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花樣作死
次日天明,打著呼嚕酣睡了一晚的張潮被生生餓醒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見早已起床的鄒婧,此刻正坐在銅鏡前描眉畫鬢。一身白色碎花長裙,上身又套了一件白底青花的小褂,清新的裝束,秀麗的面容。
屋內(nèi),香味縈繞,說不出的好聞。張潮知道那是雌甾四烯的味道,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體香。
張潮坐在床上嘆了口氣。
“你醒了啊??齑┮路?,還要去給父母請安的?!编u婧聽見嘆氣聲,轉(zhuǎn)過頭對床上的張潮說。剛剛描好的劍眉,斜入云鬢,說不出的英氣。
真美,床上的張潮悵然若失的想。此時的感覺就像,饑腸轆轆,面前擺了一桌的珍饈,可卻眼饞吃不到嘴。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埑蹦笾掳拖胫?。
化好妝的鄒婧,見張潮還不起床,就拿起桌上疊放整齊的衣服,放到床前。
“快起來了啦,都這么大人了還賴床?!?p> 見床上“胡?!边€磨磨蹭蹭的不起來,鄒婧故作奸笑狀。
“昨天忙了一天太累了嗎?要不要補(bǔ)個回籠覺?”
張潮一聽,嗖的一下跳了起來,像被床燙了一下屁股,手腳麻利的就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哎!你這也太傷人了吧!”鄒婧捏著耳朵,把“胡?!睆拇采狭嗔讼聛怼?p> 張潮抻著脖子喊疼。
鄒婧也不撒手,氣鼓鼓地問“胡?!?。
“從昨晚你就在耍孩子氣,現(xiàn)在我問你,是不是對我不滿意!”
“沒有啊~你這么漂亮,我求之不得,哪里有不滿意的。”
“那你為什么長吁短嘆的,昨天晚上還哭了一晚上?!?p> 張潮耷拉著兩個胳膊,賴賴唧唧半天才張嘴說道:“唉~我實(shí)話跟你說了吧!其實(shí)我不是胡海,那孫子為了逃婚服毒了。而我呢,其實(shí)是穿越過來頂替他的?!?p> “?。磕悴皇呛??那你是誰?”
兩句話說的很籠統(tǒng),前言不搭后語,鄒婧肯定聽不明白啊,只能接著張潮的話茬往下問。
“我本來的名字叫張潮?!睆埑毙囊粰M,把異空間內(nèi)的事情仔仔細(xì)細(xì)的說給鄒婧聽。
鄒婧云里霧里的聽了一通,更迷糊了。就問了個最為關(guān)切的問題——眼下他如何打算。
張潮有氣無力的說,現(xiàn)在的生活和自己原來的預(yù)想有很大出入,自己想回到異空間重選。
鄒婧恍如大悟。
“云山霧罩的說了這么多,原來是要跑??!”
“不是!不~是。我說了,我真不是胡海,敢情前面說的那么詳細(xì),你還是沒聽懂??!”張潮心里懊惱,感覺解釋不清楚了。
“你不是胡海?你當(dāng)我以前沒見過你是吧!”鄒婧氣的把捏耳朵的手升高,疼得張潮齜牙咧嘴。
“你見過我?”
“對呀!雖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禮法上男女雙方成親之前是不能見面的??墒悄銕煾笌銇硖嵊H的時候,我還是在屏風(fēng)后面偷偷地看了你。”
張潮想了想胡海那病懨懨的樣子,心里納悶這幅尊榮也能過關(guān)?
