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憶靠在貨架上,撥弄著貨架上的螺絲,四下看看:“他不在……我知道……嗯……那你不能訓我……”
“我那是訓你嗎,我那是體貼你,記得把手機還給他?!?p> 中午。
溫婻拿了包下樓帶王安憶去吃飯,發(fā)現(xiàn)沒有看到主任,詫異的在庫房轉(zhuǎn)了一圈,確定沒有,隨口問出來的王安憶:“你們主任呢?”
王安憶茫然的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她問誰?但不影響他開心又撒嬌的和溫婻說話:“不知道”。
溫婻頓時瞪他一眼:“手放下!正經(jīng)說話!”
王安憶:“不知道?!?p> 溫婻走上前,幫他把領子整理好,語氣溫柔下來:“今天中午吃什么?”
王安憶,茫茫然:“不知道……”
溫婻帶著他往外走,這些日子和王安憶吃飯吃習慣了,發(fā)覺他的水煮青菜真好吃。
“你好像有幾天沒吃粗糧了?!?p> “昨天才吃了?!?p> “薏米是粗糧嗎!”那她以后天天吃行不行:“管你吃管你喝,你還不耐煩?!?p> 他不喜歡吃高粱,那個不好吃!
溫婻看著他毛病越來越多,還會頂嘴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以為她沒脾氣了:“你的……”
溫婻剛要說話,手機響了,周總?
她將王安憶拉到身邊往外走,防止別人撞到他:“喂,周總……”突然停下腳步:“怎么突然住院了?……助理也走了……庫房這邊不是沒人了!”
溫婻松開他的手。
王安憶安靜的靠著墻等著她。
溫婻皺眉!“行,我馬上回去安排?!?p> 王安憶看向溫婻?
“有點事?!睖貗R帶著他直接去周總辦公室,隨便給他找個位置坐下,辦事:“怎么回事?早上不是還好好的!跟我打招呼的也很正常,怎么說病就病了?”
他都要被打過來的電話煩死了,各部門都等著庫房出貨,他們庫房愣是沒人!什么急癥打個電話的功夫都沒有:“你去看看!都等著用東西!趕緊安排人過去,不行了,你直接去!你對這一套流程還熟悉?!?p> “我知道,慢走?!?p> 溫婻轉(zhuǎn)身看向王安憶,伸出手,順便打電話。
溫婻牽著他往外走,他要定時吃飯,否則胃會不舒服,何況以她的情況,庫房的事她不可能不做。
“溫姐?”張金波要去吃飯。
溫婻示意他看著樓梯別東張西望:“你現(xiàn)在去庫房,主任病了,新來的那個助理也不知道抽什么風不在,你過來拿鑰匙,直接過去,先頂替主任兩天!”
張金波聞言驚喜的跳起來,也不管吃不吃飯,急忙答應!
雖然跟著溫姐當助理也是升職,可自己獨擋一面又不一樣,如果做的好就是自己的水平,容易出成績,何況庫房這一塊本來就是她在做,她熟悉。
溫婻看看時間:“直接去食堂拿飯打包,下面部門都等著呢,你快一點。”
“好!馬上到!”
溫婻又給周總撥過去,說了些后續(xù),掛了手機,抱怨:“真是覺得自己上面有人就覺得倉管是她家了!自己有事走了也不說打聲招呼!”
王安憶:“……”。
“你一直在庫房,主任怎么了嗎?病的重不重?”
王安憶更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
溫婻看他那死德行,就知道一問三不知:“你啊沒事也動一動,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搬個椅子出來曬太陽!”
王安憶這個知道:“辦公室也能曬太陽……”
“所以就不用出來!”溫婻直接進了食堂雅間,雅間不多,但以她現(xiàn)在的級別正好能使用。
溫婻將他把飯擺好:“你別不聽話,整天悶在辦公室里不動,身體更不好?!币郧皽貗R沒這么心甘情愿的伺候他吃飯。
一盤飯菜擺放好,溫婻照顧王安憶用上飯,沒有動自己的飯菜,從包里拿出電腦,開機,搜索出實習生的資料給他們教師辦打電話。
“對,就是今天新來的同學寧雯雯!
嗯,現(xiàn)在公司聯(lián)系不到她,如果她回去了請她立即給我們回電話!
有急事!
貴學校以后盡量做些職前培訓
等你們電話!”
三分鐘后。
溫婻的手機響了,她放下筷子。
王安憶看她一眼,幫她往筷子上夾了一塊土豆。
寧雯雯包裹在被子中,瑟瑟發(fā)抖的冒出頭,手指顫顫巍巍的撥通電話。
臉色發(fā)白,目光恐懼,她難以想象自己接觸到的一切,她所有的聰明、智商都被那個人毫無感情的一擊震的粉碎!眼前的血仿佛要漫過她的腳踝浸泡她的身體另她窒息。
怎么會有人那么平靜的做出那么殘忍的事!事后竟然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她當初覺得那位男生長的多好看,給她的崩潰感就多大!
剛剛手機響起的那一刻她嚇的險些跳起來!她想報警,她想尖叫,她想求助……
可猛然想起出了公司大門時,那兩個她以為走了的人看她的目光,她就覺得渾身發(fā)寒!
