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內(nèi)廷衛(wèi)密探
話一出口,鐘瑾儀蛾眉頓時微微一舒,心道,自己竟能毫不費力地說出這么多字了?
看來,那小太監(jiān)確是沒有胡說?
其實這法子也并不深奧,但凡鐘瑾儀平時與那班忠心耿耿的屬下多聊幾句公務以外的事,讓她們知道她有此心疾,她們大概也都會跟她提這個法子的。
或者,但凡她平日里多出去走走,多接觸些人和事,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都沒體驗過醉酒的感覺。
只是堂堂鐘大人兇名遠播,又向來惜字如金,誰敢跟她扯這些?。?p> 別說那些屬下,就是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她有這個問題,一直還以為她就是性情孤僻高冷,不喜與人結(jié)交呢。
秦源進了屋子,坐到鐘瑾儀對面,然后問道,“大人,現(xiàn)在感覺好一些了么?”
鐘瑾儀點了點頭,“仿若,較之前是好不少?!?p> “這就對了,不過喝酒只治標不治本,畢竟你以后見陌生人的時候,總不能每次都喝半壇子酒吧?”
“然也,還有何方,說來。”
說到這里,鐘瑾儀的頭頂已經(jīng)開始冒星光了。
斷斷續(xù)續(xù),一會兒一個,一會兒兩個。
秦源很是欣喜,現(xiàn)在可不單純是星光的事,還是哥們在泡……在結(jié)交內(nèi)廷衛(wèi)老大的事。
不過,畢竟這娘們兇名在外,人所共知,結(jié)交她就好比是刀口舔血,需格外小心才是。
于是穩(wěn)定了下情緒,秦源又一副老中醫(yī)姿態(tài)地說道,“所謂陰陽五行,相生相克。心疾屬火,水克火,今后三個月內(nèi),你每日需沐浴三次,晨起、晌午、睡前各一次。當然了,我指的是藥浴,我這有祖?zhèn)髅胤?,需與水調(diào)和再行沐浴,方才有效?!?p> 這當然是隨口胡編的,但是秦源認為無所謂。
沒用就沒用唄,到時就跟她說她的病特別嚴重,治療周期很長嘛。
像這種罕見的心疾,治它兩三年不是很正常嗎?
到時候自己上了大宗師,還需要看她臉色?
鐘瑾儀有點狐疑地問道,“如此簡單?”
秦源呵呵一笑,“當然沒那么簡單了,這只是初步的治療,接下去還要看你的恢復程度,對癥下藥。不過鐘大人,心疾的治療是有一個過程的,短則三五月,長則三五年,不知道大人是否有此耐心?”
鐘瑾儀當即點頭,“倘若能治,自當有此耐性。”
秦源滿意地點點頭,“若是如此,那我有八成把握,能治好大人心疾?!?p> 好了,現(xiàn)在自己是內(nèi)廷衛(wèi)老大的專用御醫(yī)了,接下去在后宮,那就更穩(wěn)了。
鐘瑾儀也是心下欣喜,但終究是清冷慣了,不至于說什么謝字,只是頭頂?shù)男枪馊栽诓粩嗟孛俺鰜怼?p> 不過她現(xiàn)在也頭昏腦漲地厲害,又怕逼出酒來自己又不會說話了,于是趕緊抓緊時間,把要說的話先說了。
“你叫秦源,是吧?”
“對,小的是叫秦源?!?p> “你跟我老實說,你現(xiàn)在幾品?”
“回大人,小的……目前其實是七品了。因為不想太顯眼惹來禍端,因而對外只說八品?!?p> 鐘瑾儀微微頷首,并未責怪秦源,反而覺得小小年紀,不但天賦卓絕還有此心計,極是難得,簡直就是天生做密探的料。
于是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塊古銅色的令牌,放于桌上,說道,“本使看你機靈,賞份差事與你,你可愿意?”