“既然你都見過他了,為什么還同意這門親事啊?長得又丑,身體又差,圖啥???”心直口快的張潮直接問道。
“還不是覺得你,軟軟糯糯的,像個好人?!?p> 張潮無語,什么時候軟軟糯糯也成優(yōu)點(diǎn)了。
“哎,只怪我看走眼,沒想到你是個吃干抹凈,拍屁股就要走的敗類人渣?!编u婧氣憤的說道,手又上揚(yáng)了幾分。
張潮欲哭無淚,前面發(fā)生的事情太過玄幻,恐怕自己說的再清楚鄒婧也理解不了。
正在張潮焦頭爛額,滿心懊惱的時候,鄒婧松開了手,在袖中摸出一柄精巧的短刀。烏金做柄,百煉秘銀的刀身,明晃晃的鋒刃上,閃著寒光。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把丑話說在前面,我可以當(dāng)寡婦,決不能當(dāng)棄婦。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大卸八塊!”鄒婧氣的俏臉通紅,一副銀牙咬的咯吱作響。
大卸八塊!俎上魚肉一般的張潮突然靈光一閃,對啊,讓她把我殺了,我就可以重新回到異空間了,這次我一定把要求提的盡善盡美、嚴(yán)絲合縫,不給“0和1”一點(diǎn)鉆空子的機(jī)會。
主意打定,張潮把心一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隨即扯開上衣領(lǐng)口,閉著眼,別過頭。他倒不是怕死,主要刀芒凜冽,吞吐著寒光,他……怕疼。
“你別激我!”鄒婧氣的握刀的手有點(diǎn)抖。
“啪啪……”張潮閉著眼,拍了拍干癟的胸脯,“來啊~”
“你真氣死我了!”鄒婧揮刀砍了過去,粉紅色刀芒像蝮蛇吐信一般,壓向紋絲不動,一心求死的張潮。
就在刀芒即將略過張潮的一剎那,鄒婧終于還是心軟了,畢竟大婚次日,總不能真做個寡婦吧。她硬生生的收刀半寸,刀芒幾乎貼著張潮的皮膚劃過,在屋里劃了個半圓,轟碎了身后門窗,如匹練一般略向屋外,假山、金魚池、院墻被一分為二,聲音隆隆,摧枯拉朽。
聲音停了,張潮試探著摸了摸周身上下。怎么還是完好無損呢?他睜開眼,原來他還活著,可眼前的景象卻著實(shí)讓他吃了一驚。
門窗早已破碎,一條由淺到深的溝壑延伸出去,將偌大的鄒府豁成兩半。屋外一峰凸起的假山,此刻成了駱駝的駝峰。金魚池內(nèi),滿池的荷花早已被沖擊的七零八落,幾百條躲閃不及的金魚,不再游弋,靜靜地浮在水波上,翻出白色的魚肚皮。遠(yuǎn)處,連亙而起的高大院墻,被攔腰斬斷。
張潮擦了擦汗,他看見,門外數(shù)十個下人漸漸聚攏到金魚池前,交頭接耳,似乎在商議什么,神態(tài)從容,臉上沒有絲毫慌亂。
不愧是大戶人家,下人的素質(zhì)都這么高!哎!不對!跑題了!這破壞力好驚人啊,就是有點(diǎn)偏了,可惜了,不然一定能送我下地獄。張潮心里想著,還想再刺激一下鄒婧,讓她來個一擊必殺。
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氣不過的鄒婧,把短刀收入袖中,掐起張潮的耳朵,就往前院走。她是徹底沒辦法了,打是打不得的,這幅小殘體,碰一下都能出毛病。罵他?那更不行了,罵哭了,誰來哄。
前院正堂內(nèi),四位老人正在兩兩的攀談著,周圍下人手腳麻利的往來其間,伺候著茶點(diǎn)。
轟隆,內(nèi)院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四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只見鄒婧扯著衣衫不整的張潮闖了進(jìn)來。
胡萬祿心說不好,肯定是這孽障又鬧什么幺蛾子了,連忙問鄒婧。
“兒媳婦,這是……”
“你問他!”鄒婧氣鼓鼓地站在堂前,一把將張潮摜在地上,斜仰著頭,嘴撅的老高。
張潮一個趔趄,載倒在地,鼻子重重得磕在地面上。這酸爽直沖腦瓜頂,眼淚不由自主的往外冒。
胡萬祿看著堂上的狼狽的“胡?!睔饩筒淮蛞惶巵恚沂峙e到半空,剛想拍桌子喊一聲孽障。
“啪!”鄒元毅搶先了一步,花梨木的堂桌上,兩人喝茶的杯盞被震的跳了起來。
“有你這么跟公公說話的嘛!一點(diǎn)禮數(shù)都沒有?!编u元毅故意提高音量吼了一嗓子鄒婧。
鄒婧雙腿微曲,應(yīng)付性地對著胡萬祿夫婦各行了一個禮。
“兒媳給公公婆婆請安。”
請完安,仍舊氣鼓鼓的站在那。
鄒元毅起身,過去把“胡?!狈隽似饋?。自己的女兒什么脾氣自己是知道的,她從小習(xí)武,性格張揚(yáng)又跋扈,即使吵架了,她也吃不了虧。當(dāng)然也正因為這性格,讓她遲遲未能出嫁。
張潮被扶了起來,鼻子的酸爽勁還沒過,眼睛仍舊睜不開,兩眼角不斷有大顆的淚滴被擠出來,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鄒元毅輕輕拍著“胡海”的后背,和聲說道:“賢婿啊,先別哭了,有什么委屈跟老泰山我講,我來給你出氣!”
