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食其力吧,徐洋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之前在一家音樂餐廳做兼職,晚上六點到十二點,在餐廳客人高峰期的時候工作六個小時。
一個小時十五塊,一天下來,九十塊錢,工資日結(jié),干一天就拿一天的錢,如果有事不去,提前打個招呼就行,這就是兼職的好處。
當(dāng)然,不干就沒工資。
“一天九十塊,一個月下來,兩千七百塊,要攢兩個月的錢,才夠買電腦?!?p> 徐洋暗想。
一臺配置好點的電腦,要五千多快。
這個世界04年江城的人均收入,差不多也就三四千塊,還是一線城市,如果是徐洋所在的二線城市,人均收入甚至都不到三千。
在餐廳做兼職一個月能有兩千七百塊,這個收入也不算低,畢竟只工作六個小時。
當(dāng)然,音樂餐廳也有駐唱歌手,比普通兼職服務(wù)員的工資要高一些,一個月差不多四五千快,但是原身不會唱歌。
其實原身的嗓子不錯,只是從小沒有練習(xí),也不會吉他之類的樂器,做駐唱歌手,當(dāng)然不可能。
徐洋倒是會唱歌,高低音的轉(zhuǎn)換,發(fā)音之類的技巧他都會,雖然原身的嗓子沒練過,但如果他唱的話,KTV水平還是有的。
吉他他也會,雖然原身的手指也沒練過吉他,但只要彈個幾天,他就能找回樂感。
不過,徐洋卻并不想去做駐唱歌手,一來是這個世界的歌,他會唱的不多,他會的全是他那個世界的歌曲。
不可能拿到餐廳去唱,很多歌曲他都沒來得及去注冊。
二來是他只想安安靜靜的,低調(diào)的,做一個幕后,做一名創(chuàng)作者,制作人,甚至有可能開自己的娛樂公司,都可以,就是不喜歡上臺,不喜歡那種被眾人圍觀的感覺。
老老實實的先做兼職吧。
徐洋心里憋屈,這種憋屈感,就好像一個人明明有一座金山,卻不能變現(xiàn),還要被活活餓死。
他決定從明天晚上開始,還是去之前的那家雅思音樂餐廳打工。
雅思音樂餐廳規(guī)模不小,開在市中心的步行街里面,離他們的學(xué)校也沒有多遠(yuǎn),步行的話大概一個多小時,騎自行車也就二十多分鐘。
最主要的是雅思音樂餐廳的老板娘,人不錯,很隨和,對員工和駐唱歌手,還有來消費的客人,都沒有什么架子,給員工的待遇也高,所以生意火爆。
甚至有一些明星,娛樂公司的經(jīng)紀(jì)人偶爾也會來餐廳光顧。
也這是為什么雅思音樂餐廳里,駐唱歌手比其他音樂餐廳駐唱歌手多的原因。
沒準(zhǔn)一不小心,自己哪天就會被某唱片公司的經(jīng)紀(jì)人看中,簽約唱片公司,發(fā)單曲,出專輯,真正走上歌手之路。
……
第二天,上午。
兩節(jié)課上完之后,徐洋就去了音樂系教學(xué)樓,何晴的辦公室。
到了何晴辦公室門口,辦公室的門開著,何晴坐在辦公桌前,不知道正在翻看著什么,徐洋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jìn)來!”聽見有人敲門,何晴抬起頭。
徐洋進(jìn)了辦公室,走到何晴的辦公桌前,很禮貌的沖何晴笑了笑,說道:“何老師,打擾您看書了!”
何晴伸手撫了一下耳邊的發(fā)絲,目光凝望著徐洋,神態(tài)嫵媚,微笑著說:“這位同學(xué),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聲音成熟婉約。
這個學(xué)生她沒有什么映像,應(yīng)該不是音樂系的學(xué)生。
面對何晴的詢問,徐洋有點尷尬,雖然他的靈魂三十多歲,比何晴還大幾歲,但他此時以學(xué)生的身份站在何晴面前,仍然感覺沒有往常那么自然。
這可能就是氣場的原因,不管你心里年齡有多大,有時候依然會受到特定場合和身份的束縛。
就好像楊文靜一接電話,徐洋那句‘媽’,自然而然的就叫了出來。
“何老師,我寫了首歌!想請您看一看!”徐洋說道,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何晴。
“你寫的歌?你好像不是音樂系的學(xué)生吧?”何晴有點訝異,伸手接過徐洋遞來那張紙。
如果徐洋是她的學(xué)生,徐洋說寫了首歌她一點都不會驚訝,作曲專業(yè)的學(xué)生,幾乎每天都會有人寫歌給她看,因為他們學(xué)的就是這個。
但眼前這個少年不是她的學(xué)生,那就是其他系的,也會寫歌,這就讓她多少有點詫異了。
徐洋笑著回道:“何老師,我是編劇系的學(xué)生,叫徐洋,這首歌是我今天剛寫的,您幫我看看唄,看看這首歌有沒有市場!”
何晴就笑了,伸手縷了一下耳邊的發(fā)絲,這似乎是她的習(xí)慣動作,說道:“好,那老師就幫你看看!”
目光落在了紙上。
“煙花易冷?”何晴喃喃道。
看完歌名,目光繼續(xù)往下,
她先看的曲子,小調(diào)式風(fēng)格,全五音階旋律,然后對著歌詞低聲哼唱。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zhuǎn)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rèn)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圖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zhuǎn)身
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
越唱到后面,何晴神色越來越嚴(yán)肅,低聲唱完后,她抬起頭,仔細(xì)的打量起站在他面前的少年。
“這詞也是你自己寫的?”過了好一會,何晴問道。
這是一首中國風(fēng)的傷感情歌。
整首歌凄涼唯美,不僅歌曲意境優(yōu)美,歌詞也意境深遠(yuǎn),出自一個少年的手筆,她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何老師?您別老盯著我看啊!”徐洋被何晴看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笑著說道:“詞也是我自己寫的!”
何晴點點頭,說道:“你這首歌寫得很好,你以前學(xué)過音樂嗎?”
“學(xué)過一點!然后就自己琢磨!”徐洋回答。
“自己琢磨的?”何晴驚訝,這或許就是天賦。
對徐洋,她也是越看越喜歡。
“為什么突然想到要自己寫歌呢?”何晴笑著問。
徐洋隨口回答:“覺得現(xiàn)在沒什么好聽的歌,所以就自己寫了一首!”
“何老師,您覺得我這首歌怎么樣?有沒有市場?”
見徐洋笑著說‘覺得沒好聽的歌,所以就自己寫了一首’,何晴一下就愣住了。
眼前這個少年的笑容,加上他寫的這首歌,仿佛透露出他對現(xiàn)如今國內(nèi)樂壇,那些時代垃圾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