秦源想起天線寶寶的話,微皺了下眉頭,問,“不知道大人,要賞什么差事?小的只怕才疏學淺,誤了內(nèi)廷衛(wèi)大事?!?p> “內(nèi)廷衛(wèi)密探。”鐘瑾儀淡淡道,“只有本使一人知道你的身份,你也只需聽本使一人的號令,如何?”
秦源想了想,鐘瑾儀現(xiàn)在明擺著是要霸王硬上弓,自己七品的修為都已經(jīng)被她知道了,要是不為她所用,她估計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不過,這個活兒好像也可以干。
如果自己的身份保密的話,那就算哪天內(nèi)廷衛(wèi)被清洗,自己也應該不會被波及吧?
另外,做內(nèi)廷衛(wèi)密探后,以后鐘瑾儀就必然會更加不遺余力地罩著自己,那么自己今后起碼不用受那些個閑氣了。
于是當即露出一臉興奮的表情,接過腰牌就行了個大禮,擲地有聲地說道,“屬下秦源,愿為鐘大人效死!”
“起來吧?!辩婅獌x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本使先交給你第一個任務,你要千方百計去接近尚乘司一個叫趙啟年的老太監(jiān)。他好賭,你就陪他賭。他若是想去青樓逛,你便陪他去。一月之內(nèi),你要成為他的至交好友,可能做到?”
秦源眉頭微微一皺,尚乘司那個姓趙的太監(jiān)…...那不就是自己投資失敗的那個老太監(jiān)么?
看樣子這貨果然不簡單,內(nèi)廷衛(wèi)都盯上他了?
是不是跟這次的刺殺景王案有關(guān)?
感覺刺殺景王案只是開始啊,這后宮更大的風暴還在醞釀,不知道接下去會是誰遭殃?
正想著,只見鐘瑾儀又掏出兩張銀票,輕輕地放在桌上,然后說道,“這二百兩銀子你拿著,作為經(jīng)費。若有不足,可再向本使支取?!?p> 錢都到位了,秦源還能說什么?
當即又是一拜,鄭重地說道,“多謝大人,屬下必定竭盡全力,以報大人栽培之恩!”
鐘瑾儀覺得差不多了,忽然又想起什么,便對秦源說道,“那刺客被擒之后,是否有清正司的人找過來?”
秦源眉頭微微一皺,心想鐘瑾儀會這么問,就一定已經(jīng)知道天線寶寶來過了。
她這是在敲打啊,意思是自己做什么她都知道……
于是趕緊據(jù)實說道,“回大人,是有那么一個人找來過,說是來遲了。”
“還算你老實?!辩婅獌x冷哼一聲,隨后道,“記住,與清正司的人走遠點,否則禍水來襲,本使也保不住你?!?p> 秦源嘴角一咧,心想你們兩個部門是有多不對付啊,一個個都盼著對方“禍水來襲”?
不過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是一本正經(jīng)道,“大人放心,屬下無非是與清正司一個小丫頭略有些交情罷了,若有必要,這便與她割袍斷義。”
“那倒不必,你且與她聯(lián)絡著,也順便打聽下,他們清正司平日里忙些什么,你明白本使的意思?”
秦源立即說道,“屬下明白!”
心中卻是暗道,這是要我做雙面間諜么?
可是我濃眉大眼的一個人,像是會出賣女帝老婆的人嗎?
鐘瑾儀終于站了起來,她現(xiàn)在刻意不用正氣去抵擋酒意,因為在她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醉酒,既然體驗了……那么她便想像個普通人一樣,體驗到底。
鐘瑾儀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做很多普通人會做的事情,是一種遺憾。
于是她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步履很輕浮,只是一邁腿,便踉蹌地往一邊倒去。
秦源眼疾手快,連忙上去攙扶,畢竟新任的頂頭上司跟前,適當?shù)难哿σ娺€是要有。
只是萬萬沒想到,鐘瑾儀倒得太快,秦源只好由扶變成抱。
這一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