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驚的差點忘記了白熾還在外面等著我的事情,沒想到他對我們?nèi)隽藗€驚天大謊?“他的身世真的對我們來說有那么重要嗎?重要的是,他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們沒有必要再去追究過往了?!蔽覈L試著為白熾辯解,“而且我這次回來是為了陪伴你們,白熾也是,不然的話他存在的意義也就沒了?!北M管我對于白熾的隱瞞感到萬念俱灰,但我還是有很多其他的事沒有處理,Thanes老板的官司,張桀和曲哲的糾紛,莊烯言對白熾的態(tài)度,等等等等,我都必須及時解決。
爸爸讓我冷靜下來,他蒼老的聲音環(huán)繞在我的心底,“你媽媽的筆記主要還透露了,她以前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感知力,家里要是存活著什么異世界的靈體,她都能感知到,甚至都能與他們交談。不過這個秘密她瞞了我?guī)资?,是因為她怕我知道了這個認為她是瘋子??傊诤臀医Y(jié)婚的兩年后,就在這個家里感知到了白熾的靈體所在。那個時候白熾還沒有成形,只是一團星體霧狀的東西。他懇求你媽媽,不要遺棄他,因為他需要一個人類的靈魂來孕育他成形,但他很有可能會殺了孕育他的那個人。他并不想讓任何孕育他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你媽媽自然是堅決拒絕孕育他的請求,但白熾依然不放棄,在長期的堅持和無數(shù)次的‘拌嘴’之后,你媽媽終于同意了,她決定把白熾的靈魂交給你,因為她從白熾那里知悉了你和他的前世,也盼望白熾能和你再續(xù)前緣。白熾也答應了你媽媽的唯一要求,也就是她愿意用她的命換你的平安。白熾說他也可以選擇不殺你媽媽,但我就要必死無疑。你媽媽最后還是選擇了犧牲自己,來換我們的性命。這也是為什么你媽媽會在去世的前一年病入膏肓?!?p> “那為什么白熾他從來沒有和我提到過這些?”我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白熾是無辜的?!鞍谉胍矎臎]告訴過我們,更別說你了。所以我才會在他出生后的一段時間里對他抱著抵觸心理,也拋棄過他,盡管你媽媽再三強調(diào)不要摒棄他。”看來這世上,凡事皆有因果?!拔铱春髞戆谉雽δ闳绱松闲?,而且也履行了和你媽媽的諾言,這么多年,我也漸漸釋懷了。如果白熾再回來,我和你奶奶不計前嫌,會盡所能接納他的。白熾自然也是怕你知道了這些,和他一刀兩斷。畢竟這種事,換誰都會想和他決裂的?!卑谉敕且∽呶覀兗移渲幸粋€人的性命不可嗎?爸爸看出我對白熾的怨念,這次他沒有苦口勸說我原諒他。“你都這么大了,也該明白,事在人為,你的選擇與否,都與他人無關(guān)。”我有些心累,白熾的事我暫時不肯再管了,我只想竭盡所能陪爸爸和奶奶度過這短暫的一月。
白熾估計還在等,那就讓他這個大恩人進來吧。我打開門,什么話也沒說,向他招手示意。白熾不知情我在想些什么,但他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挪著疲憊的身軀飄了過來?!鞍郑棠?,你們真的愿意再次接受我嗎?”他雖然一聲不吭,雙手放在胸前交叉,臉低得都快貼地了,爸爸和奶奶就讀懂了他的悔意,除了爸爸哼了一聲:“看你表現(xiàn)!”奶奶倒是很自然而然地一把抱過他,平滑的臉上笑出了褶子:“你別看你爸的臉色,待會就好好治治他這臭臉!乖外孫......”白熾“不要臉”地補了一句:“現(xiàn)在脫胎換骨了,是你未來的女婿!”奶奶聽到這笑得更得意了。“甭管你是什么,你都是這個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白熾的反應浮夸地我想把他踢回外太空去,他抽抽著鼻子,兩腿筋攣,差點和奶奶磕三個響頭:“奶奶和爸爸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私的人吶!”
我:“我是人嗎?”白熾白了我一眼,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你在莊烯言和Andrew的眼里當然是啦。”一股陳年老醋的味道被打碎,散播開來。我開始主動幫爸爸給后院的葡萄藤除副穗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到了葡萄豐收的季節(jié)。雖然爸爸已經(jīng)殺滅了大量的害蟲,但還是要每天早上和晚上定時噴殺蟲劑來預防新一波的蟲災。蟲子們也并不傻,他們也在覬覦著這豐美的果實?!澳氵€記得你有一年從外地回來,給我們帶來很多不同品種的葡萄的種子嗎?你奶奶差點當做調(diào)味品炒著吃了,要不是我攔下來,還會有今天這些茂密的藤樹嗎?”我其實此刻沒有太多心情談?wù)撨@個,只好隨口附和:“對,對,我在外地就是品嘗了一處葡萄酒產(chǎn)區(qū)的酒,忽然就異想天開,希望自己也能永遠擁有這些果子,所以才頭腦一熱,種到了現(xiàn)在。”
我其實對記憶碎片的來歷更感興趣,為什么媽媽卻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它難道還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嗎?我好奇地問起白熾,他倒是云淡風輕地玩弄我的脖子上的鏈子一邊說:“記憶碎片是我能在這個次元的世界上生存下去的重要元素之一,準確的說,這個東西的主要功能是續(xù)我的命,也可以選擇守護我最在意的人。如果碎片被摧毀,我的所有記憶也隨之消失;記憶沒了,我的整具軀殼和靈魂也會灰飛煙滅。在這個世上我也不再可能復活。我們的媽媽,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在這個家附近挖走了我的母族所埋藏的記憶碎片,而我是萬萬不能缺它們的,我只好像這葡萄藤一樣就此扎根在你家,等待著我成形的機會。后來的事情,爸爸估計都知曉,你問他就行了。
記憶碎片這東西我是不會隨便給任何地球上的人,這就是我的命根子。除非我希望他們能保留我的記憶。但我拜托你交給了爸爸,代表著爸爸他會延長壽命,也會留有我的記憶。如果爸爸他把碎片交給了另一個人,碎片會自動碎裂,我可能不會死,壽命也會縮減。我當年開發(fā)了無人島和記憶博物館,目的之一也是為了能更好的克隆出更多的記憶碎片?!?p> 張桀再次見到我,他的目光逐漸轉(zhuǎn)移到站在我身后的白熾。“艾默默快回來了。你如果不想讓她看到你這個舅舅可憎的面貌,就按我說的去做?!睆堣铍m然還是怕白熾,不敢上前貼臉,“要不要去我的工廠看看?”張桀賭氣說:“有什么不敢?!不過,你現(xiàn)在那破工廠早就被淹了吧?那艾默默怎么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