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決裂
“沈小姐,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舞會內(nèi),沈暮云跟著陸修遠的腳步漸入佳境,兩個人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陸修遠脖子微微越過她的肩膀,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
“說實話,以前我很確定我不認識你,但是現(xiàn)在我不敢確信了?!鄙蚰涸频馈?p> “怎么說?”
“今天晚上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突兀,像是很久以前就相識的一樣?!?p> 她這個人從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藏著掖著。
“我們的確是在很久以前認識的?!标懶捱h道。
“你是說時間太久,我忘了?”
“沒關(guān)系,你會慢慢想起來的。”
“那你呢?這么長的時間,你都記得嗎?”
“也許很多年后,我老到會忘記我的名字,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你。”他答得鄭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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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別墅內(nèi),蘇晚辰用力地敲擊著自己的房門。
“媽,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就這一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p> 然而門外沒有人回答,只有自己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他徹底泄了氣,背抵著房門緩慢地蹲了下去,他仰頭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淺灰色的瞳眸映著窗外冷白的月色。
沈暮云還在等他吧,他知道她一定會等。
忽然那一刻,他似下定了決心一般站了起來,一把拖過書桌旁的轉(zhuǎn)椅。
“嘩……”
落地窗應(yīng)聲而碎,他想也沒想,從二樓跳了下去。
落地的時候,小腿有些微微地骨折,大腿和臉上都被玻璃的碎片劃破,往外滲著血。
但是蘇晚辰已經(jīng)顧不得這些了,跛著腿往舞會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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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蘇晚辰嗎?”
沈暮云已經(jīng)和陸修遠跳到了第四支舞,他們一邊隨著音樂起舞一邊閑聊,像兩個知心的好友。
沈暮云挺喜歡這種狀態(tài),難得地讓她覺得很放松。
“他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當(dāng)然喜歡他?!鄙蚰涸频?。
“我問的可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當(dāng)一男一女成為朋友之后,他們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在“朋友”兩個字前加一個前綴,你覺得蘇晚辰會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我從來沒這么想過。”沈暮云如實回答。
“那如果他想呢?你會拒絕嗎?”
“可是如果他做了我男朋友,那我不就又沒有朋友了?”
沈暮云這個回答讓陸修遠啼笑皆非,她倒是很會算賬呢。
太可愛了,他忍不住撫了撫她的頭。
“所以云云是太珍惜這段友誼了,所以舍不得把它變質(zhì)了,是嗎?”
此時蘇晚辰終于趕到了舞會,第一眼看到的恰好是這一幕。
沈暮云與陸修遠兩個人衣著光鮮地相偎在一起,陸修遠一只手攬著她的腰,一只手撫著她的頭,低頭看她的眼神曖昧,嘴邊帶著他一貫讓人厭惡的笑容。
一瞬間,蘇晚辰看著自己滿身狼狽的樣子,不知道應(yīng)該是個什么心情,委屈、憤怒、還是嫉妒?
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修養(yǎng)和理智,直接朝陸修遠沖了過去,一把拽住他放在她頭上的手,用力地將他扯開。
陸修遠嚇了一跳,“你干什么?”他問。
“我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憑什么對她動手動腳的?”蘇晚辰反問道。
這聲音引得周圍的同學(xué)紛紛側(cè)目。
“我動手動腳?”陸修遠笑了起來:“這里是舞會,我邀請沈小姐跳一支舞罷了,這就叫動手動腳了?再說你是她什么人?人家自己都沒說什么呢,你憑什么跳出來指責(zé)我?”
“我……”蘇晚辰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卻是一個都回答不上。
“你去哪兒了?”此時沈暮云走了過來。
“你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她不解地看著蘇晚辰滿身的傷,和褶皺不堪的西裝。
“我……我有一些事耽擱了。”
“是什么事電話也不接?”
“反正……反正就是有一些事情,你別問了?!?p> 沈暮云有些不爽快,她在這里等了一晚上,還以為他會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沒想到卻是這么敷衍的回答。
“算了,先去把你的傷口包扎一下吧?!?p> 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責(zé)怪他,上前去拉他,想要帶他離開這里。
“不?!彼汩_了她的手:“我說了要和你參加舞會的,我趕來了,我們跳舞吧?!?p>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跳什么舞?”沈暮云皺了皺眉。
“可是你答應(yīng)過我的?!碧K晚辰莫名其妙地執(zhí)拗。
“我是答應(yīng)過,但是你受傷了,應(yīng)該馬上止血,而不是劇烈活動增加出血量?!鄙蚰涸茋烂C道。
“所以你寧愿和他跳舞也不愿意和我跳?”可是蘇晚辰就像聽不懂一樣,一手指著陸修遠質(zhì)問道。
沈暮云:???
陸修遠聳了聳肩:“這不能怪我啊,我只是……”
“你閉嘴?!碧K遠辰大聲呵斥了回去。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沈暮云徹底失去了耐心。
“我無理取鬧?”蘇晚辰忽然冷笑了一下。
一股憤懣涌上心頭,他為了她頂撞自己親媽,為了她不惜跳窗,為了她滿身傷痕趕到這里,看到的卻是她和另一個男人在打情罵俏,現(xiàn)在倒成了他無理取鬧?
“如果說我一定要這樣呢?”他異常地固執(zhí)。
“隨你吧。”沈暮云頭一次覺得他這么難以溝通,她不擅長哄人,留下冷漠的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會場。
只留下蘇晚辰一個人愣在那里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周圍人的目光或同情或不解紛紛落在了他身上,他滿身狼狽,像是一只被人丟棄的哈巴狗。
陸修遠左右看了看,還是轉(zhuǎn)身追沈暮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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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舞會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蘇晚辰一個人坐在長長的臺階上,不知道該去哪兒。
今晚之前,他預(yù)想過很多場景,沈暮云或答應(yīng)或拒絕,但是沒有一種是用這種方式結(jié)尾的。
他將修長的腿擱在臺階上,身體后仰看著頭頂漆黑的夜色,長嘆了一口氣。
他沒看到身后沈暮云正朝他走了過來,手上正拎著一只藥箱。
“唔……”
然而黑暗中,一只大手卻捂住了沈暮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