這話有一半是說給胡萬祿夫婦聽的,畢竟人家的兒子哭的和淚人一樣。
胡萬祿一聽這話也明白其中的意味,因為被搶先了一步,只能跟著鄒元毅的節(jié)奏。他先尷尬的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右手,然后起身說道:“老親家,想來是逆子的不是。兒媳婦啊,受了什么委屈跟公爹我說,我拿大耳刮子扇他,給你出氣?!?p> 鄒婧的母親鄒張氏,趕忙起身打圓場,“嗨,小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再說新婚燕爾的能有什么事。你倆一個岳丈,一個公爹,說話一個比一個嗓門大,再把孩子嚇著。好了,時辰也不早了,開飯吧!昨天忙了一天,只喝了一肚子的酒,東西都沒吃幾口?!?p> 兩個老頭齊聲說好,互相客氣著就把這尷尬壓下去了。
偏廳內(nèi),下人早已備好一桌低調(diào)而又樸實(shí)無華的早飯。
眾人按順序落座,張潮挨著鄒婧。
張潮看見滿桌吃食,才想起自己穿越過來到現(xiàn)在,水米未進(jìn)。有事吃飽再說,干飯要緊,便抄起筷子開動。
一旁鄒婧看了看眼前的海參燕窩粥,里面的海參她不喜歡吃,就夾了起來,負(fù)氣的扔到“胡?!钡耐肜?。
張潮也不嫌棄,直接扒拉到嘴里,嚼了起來。
鄒婧又把桌上的什錦蒸蛋扯到面前,什錦上面是一片用來點(diǎn)綴的香菜葉,她撇了撇嘴,又把香菜葉扔到了“胡?!蓖肜?。
張潮照單全收,來者不拒。他是真的餓了,起初還有所顧慮,怕干飯的樣子不雅,后來看大家都默不作聲的在吃飯,鄒婧還頻頻給自己夾菜,就沒什么顧忌了。愛吃什么就扯到面前,就著盤子直接往嘴里扒拉,就像餓死鬼托生一般。
主位一旁的胡萬祿看不下去了,瞪了“胡?!币谎?,示意讓他收斂一下。光顧著干飯的張潮根本沒看見,吃的興起,把礙事的長袖挽起來,直接要上手。
胡萬祿急了,正要拍桌子,卻又被鄒元毅帶了波節(jié)奏。
鄒元毅輕輕地攔住了胡萬祿,努努嘴,示意他看看鄒婧。
這鄒家大小姐,吃相確實(shí)也比“胡?!焙貌坏侥睦锶?,愛吃什么,就拉到面前,但是吃兩口就膩了,順手推給一旁的“胡?!?,接著去桌上搜索下一個目標(biāo)。
這兩個孩子倒是還蠻般配,兩個老頭對望一樣,苦笑著搖搖頭。
飽餐過后,眾人回到正堂小憩。下人們又把應(yīng)季的水果端了上來,整齊的碼放在每人身旁的桌子上。
鄒婧拿了個血橙剝了起來,邊剝邊用果皮輕輕地去丟不遠(yuǎn)處的“胡?!?。其實(shí)她氣已經(jīng)消的差不多了,但是又不能主動去討好“胡?!保⒆勇?,總歸是有點(diǎn)小傲嬌的,這種看似挑釁的舉動,其實(shí)恰是在主動示好。這時候張潮要是接住果皮,輕輕地扔回去,兩個人嬉笑著互扔幾個來回,事情就翻篇了。
可張潮只顧想回異空間的事情,沒有理會她的另類妥協(xié)。
鄒婧一看自己都主動去撩持你了,你還端架子不理我,小脾氣又上來了,手上的力氣驟然加重。
張潮吃痛,側(cè)過身去,只拿后背對著鄒婧。
鄒婧火起,又要伸手去袖子里面抽那把短刀。
胡萬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看兩人又要吵架,伸手就要拍桌子,罵“胡?!?。
“啪!”聲音響處,又是鄒元毅。
“胡鬧!還有沒有一點(diǎn)貴為人婦的樣子?”
