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來者不善
顧云疏不動(dòng)聲色的皺了眉頭,青鳶更是愣了片刻,眸子里有些怒意。
馮媛打量了片刻,這女子生的傾國傾城,但瞧著顧云疏與青鳶的神情,恐怕此人是來者不善。
“世子。”
女子越過青鳶直奔了顧云疏的面前,面上浮出笑意:“未料到在此能見著世子,真是巧?!?p> 顧云疏見了禮,雖是面上掛著笑,但那笑冰冷不已:“沒想到詔安公主不愛宮中的制衣局,倒是十分喜愛這些民間的布坊?!?p> 馮媛微愣,沒想到在這里竟是能遇到傳聞中的詔安公主阿史娜,真是巧的很。
她前世也聽說過,但卻未有見過。
這位公主的經(jīng)歷坎坷不已,想不到此番還留在宮中。
詔安公主是17歲那年進(jìn)的盛京,是突厥用于與天禹國交好的聯(lián)姻公主。
當(dāng)年,老皇帝共有七個(gè)皇子,大皇子生下來便夭折了。
二皇子在七歲之時(shí)就被其他嬪妃陷害至死。
四皇子則受制于軒世離,在一次戰(zhàn)役中被敵軍的將領(lǐng)砍下了頭顱。
五皇子與六皇子皆為宮女所出,因位分過低,早早便請封為王不在過問奪嫡之事。
現(xiàn)下只遺留下三皇子與七皇子暗中爭斗。
而眼下這位公主當(dāng)初便是與那四皇子定下了姻親,未料到還沒選上黃道吉日便是傳來了四皇子的死訊。
她迫不得已披麻一年,那頭突厥也是不愿將她接回。
兩難之下,皇帝詢問于她,她只道悲痛不已,無心嫁人。
皇帝只得留她到如今,封為詔安公主以表安慰。
青鳶有些不悅:“媛姐姐我們走。”
說罷將衣裳放于阿史娜的手中便是拉著馮媛要走。
“世子?!?p> 正欲抬腳要走的顧云疏轉(zhuǎn)了身:“公主可還有要事?”
“荷花宴便是要舉辦了,不知世子考慮的怎么樣?”
阿史娜面上泛起一抹媚態(tài),她湊近了些道:“世子要考慮清楚了,機(jī)會(huì)過時(shí)不候。”
見馮媛有些微微皺眉,顧云疏不著聲色的退后了一步:“絕無可能?!?p> 青鳶聽出了這話中的貓膩,她拉住顧云疏的袖子道:“哥哥你到底答應(yīng)了這個(gè)老女人什么?”
見顧云疏眉頭緊鎖,阿史娜似也不著急的樣子,她嬌笑著說道:“月支國蠢蠢欲動(dòng),有心之人恐要發(fā)難。世子...留給你考慮的時(shí)間可不多了。”
她自突厥與天禹國交手以來,便已是識(shí)得顧云疏。
眼前的男子在那戰(zhàn)場上意氣風(fēng)發(fā),勢不可擋的模樣她可是見過。
之前與之交手之時(shí),便是心存愛慕,以為是哪個(gè)皇子,才同意和親。
卻不想待她進(jìn)了這天禹國才知曉自己要嫁之人是四皇子,她本就不愿,奈何無法選擇。
誰知這四皇子竟是在一場戰(zhàn)役中身死魂消,又讓她燃起了希望。
她深看了一眼顧云疏離去了,此男子必為她的掌中之物,她倒是不急于一時(shí)。
馮媛瞇了眸子,覺著這詔安公主話里有話,也不是個(gè)任人宰割的樣子,她有些輕信流言了。
見馮媛瞇著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顧云疏出了聲:“青鳶,你便在此挑些衣衫罷。我與馮小姐還有要事商談?!?p> 青鳶胸中憋著一股怒氣無處發(fā)泄,聽到顧云疏如此說倒是舒坦下來。
她努了嘴說道:“去吧去吧,我不給哥哥闖禍了,這邊挑揀完我便回府?!?p> 顧云疏便也不在說什么,拉著馮媛出了布莊。
馮媛沒有準(zhǔn)備,愣了片刻想要掙脫,卻被顧云疏拉的更緊了:“事關(guān)重大,還請馮小姐莫要拘泥于此。”
馮媛面上微微有些惱意,雖說顧云疏如此說,但她總覺著他是故意的。
直到面前又泛起了熱氣,兩人已是坐在“飄銘軒”。
馮媛揉了揉手腕語氣有些不悅:“世子想說什么?若是兒女情長之事,馮媛沒有興趣?!?p> “你便是如此看待與我的?”
顧云疏嘴角浮上笑意,也不知是為何有些愉悅。
馮媛古怪的看了一眼顧云疏說道:“難不成世子是要告訴我,若是世子要娶了詔安公主,讓我不要在意?”
顧云疏有些好笑,他看著馮媛,也不知道她這腦子里究竟是裝了什么。
不過..
對比往日的清冷和疏離,現(xiàn)下瞧著總算是有點(diǎn)女兒家的模樣了。
他將面前的茶推到她的身前才說道:“本世子對突厥的公主無什興趣?!?p> 馮媛毫不客氣的抿了一口茶道:“所以世子想與我說什么?”
“詔安的確想要嫁與我,她的嫁妝便是突厥的百萬雄兵?!?p> 顧云疏放了茶壺,搖曳了手中的杯盞片刻道:“她知我,也知七皇子需要兵權(quán)。這便是她許我的好處。”
這與她有何干系?
她面上一片冷清道:“世子告訴我這些做什么,馮媛沒有興趣?!?p> 她起身欲走,那背后的顧云疏卻接著說道:“若是本世子不答應(yīng),突厥的百萬雄兵必會(huì)聯(lián)手月支國發(fā)難。若是如此,你也不在意嗎?”
顧云疏閃爍的眸子中有些意味不明。
馮媛轉(zhuǎn)過身來,眸中皎潔:“那為何世子不答應(yīng)?”
“換做是你,你會(huì)答應(yīng)嗎?”
顧云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那眸子迷蒙不已,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不會(huì)。”
片刻,她敗下陣來,她又坐回桌前問道:“所以世子打算如何?”
顧云疏卻垂了眸子,語氣蕭瑟:“我已有打算,只是...”
他復(fù)而又笑道:“恐怕兇多吉少?!?p> 他說的輕飄飄,卻讓馮媛的面色變了幾分。
以顧云疏的謀算,沒有什么是能逃脫他的計(jì)算的,眼下他既是如此說,恐怕也是沒有什么把握。
“我能做些什么?”馮媛想了想問道。
而顧云疏卻是搖了搖頭,目光縹緲起來:“活著。”
片刻他又面帶笑意道:“我已是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了,也包括你?!?p> 馮媛出了“飄銘軒”,心中五味雜陳,顧云疏好像什么都與她交代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沒交代。
她心底第一次有了一絲擔(dān)心,總覺得這樣太平的日子過不了多久了。
冬雪見馮媛出來了有些氣悶:“小姐,這世子怎能拉著你就走,光天化日的有損清譽(yù)。”
清譽(yù)?
眼下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恐怕這僵持的戰(zhàn)事很快就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