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榜上有名
九日后，禮部試開始。
……
禮部試過后，劉湶接受了顧琎之的提議，二人又約上幾個旅館認(rèn)識的考生，整日結(jié)伴出游，逛遍了永熙府的大小街巷。
……
禮部試三十日后，黃榜張出。
出榜這天，旅館的雞叫了第一遍，劉湶便起了床，三兩下漱洗完畢。他沒有吃早飯的心情，只是來到飯?zhí)玫却櫖Q之起床下樓。其余的考生此時也還未起，整個飯?zhí)弥挥兴粋€人，較平時空蕩許多。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等了一兩刻后，飯?zhí)藐懤m(xù)有考生來了，但始終不見顧琎之。這人是不是忘了今日放榜了？！劉湶想直接去把顧琎之叫醒，想了想又算了。
又等了一兩刻后，他終于不想等了。越等心越慌。他起身就往館外走。他決定一個人前往貢院。
出了門，清晨的街道空曠靜謐，兩側(cè)的店鋪都還未開。他穿過了第一條街，來到第二條街。
第二條街名叫“登第街”。相比于第一條街的清靜，這條街兩側(cè)的飯館面店已經(jīng)開了門。各店的伙計正忙著從蒸籠里取出熱氣騰騰的蒸餅。
“還是這條街的店家們會做生意。知道今日春闈放榜，早早就開了門迎接考生光顧。”
路過這條街的“登第樓”時，他見這間樓也開門了。透過一層的店門，可以清楚地看見三五的店伙計已經(jīng)在大堂里穿梭忙碌了。
之前經(jīng)過這間“登第樓”時，顧琎之告訴他，這是這條街上最大的酒樓，每次春闈放榜，它的生意最旺，上了榜的、落了榜的、湊看熱鬧的，擠滿了酒樓上下三層的大堂。
.....
劉湶來到貢院門前的廣場時，天已全亮。他直接往廣場東側(cè)走。東側(cè)豎有一面青石墻，春闈的黃榜就張貼在那面寬大的墻上。
看到青石墻時，那里已經(jīng)圍上了幾十個人。
“黃榜已經(jīng)放出來了？？”
劉湶的心開始狂跳，像要沖破胸膛。
他聽著自己捶鼓一樣的心跳聲走向貼著黃榜的石墻。
.....
兩三刻后。
劉湶在黃榜上找到了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在榜上順數(shù)第九個位置。他是本次春闈的第九名。
他也找到了薛元詔和顧琎之的名字。薛元詔的名字在順數(shù)第五個位置，顧琎之在順數(shù)第四十二個位置。三人全都榜上有名。
興奮的他一直舍不得離開黃榜。他將黃榜上的五十九個名字從頭到尾看了幾遍，將黃榜上三人的名字看了十幾遍，直到快要被周圍的人擠得窒息了才鉆出了人群。
出了人群回頭看一眼，黃榜之下已經(jīng)圍上了好幾百人。
再放眼一看廣場，整個廣場此時都擠滿了人?？窗竦目忌⒖礋狒[的百姓、賣貨賣吃的攤販，加起來足足有幾千人。整個廣場人聲鼎沸。春闈放榜，看來是整個永熙府的一件大事。
劉湶看了黃榜后才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他拖著兩條腿走到廣場的一處角落就地坐下。清早出門得急，忘了揣幾枚銅錢，想買幾個蒸餅充饑也不可能了。他也沒有走回旅館的力氣了，只能待在廣場等待顧琎之過來。
“希望在我餓死之前那胖子已經(jīng)起床了?！?p> .....
半個時辰后。
已經(jīng)餓得視線模糊的劉湶，終于在廣場的人群里找到了顧琎之的身影。
他起身搖晃走向顧琎之。
“你怎么才來？”他“埋怨”道。
顧琎之轉(zhuǎn)過頭，認(rèn)出了他，反問道：“你怎么自己先走了？”
“等不到你了。”
“那你已經(jīng)看了黃榜了？”
“嗯?！?p> “怎么無精打采的？落榜了？”
“你自己去看?！?p> 顧琎之回頭就走。邊走邊問：“那看到我的名字了嗎？詔哥呢？”
“站??！”
“怎么了？”顧琎之又轉(zhuǎn)過頭。
“借我?guī)讉€錢，我去買幾個餅，就要餓死了?！?p> “你沒吃早飯么？”顧琎之從身上掏幾個錢遞給他。
.....
又半個時辰后。
顧琎之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回到了劉湶跟前。
“你怎么不告訴我結(jié)果？也免得我去擠這一身的汗……”顧琎之的衣裳已經(jīng)濕透了，像是剛被人從河里撈起來。他沒有半點(diǎn)上榜的歡喜，只在意不該白白出一身的汗。
“你剛才看到詔哥沒有？”劉湶問他。
“我到處看了，沒有找到詔哥?！?p> “那怎么辦？”
“詔哥應(yīng)該也來了.....他應(yīng)該也看到我們的名字了.....說不定也在尋找我們?！?p> “那如何讓他找到我們？”
“有一個辦法?！?p> “什么辦法？”
“我們就在這里等，一直等到中午人散了，你我二人自然就顯眼了，詔哥自然就能看到了?！?p> “你這個辦法……也不是不行?！?p> “那就等著吧。”顧琎之左顧右盼：“你在哪里買的餅？我再去買幾個。出了一身的汗，肚子都干癟了。”
.....
“二位兄臺？”
正在等待的顧琎之劉湶，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二人轉(zhuǎn)過身，見是一個身著青衿的人，背對著自己二人。
“是你叫我們？”顧琎之問道。
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有事么？”
“有一事，想請二位兄臺助我?！蹦侨瞬痪o不慢答道。
“何事？”
“想請二位兄臺，替我在那春闈的黃榜上找一個名字?！?p> “請問你是？”劉湶接過話問道。他見這人身著青衿，心想可能也是今年春闈的考生。但是這人卻背對著自己二人說話，好生怪異！
“我是今年的考生?！?p> “為何要我們幫你找名字？”
“這個……等會再告訴你們?！?p> “那你要找誰的名字？”
那人不緊不慢說來：“薛...元...詔。”
“什么?。?？？”
“薛...元...詔?！?p> “詔...詔哥？！你是詔哥？？”劉湶跟顧琎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仔細(xì)端量眼前的這個神秘人，的背影。此人身形勻稱，是印象中詔哥的身形。只是聲音相比印象中有些不一樣，多了些沉厚。
四年不見，難道詔哥的聲音變了??？
“你，真是詔哥！??？？”二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
那人卻不答話，徐徐轉(zhuǎn)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