鄒婧委屈地看了一眼鄒元毅,又恨恨的看了看“胡海”,沒說話。
鄒元毅給鄒張氏遞了個眼色,鄒張氏心領(lǐng)神會。隨便說了幾句緩和氣氛的話,然后就硬拉著鄒婧往內(nèi)院去了。一方面,分開兩人,避免事態(tài)升級,另一方面也著急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剛結(jié)婚次日的兩人,關(guān)系就這么僵。
“賢婿,我在百武會調(diào)運(yùn)司給你謀了個差事,正好今日得閑,讓建南帶你過去熟悉下。”
二人走后,鄒元毅仍舊和善的對“胡?!闭f著自己的安排。
張潮一聽要外出,正遂心意,就拜別了鄒元毅、胡萬祿,跟著鄒劍南出府去了。
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同鄒婧的暴脾氣不同,鄒劍南性格溫和,談吐儒雅,舉手投足間頗有儒俠風(fēng)范。
借著閑聊,張潮了解到。
神武帝國自文帝開始,大權(quán)便落到了百武會的手里。百武會,四元老、十六庭柱、八十奏議,共百人,均是各門閥宗主、門派掌門。而鄒元毅就是四元老之一,河間門閥宗主。
交談間百武會辦公地——尚賢宮,到了。
這是一片占地數(shù)頃的宏偉建筑群,風(fēng)格頗似秦漢。
高大的黑漆宮門之外,十幾名披甲衛(wèi)士持戟而立,端莊肅穆。
張潮跟在鄒劍南身后往宮內(nèi)走,雄偉壯觀、氣勢磅礴的百武歸一殿橫亙眼前。繞過主殿,是許多星羅在主殿四周的偏殿,廊腰縵回,五步一樓,十步一閣,把張潮都繞暈了。
終于,兩人來到了調(diào)運(yùn)司。
殿閣空曠,只有幾張桌子,上面雜亂的堆著如山一般的公文。幾個朝服模樣的官員,弓腰圍在總提調(diào)官龔學(xué)偉左右,一臉的諂媚。
人群中的龔學(xué)偉,仗著自己老子龔正是潛江派掌門、百武會奏議,仰靠在椅子上,雙腳往桌子一搭,面色得意的聽著奉承話。遠(yuǎn)遠(yuǎn)看見鄒劍南走了進(jìn)來,趕忙起身。
“鄒兄。”
“龔兄。”
“有什么要關(guān)照兄弟的?”龔學(xué)偉摟著鄒劍南的肩膀問道。
鄒劍南是個很儒雅的人,臉上仍帶著笑,可嫌惡的情緒連一旁的張潮都感覺到了。
“哪敢,哪敢。我是奉家父之命,帶我妹夫來調(diào)運(yùn)司赴任。來,我為你引見。”鄒劍南邊說邊伸手拉過“胡?!保槃荻兜艏绨蛏系南特i手。
“胡海,我妹夫。”
“這位是龔學(xué)偉,調(diào)運(yùn)司總提調(diào)。”
兩邊都介紹完,鄒劍南對龔學(xué)偉說道:“我妹夫剛來武都沒多久,一切就多勞煩你照應(yīng)了?!?p> “好說,好說?!饼弻W(xué)偉一臉的漫不經(jīng)心說道,說完又補(bǔ)問了一句。
“什么官職啊?”
