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兩位侍女松開手中的少女,便要往回走去,不料卻一頭撞在了一名男子的胸膛之上,抬頭望去頓時大驚失色地跪在地上說道:“顏桓王子殿下,請恕罪?!?p> 顏玹也是抬頭望去,大哥顏桓果然站在不遠處,只見他依舊是一幅醉醺醺的模樣,身形搖搖晃晃。
顏桓也不客氣,直接一把甩開跪在地上的侍女,嘴里還怒聲道:“滾開!”
說完,直勾勾地往顏玹面前,那個竟圍了一層白布的少女走來。
“喲,這么水靈的小臉蛋啊,來陪本王子玩玩吧!”顏桓徑直走到跟前,看見少女那一邊完好無缺的側(cè)臉,頓時心生歹意,說道,說話間還帶著濃濃的酒氣。
顏玹頓時心里警惕了起來,還不由得他說話,只看見顏桓的手正欲朝著那位少女的位置抓來,看樣子是想扯下少女的那一塊遮羞布。
“大哥,”顏玹用手很自然地接住了顏桓伸過來的那一只手,試圖叫醒正在醉酒狀態(tài)中的顏桓。
被阻攔下來的顏桓,這才注意到顏玹的位置,咪了咪眼睛,看向后者,道:“玹弟,你也在啊?怎么?想搶我的女人?”
“哥,你喝醉了。”顏玹連忙上前攙扶住顏桓,說道。
可卻沒想到,顏桓可不領(lǐng)這個情,一把將個頭才到自己胸前的顏玹給推開,頓時皺起了眉來:“一邊去,小小年紀你,還想搶哥哥的女人?”
顏桓說著,手中居然還憑空出現(xiàn)了一把劍。
顏玹看到這一幕當下也是一驚,連忙帶著邊上的那個女孩向后撤去,生怕現(xiàn)在喜怒無常的顏桓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不過,顏桓未曾擁有姐姐所送的那含有空間魔法石的錦囊,他的寶劍是從何處召喚而來的?
遠遠盯著顏桓握著劍的手中看去,顏玹很快地便看出了端倪,在前者的無名指上,有著一枚散發(fā)著些許彩色光芒的戒指,看那光芒與自己錦囊中的彩色寶石如出一轍,想必應(yīng)該也帶有著空間之力。
目光下移,再看到前者手中的寶劍,整體由青色,黃色和黑色所構(gòu)成,劍柄的位置黑色兩邊上包裹著一層淡黃色的金屬,青色的透亮劍刃上還有著貫穿全身的一道淡黃色波紋,在太陽的照射下通體有著很多的小高光,看上去極為精致,應(yīng)該是一件威力強大的靈寶。
回想起皇室武器中萬管家所透露的消息,這寶劍想必就是幻炎劍。
一看場面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兩位侍女更加是嚇得臉色慘白,但顏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身后的那個女孩,是他必須要救下的人。
“你要對我下狠手?”顏玹看著面前的顏桓,后者此刻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感覺,令他感到十分的陌生。
此刻顏桓的眼睛里確實飽含著很多的憤怒,這些憤怒是從何而來,顏玹暫且不得而知。
“顏桓!你要做什么!”此刻在顏玹房間的不遠處,一道房門被打開來,顏雨的聲音從中傳來。
持劍的顏桓也是被這道聲音給叫停了下來,臉色逐漸猙獰的趨勢也快速收斂了回去,立馬有表選出一臉醉醺醺的樣子,呈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中。
“啊,沒什么,我和玹弟鬧著玩呢?!鳖伝赣昧λα怂δX袋,牽強地說道?!鞍パ秸媸呛鹊煤苛耍疫@就回去歇息咯?!?p>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顏玹臉上寫滿了疑問,看樣子,顏桓這醉酒,八成是裝的了,可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一陣微風吹來,顏玹打了一個寒顫,正值早春的北方地區(qū),在沒有下午那等太陽的照射下,氣溫還是很低的,轉(zhuǎn)身對顏雨說道:“沒什么事,謝啦,姐。”
顏雨顯然也是看見了顏玹打了個哆嗦,也沒有過多的追究,只是最后叮囑了一聲,便又關(guān)上了房門。
顏玹也不再猶豫,趕忙關(guān)上了房門?;剡^身來,第一次和一個里面一絲不掛的少女共處一室的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叫什么名字?”半晌,顏玹才擠出這幾個字。
同樣是沉默了半晌,一個聲音顫顫巍巍地傳來:“禾凝?!甭牭蒙倥泻棠?,顏玹才敢略微將目光往少女身上移動,這才發(fā)現(xiàn),少女的雙手一直背在身后,想必是被綁了起來。
顏玹正欲上前,幫禾凝松綁,但一靠近到她的危險位置的時候,禾凝也嚇得猛得往后一縮,蜷縮在墻腳,用柔弱又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不要傷害我!”
