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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這是哪里?”蘭??粗矍暗囊粔K石碑,扭頭看向賈宇光。
“這個地方……應(yīng)該是個……”賈宇光揉了揉眼睛,想要把眼前這金晃晃的一片擦干。
然而,一切于事無補。
在蘭海和賈宇光面前的,是一塊石碑,而石碑的旁邊,是一條寬十余米,閃著金光的樓梯,直通天際,樓梯兩側(cè)的云海翻滾不停,陽光直挺挺的灑落在樓梯上,刺的二人眼睛生疼。
“應(yīng)該是傳說中的某處”,賈宇光咬著牙說到。
“是你現(xiàn)編的,還是真有這樣的地方”。
賈宇光捏了捏肩膀,“走吧,去看看,總不能,就升天了吧?”說罷,便一扭身向著樓梯走去。
蘭海跟著賈宇光踏上了樓梯,每走一級總是覺得腳下的堅硬中,透著些許柔軟,他有些想要俯身扣一扣,或者去咬一口的沖動。這念頭剛到腦邊,邊又被他打了回去,是不是真金又能如何呢?
拾級而上,陽光灑在身上只是一片溫暖,空中的微風(fēng)輕輕的吹著,一瞬間讓蘭海有些愜意。
“或許,真的已經(jīng)死了?”蘭海腦中忽然回想起曾聽學(xué)校老師講過的一些故事,比如人死之后會進到天國,那里有神仙會去對這個人的一生進行審視,如果多行善事,便能進入天國永享快活,如果作惡多端,便會被神一把扔進地獄。在那里,所有曾經(jīng)做過的惡,都會幻化成實體去反復(fù)折磨那人。蘭海在公司時,常聽同事說起,他這一生浪費的紙張?zhí)?,死后一定會在地獄被千萬張白紙將皮膚反復(fù)劃破,剛待康復(fù),便再劃一遍,直到雪津人亡才會進入到下一層去受折磨。
蘭海想到這話,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如果一會,真的有人來審判他,會不會真的因為他浪費紙張,送他下地獄?
走了許久,久到回頭時,看不清來時路,往前望去,卻也看不到終點。
可兩人并沒有絲毫的疲憊。
賈宇光回頭盯了一陣蘭海,“走吧”,說完便扭頭繼續(xù)前行。
蘭海摸了摸額頭,太陽暖洋洋的,讓他微微滲出了一些汗水。他回想起了這趟旅行的起點,為什么要來,為什么要走下去,他連續(xù)的問了自己許多個為什么。
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對于他來說,沒有答案,他就是這樣,盲目的,不知所謂的,跟著賈宇光走了一路。
就仿佛,他這看不清頭緒的,前半生。
所有的路,都會有終點。不同的是,有的長,有的短。最終,在太陽消失之后,兩人還是來到了樓梯的盡頭……
是茫茫的云海,云濤翻滾,沒有接引的神仙,沒有金燦燦的宮殿,只有一輪月亮掛在天上,風(fēng)還是那樣的微醺,只是變得有些涼,卻還不至于冷。
蘭海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原地坐了下去。
“老賈,這場景,我總覺得有些眼熟”。
賈宇光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
蘭??戳丝窗l(fā)呆的賈宇光,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賈宇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便起身向前走去。
蘭海本能的伸手去拉,手還未觸碰到賈宇光的身體,卻只見賈宇光憑空消失了……剛剛還在翻滾的白色云海,瞬間變成了黝黑的大海,而那月亮正升到了中天。
微風(fēng)還在吹,蘭海的手就那樣虛搭在半空之上。海浪輕輕的拍在腳邊的礁石上……忽然,海面上騰起一陣陣水霧,一群群舞著銀色翅膀的飛魚躍水而出。忽的,一條通體潔白的蛟龍從天際躍出,在月邊來回翻滾……
蘭海只覺得眼前發(fā)黑,身體一歪,便向前倒去。
在碰到冰冷海水的瞬間,蘭海似乎又清醒了過來,然而他已經(jīng)沉入了水中,就那樣一直一直想向下沉去,耳邊,卻又傳來了金屬拉絲的聲音。他沒有掙扎,他只感到似乎,水底,又有著什么,在呼喚著他。而周邊的光,隨著下沉,越來越暗,最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一道光,扎入了蘭海的眼皮。他感到風(fēng)在耳邊瘋狂的刮著……他努力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飛到了天上,而此刻,他卻像一個自由落體般,墜向地面……
他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兩手空空,除了風(fēng),他什么都抓不住,不,其實,他連風(fēng)都抓不住。
可他的視力,卻又忽然得到了提升,他可以看清地面上的一切,他不確定是不是幻覺。因為他看到了賈宇光,賈宇光站在一座黃金搭建的高樓上,他右手提著一個滿身鮮血的僧侶,身后,卻又是一尊黃金的神像。僧侶奄奄一息說著什么……而此時,蘭海卻也又聽清了僧侶的喘息聲。
“殺了我……便是最優(yōu)解了嗎?”
“我不確定,但是,你死了,這一切,才會改變”。
骨頭折斷的聲音,蘭海看到賈宇光沖著自己笑了笑,又揮了揮手。
蘭海的視力又收了回來,賈宇光早已變成了一個黑點,那高樓、那神像因為陽光發(fā)出著金光。而他的耳朵,也不再能聽到其他的聲音,只有耳邊呼嘯的狂風(fēng)。
天,變成了紫色,剛才發(fā)著金光耳朵神像忽的騰空而起,向著蘭海飛來。
最終,神像的頭部撞到了蘭海的胃,又是一陣骨頭折斷的聲音,蘭海的口吐鮮血,神像卻帶著蘭海越飛越高,最終……在天的盡頭,他們?nèi)跒榱艘惑w,他們……開始下落。
謝雨程最終追了過去,他看著這些衣不蔽體的野人,不知所措。他們住在稻草搭成的房子里,喝著瓦罐里的污水,而自己車子的零件,已經(jīng)被他們徹底分解,有的當(dāng)做了床,有的當(dāng)做了擋風(fēng)的門……
一個渾身白布的人站了出來,看著謝雨程,“神已經(jīng)接受了你的禮敬,走吧,外鄉(xiāng)人,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話,就離開這里”。
謝雨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坑底,還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芒。
是的,他是來尋死的,他飛車沖向石柱,他想就此了結(jié)一生。一陣風(fēng)吹過,而此刻,他有些無法描述的感覺……他笑著推開了那人,躍向了那一片金色。
藍(lán)是什么白
這本書,斷斷續(xù)續(xù)寫了三四年……寫作這種事,果然還是要一氣呵成的,三年前的我想寫的故事,與兩年前的我想的故事完全不是一個,而現(xiàn)在的我,想起的又是另一個故事。這三年,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我是想直接爛尾的,可是……如果一本都寫不完,怎么還能去寫其他的故事呢。不如,就這樣匆忙的,胡亂的結(jié)尾吧。 我還是熱愛著寫作的,雖然寫的這些,仿佛亂七八糟的狗屎,但是,我還是會寫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