看他一臉欠揍的表情,連張潮都有點(diǎn)火起。好在鄒劍南涵養(yǎng)極好,臉上仍舊帶著笑。
“副提調(diào)。”
就在這時,一個河間門閥的門生跑了進(jìn)來。
“長公子,我聽說您來尚賢宮了,就趕緊跑了過來。這幾日主公不在,積壓了很多的奏表,有幾件還是極為要緊的?!眮砣松蠚獠唤酉職獾恼f。
“無妨,我去看看?!?p> 鄒劍南對著“胡?!?、龔學(xué)偉二人說了聲你們先聊,就走了。
龔學(xué)偉撇著嘴、斜楞著眼打量了一下張潮。
“哪兒的人啊?”
“地球。”張潮厭惡的吐出兩個字。說實(shí)話,也就是他不想在這個世界久待,不然以前世自己那火爆性格,肯定要讓這癟犢子知道知道,什么叫東北大哥。
“什么窮鄉(xiāng)僻壤的破地名啊,沒聽過啊,你自己找個地兒坐吧?!?p> 龔學(xué)偉說完,又仰到椅子上,癱著去了。圍在他周圍的幾個調(diào)運(yùn)司官員,對著張潮遙遙的致意,仍舊一臉諂媚。
張潮對著他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找個地方就坐下了,也不管有人沒人。
剛一坐下,張潮就聞到了一股酸味。
“艾瑪,這幾年去鄒府提親的人踢爛了門檻,什么富家公子啊,門派少主啊,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結(jié)果最后讓這鄉(xiāng)巴佬截胡了,這可真是造化弄人?!?p> 做作的聲音,輕佻的言語。張潮不用看都知道是誰說的,看來這龔學(xué)偉也踢過鄒府的門檻。
張潮摳了摳耳朵,覺得還是暫避鋒芒吧,畢竟淬體境一重,相當(dāng)于剛捏完角色的1級號,還是不帶新手禮包的那種。
可龔學(xué)偉卻仍在繼續(xù)挑釁。
“你們在感知下這鄉(xiāng)巴佬的修為,淬體境一重,什么概念?我開襠褲還沒脫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淬體境一重了。鄒老唉~河間門閥宗主,門庭煊赫咱就不說了,那可是神武帝國站在權(quán)利和武道頂峰的人啊,怎么會讓這種廢材入贅?!?p> 我忍,張潮臉憋的發(fā)紫。
龔學(xué)偉一看“胡海”認(rèn)慫,興致更高了,竟然起身走了過來,低頭蔑視的看著他,伸手指點(diǎn)。
“你們看看他,相貌丑陋、形容猥瑣,說他是歪瓜裂棗那都是糟踐東西。怎么比得上我……我們武都的少爺、少主。天吶,猥瑣丑男配美女,這是哪個沙幣想出來的組合,東熱看多了嗎?”
我忍不了了!張潮拍案而起,迎著龔學(xué)偉那輕蔑的目光嘶吼道。
“你瞅啥!”
龔學(xué)偉瞇縫著眼,輕蔑笑了,手輕輕地拍了拍腰間的佩劍,貫識境三重的修為外放,自以為同輩翹楚。
“怎么?比劃,比劃?”
張潮一看佩劍,眼前一亮,真是瞌睡來枕頭,想啥來啥。
“來啊~宰了我!”
龔學(xué)偉略微怔了一下,說騷話還可以,宰是不可能宰的,畢竟鄒元毅這座大靠山擺在那,看氣氛剛到這了,不動手,又收不了場。
張潮一看他不動手,就知道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草包,平時仗著身世欺負(fù)欺負(fù)老實(shí)人還行,碰見不要命的,還是有點(diǎn)慫。
不行,還得再刺激一下他,不然這慫包龜鳥蛋不敢動手。
“你個廢物,給你機(jī)會你不中用啊!”張潮伸手在龔學(xué)偉臉上有節(jié)奏的拍了兩下。
龔學(xué)偉瞇縫的小眼此刻瞪的溜圓,眼看就要動手。
張潮順勢伸脖子過去,臉微側(cè)。意思是,你直接把我腦袋砍了去。
“啪!”
龔學(xué)偉一巴掌扇了過去,張潮輕盈地飛了起來,糊在了墻上,像一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