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陽快步走出醫(yī)院的大門,心存一絲希望能趕上應聘的時間,他站在路邊看著過往的出租車載著乘客一閃而過。眼見來不及趕到應聘的公司,但他卻沒有一點懊惱,反而滿心歡喜地回味著剛才與周詩文交談時的美妙感覺。無奈天意弄人,即便他心里放棄了應聘的打算想回家,等了很久也沒能遇到一輛空載的出租車。
盧陽只好沿著街道往家的方向走去,他時而戀戀不舍的回頭望望醫(yī)院的方向,已經走出很遠一段路,鼻腔里還似能聞到周詩文身上的淡香。他開始懊惱起自己,剛才有很多話題可以說,葉子的病情,旅游等等,他卻弱智到極點的草草收場了。
時間過了午飯的高峰,盧陽順路在一家小飯館吃了碗便宜的混沌,他覺得混沌的味道難吃,心想著飯館老板這般水平的廚藝,竟然也能開一家飯館。當他回到街上無所事事的慢步走著,過了一個十字路口,街道對面美術館的橫幅廣告——《新青年美術作品展》,吸引著盧陽的目光,他猶豫了一下,心情沉悶的朝著美術館的大門走去。
進了美術館,展廳里的精美美術作品讓盧陽的心緒平靜了許多。美術館的展廳面積很大,他邁著碎步在展廳里走走停停,看著墻壁上精裝細裱的一幅幅美術作品,腦子里想象著和周詩文各種可能的再次相遇。
忽然,安靜的展廳里冒出一句女孩‘嬌聲嬌氣’的驚呼聲,“哇塞!我好崇拜你,百分百的粉絲哦?!边@句話像塊硬質金屬掉在展廳的大理石地板上,聲波回蕩。周圍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個女孩。盧陽循聲望去,發(fā)現旁邊不遠處有一堆人,其中一個中學生摸樣的女孩,表情夸張的和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交談著。他猛然辨認出那位中年男人,竟然是自己大學時期非常崇拜的一位校園詩人。
盧陽精神為之一振,快步向那位校園詩人走去。
“哇,他好像就是那個校園詩人。”旁邊有人低聲私語著。
“咱們去簽個名吧!”有人附和著說。
那位校園詩人被一群學生圍在中間顯得很開心,和顏悅色的接過快伸到鼻子底下的小本子揮筆簽名。
一種奇妙的思緒涌上心頭,盧陽用力的擠進去,略顯緊張的對那位詩人說,“非常喜歡老師寫的詩,我也喜歡創(chuàng)作,老師能指點一下嗎?”
校園詩人抬頭看一眼盧陽,他被不斷增多的人群簇擁的身體有點歪斜,快語說道,“這位同學請講。”
“我寫過一首詩,”盧陽快速回憶著過去寫的詩句,“我喜歡四季的變換,看春天的陽光灑在花朵上,看秋天的落葉鋪滿樹下,看冬天雪花裝扮原野銀裝耀眼,”
展廳里的嘈雜聲和擁擠的人群引來幾名保安維護混亂的秩序,卻也打斷了盧陽的詩句。
校園詩人趁著這個時機走出人群,不忘禮貌的回頭朝著盧陽說了一句,“寫的很好,堅持創(chuàng)作,一定要堅持。”
人群的擁擠讓盧陽腳下磕絆,他欲言又止,感覺只是瞬間,那位校園詩人離開了展廳。他跟到展廳的大門口,張望著那位校園詩人坐進一輛轎車絕塵而去。
盧陽興奮的情緒驟然跌落,失望的回身,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姑娘擋在眼前。
“都怪你,差一點就簽上名了,干嘛擠我?!毙」媚锫裨沟恼f。
“我沒擠誰呀,”盧陽十分詫異,又堆起笑容,抬手的動作玩笑著說,“我給你簽個名?!?p> 小姑娘不留情面的趕忙把手中的小本子收在背后說,“真幼稚,好煩呀?!闭f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小姑娘的話使盧陽萬分尷尬,看畫展悠哉的心情頓失。于是,他走出美術館,朝著醫(yī)院的方向望了一眼,繼續(xù)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腦海中場景回放著周詩文的音容,他心里紛繁復雜地思考著:何不買束鮮花和些許水果去醫(yī)院探望葉子??墒?,只一面之緣就莽撞的去醫(yī)院看望不近情理。
一陣手機的來電鈴音從背包里傳出,盧陽下意識地暗驚是否是周詩文打來的電話,他速度極快的拿出手機,卻非常失望的看見來電顯示是‘大餅’兩個字,原來是大學摯友周燁打來的電話。
盧陽接通電話,揚著頭問道,“找哥啥事?”
“我來了,導航把我導在你家小區(qū)門口了?!笔謾C的揚聲器傳出大學摯友周燁的話語,“聽聲音你似乎不在家?”
盧陽停下腳步,心里立時無比驚訝,“額的神!大餅,你不是在太原嗎?神不知鬼不覺的怎么突然來青島了,也不打個招呼!”
周燁用嬉笑的語調說,“前幾天剛辭職,知道你也失業(yè)中,物以類聚嘛!想和你一塊創(chuàng)業(yè),一起打拼,所以來了,你在哪?”
“我說呢,這兩天不知怎么回事心神不寧的,好像要大難臨頭了,尤其是今天,原來是你小子來了,我這第六感覺超靈了,我剛從美術館出來?!?p> “什么?美術館?怎么形容你呢,咱們同學畢業(yè)了都有份工作,你一個失業(yè)青年不急著找工作,居然有心情去美術館,太搞笑了。”
“個人的修養(yǎng)懂嘛,你大學一場,僅僅是為了一份工作掙錢活著嗎?”
“上大學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剛才口誤,挺佩服你的閑情逸致?!?p> “啊!看見一輛出租車,只要不拒載,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