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怕最后無聲無息出現(xiàn)又無聲無息消失的兩個人,還是那個好看卻殘忍的男生!
溫婻聽著手機里隱隱顫抖的聲音,皺著眉看眼手機:怎么了?
王安憶吃口花菜,見她沒動土豆,又垂下頭要咬她筷子上的土豆。
溫婻伸出一根指頭,見他腦袋戳開。
王安憶將切成塊的紫薯饅頭夾起一塊放入嘴里,細細的嚼。
寧雯雯小心翼翼:“我……我身體不舒服,就……就回來了……”
溫婻苦笑不得:“你是小孩子嗎!無辜曠工!你知道倉管因為你亂成一團了嗎!”
“……”
“不管你怎么進來的!基本的禮貌和責任應該有吧!”
寧雯雯聞言壓抑的感覺頓時緊繃到定點,她好怕,好怕!
誰在那時候還能想到工作!她已經(jīng)盡力了??!
溫婻驚訝的看眼手機,罵的太狠了?可,這也太不經(jīng)說了?
溫婻盡量壓著脾氣,客氣的開口:“明天還來嗎?”
寧雯雯奮力搖頭!察覺對方看不見開口:“……不……不了?!?p> 就這么“不干了???”溫婻驚訝,白找關(guān)系了!?這也太——不把用到的人當回事了!
寧雯雯躲在被子里壓抑的大哭,悲傷、緊張、壓抑都要憑著眼淚發(fā)泄出來一般。
溫婻還能說什么,人家不干了!
溫婻掛了電話,心里將主任罵了一遍,順便拿起筷子將王安憶挑出的菜色又給他鋪回去:“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任性!進來是你要進來的,結(jié)果什么都不說就走了!早知今日,何必費那么多事!”
王安憶覺得她說的對,他說什么都對,護住自己的小碗:“……我不吃胡蘿卜?!?p> “不吃胡蘿卜怎長兔耳朵,兔耳朵好看,乖,吃飯?!?p> 溫婻夾著菜:“工作認真多聽話。”雖然不太會工作,可人家能安安分分的領工資,不想一出是一出!
溫婻將胡蘿卜放進碗里,叮囑道:“多少吃一點?!?p> 王安憶渾渾噩噩的吃進嘴里。
溫婻見他動了,放下筷子給主任打電話,手機響了很久,自動掛斷,溫婻疑惑?打不通?
溫婻皺眉打給周總。
“她啊,是她家里人幫她請的假,估計挺嚴重,請了兩個多月。”
這么厲害?溫婻想想:“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她?”都是同事,以對方的關(guān)系肯定還會回來,就是為了維持表面關(guān)系,也要去看看。
“去是肯定要去,下午開會再決定怎么去?!?p> 溫婻客氣的掛了手機,無奈的吐糟:“信不信,能商量一下午。”
王安憶邊喝湯邊眨著一雙亮晶晶的看著她,脖子也需要撫摸:“你生氣了?”
“生什么氣,我跟她關(guān)系又不好,她不來上班更好,等她再回來,都安穩(wěn)了?!睖貗R肆無忌憚,給辦公室大姐打電話。
王安憶看著她噴別人的樣子,突然笑了,眉宇間的光猶如窗外的眼光一樣璀璨。
“吃飯!”
張昭手抵著下巴,思索的坐在辦公椅上,長孫俠恭敬的站在一旁,等著決定。
張昭猶豫再三,皺著眉開口:“人沒什么大事吧?”。
長孫俠知道,王安憶在外面太危險了,給別人造成了太多不可控性,主任固然有不對的地方,可罪不至死!
誰沒有急功近利的時候,誰沒有想犯錯誤的時,但這些人遇到王安憶很可能就沒了改過自新的機會,對別人來說這是災難,王安憶最好回去,不要再出來!
張昭看他一眼:“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對溫小姐就公平嗎?”、
可今天主任的女兒才九歲,看到媽媽那樣,小姑娘嚇的不???,拉著她媽媽的手,他……
張昭看他一眼,長孫俠什么都好,就是太感情用事,可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跟了王安憶。
但張昭不會想那些,別人再可憐再無辜都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在想另一個問題:“你打了溫小姐的電話也管用?”
“是?!?p> 張昭思索著,上次去二樓有用,這次也有用,是不是就說明溫小姐在王安憶心里十分有用。
那……如果溫小姐讓王安憶參與商業(yè)案決策呢:“顧振書的五十大壽快開始了……”
長孫俠沒想到他還有功夫想那些,瞬間看向他:“夏侯秘書長——”他們現(xiàn)在說的是另一件事。
張昭不以為意,是王安憶主動傷人的嗎?他們已經(jīng)將兇猛的狗鎖起來,有人非要不信邪的去開,他能怎么辦:“其實我上次說的事,未必不能說給顧小姐聽,求她配合……”
長孫俠不想到他絲毫沒放在心上,轉(zhuǎn)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張昭沒理會他,難成大器!
有時間了還是要他親自請溫小姐吃頓飯,探探她的口風,畢竟也是造福大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