔洞雖是牢房,卻也還是有元氣存在,關在這里的修士仍然可以修煉。
不知九派為何要這么做,要知道,很多修士為了能找到一處能夠修行的地方,是可以不擇手段,傾盡所有的!
當然,何清然還是無法在此修煉,這里還是沒有混沌之氣。
不過他現(xiàn)在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經(jīng)絡,時間也很容易打發(fā)。
似乎沒過多久,牢門又響了,銘天道人如約而至。
黑色的道袍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尤為詭異,招人煩的小眼睛輕蔑而又期盼的打量著盤膝而坐的何清然。
何清然緩緩睜眼,盯著那雙小眼睛問道:“要是我不給你,你真的敢在這里殺了我嗎?”
銘天楞了一下,冷笑道:“我時間和耐心有限,不想吃苦頭就乖乖合作,當然,你一定要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我也可以成全你!”
何清然嘆了口氣:“既如此,我也別無他法了?!?p> 說罷心念一動,氣劍飛出,向銘天道人的咽喉刺去。
他知道,這事已無回旋余地,唯有快速制住銘天道人,才能逃出禁魔洞。
他也不想真的一劍殺了對方,畢竟自己以前就連想象中都從未有過殺人的念頭。
他要用氣劍頂在銘天道人喉頭,讓他不敢反抗,然后取了令牌把他關在這里,自己就立刻出去,盡快和乎尤聯(lián)系上,只要上了飛船,就萬事大吉了。
銘天看到氣劍飛來,毫不驚慌,唇角的冷笑之意更濃。
眼看氣劍就要到達咽喉,空中驀的數(shù)道黃光突兀閃現(xiàn),齊齊擊中氣劍,‘砰’的一聲輕響,氣劍和黃光同時破碎,消散在空氣中。
銘天道人抬手朝何清然一指,喝了一聲:“禁!”一層淡淡的黃光已罩住了何清然全身,一下子,讓他剛要釋放出的氣盾被阻在了原核空間中,無論如何引導,都無法脫困。
不由得心中大驚,這銘天道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了,那天他要有如此手段,自己早就束手就擒了,哪還需要佑行那老家伙出手!
很快,他的疑惑就消除了,因為他見到了銘天道人手中握著的令牌,那令牌正微微放光,顯然,這一切都是它的杰作!
果然,銘天沖他揚了揚令牌,得意的笑道:“你以為這‘降魔令’只是個開門的鑰匙嗎?在這禁魔洞中,別說是你,就算是儀合境老怪,也得乖乖的由它擺布!現(xiàn)在,給你最后的機會,快把那兩種術法交出來,不然我會像切香腸一樣,一片片把你手腳給切了!”
說完就招出他的法器飛劍,懸在何清然頭頂,鋒銳之氣刺得他頭皮生疼。
沒有氣盾,何清然孱弱的肉身對于法器來說,甚至比快刀切豆腐還要容易。
他沒想到那不起眼的令牌竟有如此威能,所有的計劃就此落空,自己處境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
他清楚,只要自己一交出兩種混沌術法,銘天道人就會立刻殺了自己,若是不交,他也一定會極其殘忍的折磨自己!
正一籌莫展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憑空響起:“一塊破銅爛鐵而已,竟讓你有如此膽氣要傷害我老大,你以為在這簡陋的陣法中,憑借一個輔助陣盤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何清然如聞天籟,不錯,這是乎尤的聲音,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竟能找到此地,并且在關鍵時刻發(fā)聲。
聽他的語氣,破除眼前的困局是輕而易舉,只是不知他是不是說大話想要震住銘天道人。
銘天道人自然是大吃一驚,他手持‘降魔令’,這禁魔洞第一層的所有情況都在他神識感知之下,別說是一個人,就算犄角旮旯里爬過一只螞蟻,都躲不過他的偵測。
現(xiàn)在,竟然有一個大活人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身邊,已經(jīng)開口說話了,自己都還找不到對方的身影!
張口瞪眼,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握著‘降魔令’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前、前輩,還請現(xiàn)身,有何指教,敬請吩咐?!?p> 暗中加大對降魔令的操控,想要發(fā)現(xiàn)對方,只要能夠鎖定對方,憑借‘伏魔陣’的威力,一定可以制服對方。
就算來人修為再高,也最多是儀合境后期,而‘伏魔陣’據(jù)說是超越儀合境的強大陣法,在這個世界中,能夠抵御住伏魔陣攻擊的修士不超過一掌之數(shù)。
這個潛入的修士,一定是有什么高明的遁形術法,或者是隱匿法器,尾隨自己,悄悄來到這里。
正當他用心操控時,留在‘降魔令’中的神識烙印突然就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抹除了,他對‘降魔令’的掌控也就此中斷。
先前還依靠‘降魔令’覆蓋禁魔洞第一層的神識也立刻被限制在了這間牢房之中。
這下銘天道人是徹底慌了,這種手段已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塊‘降魔令’是自己花了十塊晶石賄賂吳老二,讓他暫借自己使用的。
先前已經(jīng)在令牌中留下了神識烙印,如果自己不主動抹除,別人是不可能強占令牌的,這可是修行的基本常識??!
可眼下自己的遭遇簡直比白日見鬼還要不可思議,莫名其妙的心中竟升起一股委屈之意,憑什么如此荒唐倒霉的事就讓自己給碰上了?
加之強烈的驚恐,百多年沒有過的眼淚居然又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了。
然而,事情并沒有因為他的憤憤不平就結(jié)束了,緊緊抓在手中的‘降魔令’猛地震顫了一下,毫不費力的掙開他的手指,飛到了已經(jīng)沒有被黃光束縛的何清然手中。
何清然那種驚喜的表情又深深的刺痛了他本就堵得難以呼吸的脆弱心靈。
不假思索,心念一動,懸在何清然頭頂?shù)姆ㄆ黠w劍光芒大盛,猛地向下斬去。
他此時已經(jīng)不再惦念何清然那讓他夢寐以求的術法了,只想要立刻讓這個接連使自己吃癟的可惡小子粉身碎骨!
何清然顯然發(fā)現(xiàn)了銘天道人的攻擊,氣盾眨眼間已出現(xiàn)在頭頂,原核空間中新的氣劍已凝結(jié)成形,馬上就可以發(fā)起對敵人的致命一擊!
然而,沒等銘天道人的法器飛劍斬在氣盾之上,就見一道月牙形黃光憑空飛出,對著正極速斬下的飛劍輕輕一劃。
‘嗤’的一聲,飛劍斷作兩截,剛剛還明亮耀目的光芒頓時消逝,化作兩塊凡鐵撞在氣盾上,被氣盾反彈出去,黯然墜地。
銘天道人‘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踉蹌倒退幾步,臉色蒼白,飛劍中留有他的神識烙印,而且由于長期祭煉,早已和他心神相連,猶如他的肢體一般,所以,飛劍被斬,他也遭到反噬,受了不輕的傷。
這和‘降魔令’中神識烙印被抹除有所不同,那‘降魔令’是他借來的,用完就要還回去,因而他只是簡單的留下烙印,能夠基本掌控就行,并未多加祭煉。
反正還回去的時候,也要主動抹除神識烙印的,所以失去‘降魔令’沒有對他造成多大損傷。
這柄飛劍已跟隨他多年,一直視若珍寶,勤加祭煉,現(xiàn)在被毀,不但讓他身體重傷,心中更是痛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