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旻翻看了一下陣盤,注入一道靈力,得到反饋后,面色更為鐵青,望向離得最遠的張小乙,“你覺得那兩名儒門修士能不能攻破防御大陣?”
張小乙能夠感受到對方強行壓制住的怒火,心下忐忑,話語卻很堅定,“可以守住,即使只有我一人在城里,只要靈石丹藥足夠,那兩個儒門修士就別想攻破大陣?!?p> 張力旻沒說什么,視線轉(zhuǎn)向離得最近的古道,“你覺得呢?”
“回張執(zhí)事話,晚輩也認為完全可以守得住?!惫诺涝缇透惺艿綄Ψ缴砩夏枪膳穑裁靼走@股怒火源自哪里,又怎會幫別人頂雷。
“你覺得呢?”張力旻雙眼噴火,目光轉(zhuǎn)向早已聽出點門道,躬立一旁瑟瑟發(fā)抖的余令峰身上。
“前,前輩,晚輩覺,覺得,西覺領修士只怕是想偷襲大丘城,因,因此才急著上報給宗門。”余令峰直面筑基大修士如刀子一般的目光,話都說不太利索了。
“你覺得?”張力旻語氣里聽不出怒意,但說話的聲音卻愈漸冰冷,“你憑什么覺得他們能偷襲大丘城?”
“他,他們,他們不但攜帶了大量符箓,還有秀才功名在身,神魂之力遠超尋常修士?!庇嗔罘宓穆曇粼絹碓叫?,“還,還有,他,他們都至少有兩件攻擊法器。”
說到后面,聲音已經(jīng)小得幾不可聞,卻仍倔強道:“若非晚輩發(fā)出傳訊符,那二人還不肯走,發(fā)出傳訊符后,扭頭就跑了?!?p> “哼!”張力旻指著余令峰,咬牙切齒道:“為了嚇跑兩個攜帶符箓的秀才,你就敢讓我全力奔行一千多里地?”
“這個,這個,晚輩也是一心為宗門著想,還望前輩看在晚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要太過苛責?!庇嗔罘逵仓^皮把話說完,反倒多了一絲底氣,“晚輩等只是煉氣后期,對方卻都是煉氣巔峰修為,城中又還有個煉氣初期的拖油瓶,晚輩也是迫不得已才使用傳訊符的?!?p> “放屁!”古道見這廝將戰(zhàn)火引到自己身上,趕緊喝斥,“自那兩個儒門修士前來,你便沒有出過一絲一毫力氣,哪里來什么苦勞?”
余令峰畏懼筑基大修士,也不敢跟將之攆著打的張小乙硬杠,卻不怕他這個修為“低微”的煉氣初期小修,“若非你強行傍上來,我們這一組還能分派到一名煉氣后期修士,
“在面對那兩個西覺領腐儒時,至少還有一拼之力,只因你拖了后腿,才使得整個大丘城整體實力下降,我才不得不謹慎處理危機?!?p> 說完,又轉(zhuǎn)向張力旻,“前輩,如果沒有這個廢物,晚輩斷然不會那么輕率便向宗門求救的,還請前輩將這個廢物帶走,換一個煉氣后期修士過來,以安我等之心?!?p> 古道被對方這無恥言論給氣笑了,諷刺道:“我一個煉氣初期的廢物都敢跟兩個煉氣巔峰正面對決,不像某些人,別人的法器剛碰了一下大陣,就被嚇得屁滾尿流,連連后退?!?p> “休得胡言亂語,我只不過是擔心你們無法把控全局,才不得不退到更開闊之處,總攬大局形勢,你一個煉氣初期的廢物懂得什么。”余令峰自有一套理論,能說得理直氣壯,絲毫不會臉紅。
古道還待反駁。
“夠了。”張力旻截斷話頭,不知為何仍壓制著怒火,目光從三人面上一一掃過,接著道,“此次謊報軍情,后果由你們幾人共同承擔,傳訊符作價四千貫,每人一千貫,從你們的貼補之中扣除,再有下次,加倍嚴懲?!?p> 余令峰心疼錢財,嘴唇囁嚅兩下,卻最終沒敢說什么。
張小乙張了張嘴,似是想要分辯一番,但看到張力旻那張鐵青的臉,話到喉嚨,還是止住了話頭。
古道見余、張二人都不說話,便也閉緊雙唇,垂首不語。
“你留一下,你們兩個可以走了?!睆埩F抬手一指古道。
古道愕然,另兩人則拱手一禮后,飛向城主府。
等二人飛遠,張力旻凝視古道,“你修煉了隱匿修為的法門?”
古道暗自心驚,心道這古銅鎮(zhèn)紙這么不中用嗎,這就被人看出穿了?
但又想起金玉堂掌柜,那個筑基圓滿的大修士曾說過,如果不是因為熟知他的情況,也根本看不透鎮(zhèn)紙的隱匿效果才對。
那眼前這位筑基大修士,又是怎么看出他隱匿了修為的呢?
“哼!”張力旻見他沉默不語,不高興道,“不過些許小道爾,我也不想知道,你愛遮掩便遮掩好了,
“但我可告訴你,若是太平年間,你怎么耍小聰明我管不了,此時卻正值北邙宗多事之秋,切勿因為小聰明而誤了我宗大事,否則定要你好看。”
古道被訓得五迷三道,只道是因為之前留下過壞印象,對方正好借機敲打他,卻見對方掏出一物,不由心中一動,拱手微躬起身子,解釋道:
“晚輩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前輩卻是誤會我了,我早已晉升到煉氣中期,因前段時間西峰突然發(fā)出召集令,我當時正好處于行功的關鍵時刻,被人闖入洞府,因此行功岔了氣,境界又跌回煉氣初期,最近心有所感,想必重回中期指日可待?!?p> 張力旻手中已經(jīng)多出一塊令牌,一邊拋一邊盯著他看,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他說的是真是假。
古道已經(jīng)有過類似經(jīng)驗,說完話后,頭便稍稍垂低了點,不用正眼去瞧對方,對方也就無法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什么來。
張力旻將令牌丟向他,說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且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收起你的小心思,用心辦事自有你的好處。”
古道接住令牌,恭敬道:“謹尊前輩教誨?!?p> “好了,我這便要走,你們好生鎮(zhèn)守這大丘城,等擊退了西覺領大軍,論功行賞之時少不了你們?!睆埩F說完,腳下的油紙傘便“咻”一下,朝東南方飛去。
古道抱拳恭送,直至油紙傘消失在視野盡頭,才將手放下來,看著手中的令牌,心中暗道:這令牌還能存儲數(shù)據(jù)不成,我只用煉氣中期境界領過一次任務,竟然就記錄了下來。
同時,他也盤算著,明日就得制造些動靜出來,把修為放開到煉氣中期,也好方便后面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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