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池先生,我有一個疑惑?!?p> “什么疑惑?”
“就是死者的死亡時間,我覺得死者并不是在發(fā)送短信后的第十天中午十二點死亡的。”
“為什么?!?p> “我覺得,死者可能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身亡了,是有人故意講時間設(shè)計的那么巧合和精確,還有,我覺得這條短信不是他本人發(fā)送的?!?p> _
「淺田筆記」
「一種第六感,驅(qū)使著我打開了鎖。
果然,小昭在店里等我,她還是穿著那件月白色的旗袍,屋內(nèi)沒有火。但看不出她感到冷的樣子,她的臉色已是這樣的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你已經(jīng)無法給寒冷定一個界線了。
我穿著厚厚的鴨絨服,我的手和腿卻是在顫抖。
許多事情似乎很清晰了,只是不想說破而已。
小昭沒有笑,幽幽注視著我:蓮蓬,你還真的來了。過年好呵。
過年好過年好,我搓著手,似乎想讓屋內(nèi)增加一點熱氣。
你不怕我嗎?小昭問,嘴角又淡淡的有了一絲笑。
怕什么,我裝糊涂:不怕呀。」
「但我還是因為緊張而發(fā)起抖來,我在想是不是我該奪路而逃了。
因為女孩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剪子,這是典型的裁衣剪刀,只不過我從沒有見過這種金色的!
小昭說:這把剪刀,送給你。
我接過來,沉甸甸的有很強的質(zhì)感。是一件實實在在的東西,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與我熟悉的金屬感不太一樣?!?p> 「小昭說:這把剪刀是法國生產(chǎn)的,是我的獎品。你知道世界上青年服裝設(shè)計師的最高大獎:金剪刀獎嗎?
我點頭表示聽說過,我的雙手將剪刀捧在手中: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怎么能要呢?
因為你需要,而我不需要了,就是這樣。
小昭說:用這把剪刀,你可以裁出任何你想要裁的衣服,不管它是多么的復雜。
小昭說:蓮蓬,你還沒有叫過的我的名字呢。我叫小昭。
小昭。。。。我說。我叫的時候,感覺嘴里有絲絲的冷氣。」
「一朵笑花綻開在小昭甜甜的臉上,但還是充滿了寒意的。
小昭教給我她設(shè)計的原型。我在打紙樣時,發(fā)現(xiàn)我根本控制不住這把剪刀。完全由它帶著我的手移動。
這實際上是一把神剪,我有點瞠目結(jié)舌的撫摸著這把剪刀。
春節(jié)過后,周圍的顧客忽然發(fā)現(xiàn)我這家裁縫店的旗袍做得非常地道。這種服裝因為它特有的美感,無論哪個年齡層都是非常喜歡的。店里一時擠破了門。萍兒和她的母親也大吃一驚。而且不由分說的,就讓我給她們先做。當萍兒穿上一身合體的旗袍時,她母親的嘴都合不攏了:看不出來你啊,蓮蓬?!?p> 「她撫摸著女兒身上精美的補花和勾邊,還有別致的盤扣:這手藝可真的不一般,你和誰學的呀,你那上海師傅可不會這個。
我笑:和一個妖精學的。萍兒母親也笑:胡扯什么!不錯不錯。你別在鄉(xiāng)下耽誤時間去了。我?guī)湍阍傺觾稍录?,你好好做你的活計?p> 上海的小張師傅沒有回來。他在BJ又找下了一個落腳點。他來信請我?guī)兔?,將他的那所店盤出去。當然,只有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張師傅來拿錢時,看到屋里這么多的旗袍咂吧著嘴說:不一樣,不一樣,大學生就是不一樣,我服了。
小昭不是總能來店里陪伴我,只有在沒有陽光的日子,她才能出來。」
「冬天過去,春天來臨,我發(fā)現(xiàn)對萍兒的感覺竟是有些淡了。而對這個飄忽無定的小昭,竟是有了強烈的依戀感。
除了我,小昭的真形是沒有人看到過的。
小昭有時會非常的憂郁:蓮蓬,她說:我們不能老是在一起的。
為什么?我問:
我們不是一界的人,我們是處在陰陽的兩邊的。陰與陽,相處久了只有一個可能,我們?nèi)伤?,而且不得投生,將萬劫不復。
我說:小昭,我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你聽得懂,你是那么聰明的人。只是你不想點破罷了。
我緘默?!?p> 「我想她的嘴唇,正觸在我的頸動脈上罷。
濕濕的,涼涼的,氣息顯得很遙遠。
她的聲音卻是清脆而滋潤的:你不說我?
我顯得茫然的樣子:說你什么呀?小昭。
你在寵我,蓮蓬。小昭低低的啜泣起來。可這樣下去要寵壞了我的,你知道嗎?你知道嗎蓮蓬!
為什么做了鬼,也還是有人寵我,蓮蓬?」
「對。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把她送回家,我不想讓她暴尸。
她死不瞑目。
我笑了:這是你的好心嗎?小昭?
陰陽永隔,你我能夠能相識相親,已經(jīng)不知是多少輪回的九轉(zhuǎn)造化了,小昭,你比我還要清楚,是么?」
「我驚愕道:那你為何要這樣做呢?
你明白的。
我明白?
我舍不得你,我要陪伴你長一點的時間,可是陰陽不容。純陰之體伴純陽之體,如果到了極限,蓮蓬,你要陪我化成一灘水的。
可人血不是營養(yǎng)啊,小昭!
人血不是營養(yǎng),人血對我來講,只能壓制住我體內(nèi)的陰氣,讓我可以用陽間一切柔情來陪伴你,包括給你做飯,包括我溫暖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