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干什么!”
女子冷漠疏離的話語……
魏寧將手中的冷晶石插入洞壁并沒有說什么,可能是常年的隔閡似乎是將他的喜歡消磨殆盡,又有誰會愿意一直被冷眼相待。
“你既在我身上撈不著好處,便放了我吧。”
女聲沙啞卻又倔強(qiáng),聽到這里少年動作一頓,他知道,那日九長老特地尋來幾塊冷晶石,為的就是吊住嬰落的神魂,她的肉身一旦離開洞穴、必死無疑。
“姥姥說的沒錯,縱是自裁也莫要落入卑劣的修士手中……”
“你既不愿放我走,那便殺了我吧!”
“整日受這玄鐵折磨,倒不如死了痛快……”
魏寧手腳僵硬,只覺得一柄長劍利刃刺中心房……
這玄鐵上用的是他的情絲……
卑劣的修士……
當(dāng)真是卑劣……
或許二人本不該相識……
又或許,自己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
“可惜了,我是個卑劣的修士。”
魏寧神色如常,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他不悔自己救了嬰落,卻后悔師尊救了他;
他不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宣布放棄嬰落了,卻又為什么總被她困住陷入無盡的怪圈。
只要有關(guān)瓔珞的事情,自己總是條件反射的沖上去擋在她的身前,可明明已經(jīng)斬斷情絲了啊……
他痛苦的捂住心間,那里若有若無的疼帶動著隕玄鐵閃動著。
少年冷漠的望著蜷縮在地痛苦掙扎的嬰落,不知何時淚水已然滑落。
若是那日死的是自己便好了,也難怪九長老如今這般的恨。
他眼角微紅第一次這么無助,往后的日子失去了盼頭,魏寧只能不斷逼著自己成為師尊那樣,將宗門抗在了肩頭。
世人皆知天宗宗主潛心修煉、閉關(guān)百年,其門下大弟子更是驚才絕艷了,愿稱之為亙古第一人、最年輕的化神期怪物,也是修仙界千年來最有可能飛升成仙的天命之子。
彼時的魏寧已然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他手執(zhí)寂煌劍自一片焦土中緩步走來,眼底冰涼再無神色……
空中飄著散落的彩云依舊廣闊無垠、大海翻涌著掀起滔天巨浪望不盡邊際;天宗似乎與平時沒有什么不同,香火還在延續(xù),一屆又一屆的好苗子被選入、更新?lián)Q代……
……
“小游星,你惹上大麻煩了~”
烏魘勾起嘴角依舊笑著。
“這夢境我可不敢收,要不你現(xiàn)在就把蛇妖還回去算了?!?p> 我回過神,臉色一片慘白……
只見嬰落手指輕顫似乎要醒了一般,本仙趕緊拖著烏魘跳了出去,生怕他這死人味嚇到白蛇。
“我告訴你,敢出去亂說我就把你掐死,老大叔管好嘴,九重天如何都懷疑不到我冥界頭上。”
我揪著烏魘的衣領(lǐng),開口警告。
“你這臭小妮,就會使用蠻力!我看你往后如何嫁的出去!”
我一把松開烏魘,霎時感受到一陣渾厚的仙力波動,心中暗道不好。
嬰落雖丟了顆半神內(nèi)丹,但她魂魄齊全,我將她塞入輪回,來世可入人道,也不會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但若是被九重天抓回去依舊圈禁在降安山那消散便是遲早的事,魏寧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但他還是遲遲不來冥界詢問投胎事宜倒是奇怪了。
自從得了火神傳承,我的五覺變十分靈敏再加上之前吃了吸神丸,刻意隱藏便不易被大能發(fā)現(xiàn),但烏魘不同,他的氣息渾濁古怪,隨隨便便就能被揪出來。
想到這,我和烏魘對視著……
“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
本仙掐了下手指,提起烏魘便吸進(jìn)了奉巖葫蘆里。
“秋明……”
烏魘獨特的嗓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陣陣幽怨的回聲。
真是可憐啊……
我撫著胸口呼出氣來,下面本仙就要干大事了。
“轟隆隆”
周遭狂風(fēng)大作、天空霎時昏黑一片,不可名狀的力量夾雜著層疊的烏云直通云霄,看這樣子天上那位要來了;我自是知道時間不多了,起身迅速翻進(jìn)了窗內(nèi)。
卻見小女子口中念念有詞、揮動著手拼命的尋著什么。
“嬰落,你怎么了?”
我觀天色心下著急,卻還是耐心的問她。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嬰落面色煞白、眸間無光,卻有滴滴血淚沿著臉頰滑落,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十分瘆人。
本仙也來不及震驚,上前抱起她便快速離開了客棧,拼命的向著人氣多的地方跑。
不知是飛了多久,我累的氣喘吁吁,卻見遠(yuǎn)處亮起一片星星點點,搖曳著映入眼簾。
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一朵朵飄蕩在水面的花燈釋放著晶瑩的碎塵,為亡靈指引前方的道路。
“這……”
嬰落忽的張開雙眸,猶如凡間詐尸一般另我虎軀一震;她掙扎著想要上前,瞧孩子這幅執(zhí)著的模樣,我一咬牙還是帶著她落了地,或許嬰落要找的人就在下方呢?
小女子方才解除束縛便跌跌撞撞爬向了水邊,淺色秀發(fā)散落一片、不知是哭還是笑。
本仙環(huán)顧四周,多種氣息混雜,我和嬰落一個半死不活、一個毫無生氣,當(dāng)真是躲不過去……
想到這我轉(zhuǎn)身去為嬰落買了一盞淺粉色的蓮花燈,小心翼翼的遞了來。
嬰落如獲至寶般雙手捧著花燈,感受著燭火的溫暖,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就連她白色的瞳孔也仿佛一夕之間恢復(fù)清明……
但很快,溫馨的時光便被打破了。
卻見遠(yuǎn)處一點光芒踏著云霞而來,刺目的叫人看不真切……
“火神傳承?”
那人似乎有些疑惑。
還沒回過神,一道碎塵霎時扔來將我震飛數(shù)米遠(yuǎn)。
“咳咳咳……”
本仙只覺得心間一痛,大口大口咳著血。
周遭的百姓見我這樣似是受到了驚嚇慌忙的四散而逃,獨留我一人艱難起身,抬手拭去了唇間鮮血。
光暈之下,男子身著一襲錦衣、墨發(fā)高高束起,冰冷的眼神睥睨蒼生,他手持寂煌劍、筆直的立于空中,周身釋放的威壓另我再次跌倒。
“青鳶?”
低沉的嗓音如同呼嘯的風(fēng)雪,語調(diào)中卻夾雜著更多的疑惑。
聽到這個名字我瞳孔不禁一縮,渾身都在顫抖,連魏寧……竟也見過我嗎?
那位大能收斂仙力瞬間落了下來,也顧不上我徑直向嬰落跑去。
少女這才緩緩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