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編號404【11】教訓(xùn)墨家,霍斯攤牌
“咕嚕咕?!緡9緡!?p> 臭烘烘的水池一個(gè)勁兒往上冒著氣泡。
突如其來的發(fā)難,讓墨隨安猝不及防,他使勁扒拉著身邊的石塊,爭取讓自己不掉下去,他掙扎著想起身,可半天只能瞎撲騰,一點(diǎn)反抗之力都沒有。
這是墨隨安第一次真正領(lǐng)會到墨傾的“粗暴”。
在墨隨安覺得自己即將被嗆死時(shí),墨傾驀地揪著他頭發(fā)往上,他的腦袋脫離水池,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你——”墨隨安欲罵,眼睛通紅,布滿血絲。
可他剛一張口,腦袋又被墨傾按了回去。
“咕嚕咕嚕——咕嚕咕?!?p> “墨……”
再次抬頭,墨隨安嗆得半死還不忘了罵人。
然而下一刻,他的腦袋又被按進(jìn)水里。
“咕嚕咕?!緡9緡!?p> “……”
如此反復(fù)四五次,墨隨安被折騰得精疲力竭,再多臟話憋在胸腔里,也無力吐出一句。
他被墨傾扔到地上。
天旋地轉(zhuǎn)中,墨隨安深深呼吸,胸膛一起一伏,他虛弱地睜開眼,視野里映著墨傾無所畏懼的眉眼,難免心梗,他開口:“你知道后果嗎?”
“這種把人分三六九等的家,不待也罷?!蹦珒A掏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沾了水的手指,“張口家族,閉嘴顏面,我都替你嫌累?!?p> 深沉夜色里,門被推開,墨夫人披著一條披肩出來,視線在庭院里張望,一眼注意到渾身濕漉漉躺倒在地的墨隨安,大驚失色,跌跌撞撞跑過來。
“隨安!”
墨夫人在墨隨安身邊蹲下,彎腰去扶墨隨安。但墨隨安太重了,她扶不起來。
嘗試了幾次,墨夫人陡然注意到旁邊的墨傾。
墨傾坐在水池旁的石塊上,一腿向前伸,另一條腿踩著石塊,手里捏著紙巾,袖口明顯濕了一塊。
墨夫人不是傻子,馬上聯(lián)想到前因后果,質(zhì)問:“墨傾,是你干的?!”
“是我?!?p> 理直氣壯的兩個(gè)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把墨隨安從水池?fù)粕蟻淼亩魅恕?p> 許是過于心疼寶貝兒子,墨夫人情緒直接炸了,顧不得對墨傾的懼怕,徑自沖過去:“你是不是瘋了,你回來時(shí)我怎么跟你說的——”
她說著就要推墨傾。
就她那點(diǎn)殺雞都費(fèi)勁的力氣,墨傾連避都懶得避,手一擋把人拂開。墨傾本是隨意一揮,墨夫人卻踉蹌了兩下,一個(gè)沒穩(wěn)住,栽倒在水池里。
墨傾:“……”
百年前的婦女彪悍起來能令整條街聞之色變,連她都得躲著走才行,怎的現(xiàn)如今的婦女都變得此般嬌弱了?
水池的坑不足膝,但墨夫人跌落后一直在撲騰,一連被嗆了好幾口水。
墨傾看不下去了,嘖了一聲,把人從水池里撈上來,讓她跟墨隨安作伴。
墨夫人渾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嘴里卻不閑著:“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回來。丟人現(xiàn)眼,惹是生非不說,還攪得家里不得安寧,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她的話越來越難聽。
墨傾聽見了,卻不惱不怒。月光之下,樹影婆娑,地面虛影斑駁,她身形筆直,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她眼里沒一絲感情,冷淡看了這邊一眼:“江夫人?!?p> 墨夫人聲音陡地消失。
自她嫁入墨家,就無人再記得她姓“江”。
“一個(gè)對家族沒有價(jià)值的人,活著不如死了。”墨傾一字一頓地說,“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如果連你都覺得這邏輯沒問題,不該細(xì)思極恐嗎?”
說完,墨傾沒有再看墨夫人和墨隨安的反應(yīng),走了。
*
墨傾的那番話,顯然沒起什么作用。
對墨傾敢向墨隨安動手一事,墨夫人勃然大怒,得知其中緣由后更是難以置信,當(dāng)即就去醫(yī)院將事情添油加醋地同墨達(dá)茂說了一番。
失散已久的女兒,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言行舉止皆不過關(guān),本就是讓家族蒙羞的事。
如今得知她在外舉止輕浮放蕩,被挑破后不僅不心虛、反思,反而惱羞成怒向親弟弟動手,這怎么能容忍?
墨達(dá)茂怒火滔天地讓墨傾去一趟醫(yī)院。
當(dāng)天下午,墨傾打車前往醫(yī)院。
烈日當(dāng)頭,陽光炙烤著地面,下了車,熱氣迎面翻滾而來,墨傾皺了皺眉。她覷見路邊的便利店,遲疑了下,去買了一根雪糕。
進(jìn)住院部時(shí),墨傾雪糕吃到一半,一抬頭,跟霍斯撞了個(gè)正著。
霍斯倒不意外,目光在她的雪糕上停留一瞬,問:“你來看墨達(dá)茂?”
“嗯?!?p> 霍斯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正好有點(diǎn)事找你,你先跟我來?!?p> 說完轉(zhuǎn)身又上了樓。
反正早晚見墨達(dá)茂都一樣,墨傾沒有說別的,跟著霍斯往樓上走。
而——
在他們前往五樓時(shí),墨隨安剛從四樓墨達(dá)茂的病房里出來,正好瞧見他們倆的身影,不由得愣了愣,繼而狐疑。
——她才來醫(yī)院幾次,就在醫(yī)院也勾搭了一個(gè)?
想至此,墨隨安就怒不可遏,沉著一張臉,尾隨而上。
*
還是那一間包年的VIP病房,沈祈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依靠各種機(jī)器續(xù)命,沒一點(diǎn)蘇醒的跡象。床頭柜旁多了一個(gè)花瓶,插著幾支不同類型的花。
霍斯關(guān)了門。
墨傾走到花瓶旁,伸手去碰百合花,手指捏著花梗,“吧嗒”一折,剛綻開的百合花就折在了她的手里。
霍斯臉色黑了黑。
“找我什么事?”墨傾捏著百合,輕嗅著香味,皺眉,手一抬將其扔到垃圾桶里。
“管好你的手。”
霍斯吸了口氣,沒忍住說了她一句。
“嗯?”墨傾沒反應(yīng)過來,反手又折了一支玫瑰,注意到霍斯更黑了的臉色,晃了下手里的花,“你指這個(gè)?”
“……”
霍斯沒說話,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墨傾便將玫瑰扔到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說吧。”
畢竟正事要緊,霍斯沒再跟她掰扯這等小事,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阕蛲砣チ伺馁u會?”
“去了。”
目光凜然地盯著墨傾,霍斯語調(diào)一沉,篤定道:“那一套針灸針是不是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