聲音很甜,但是卻帶著顫音,原來是禾凝的身體在不住的發(fā)抖,而且抖得很厲害,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害怕,可能都有吧。
顏玹快步地走向自己房間的衣柜,一邊取出一件寬大的冬衣,一邊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p> 取出衣服之后,顏玹解開手上那件冬衣的扣子,走向禾凝。
沒有感受到少年言語中的惡意,禾凝似乎也沒有那么緊張了,但依舊沒有站起身來,也沒有再說話。而是開始用眼睛時不時的偷喵顏玹。
顏玹再次走到了禾凝的周身,這次她沒有出現(xiàn)那種激烈的反抗。
顏玹將她扶起,感受到了后者身體上傳來的冰冷和顫抖,都略微感到驚訝,對著她說道:“你總要把衣服先穿上吧?”
見禾凝并未反抗,顏玹走到了她的身后,但后者的眼睛也一直沒有離開,警惕地看著自己。
顏玹看見,身后綁著她的絲帶,被系成了一個蝴蝶結(jié)的形狀,再加上那跟絲帶上印著的圖案,這讓顏玹想起了圣誕時受到的禮物,也是如此綁著。
隨著顏玹拉開了蝴蝶結(jié)的末端的,被系上的結(jié)一下便是打開,也就是在一瞬間,禾凝身上的浴巾失去了原有的束縛,從禾凝的身上滑落。
一時間,房間里面春光乍泄,羞澀的少女一絲不掛地展現(xiàn)在了顏玹的面前。
“??!”禾凝尖叫一聲,趕忙側(cè)過身來,雙手護住身體的重要部位,看到顏玹手上拿著的冬衣,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衣服,套在了身上。冬衣很大,可以蓋過少女的臀部。
顏玹一時間大腦也是一片空白,愣了一會之后,這才木訥地想起還沒有拿褲子給禾凝,又趕忙去衣柜拿褲子和襪子。
回過身來時禾凝已經(jīng)是系好了上衣的扣子,站在墻角處,下身露出修長白皙的腿,盡管和顏玹年齡相仿,還未曾到達成熟的年紀,但不難看出她的身材比例很好。
禾凝用自己完好的右臉對著顏玹,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女羞紅的臉頰,一個大眼睛還是一直看著顏玹,那個樣子有些奇怪,就像是刻意斜眼看似的。
見顏玹遞來的褲子和襪子,禾凝快速伸手接過,將其穿在身上,一聲不發(fā)。
顏玹注意到,她的右手邊還帶有一個金屬質(zhì)感的手環(huán),那個應(yīng)該是常用于監(jiān)獄之中的禁魔石,佩戴者一定限度上限制魔法的使用。
“坐下吧,”顏玹指著一旁的座椅,說著還拿起茶壺倒上了一杯熱茶。
禾凝看著顏玹的眼睛,后者的眼神依舊是清澈明亮,不帶有一絲雜質(zhì)。
思索了一會,最后好像還是沒有抵住熱茶的誘惑,禾凝半遮半掩地捂著自己的右臉走到桌前坐下,坐在了顏玹的對面。
將茶杯捧在手心,禾凝一點點的喝著里面的熱茶,以便于來驅(qū)趕身體上的寒冷。
顏玹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連熱茶喝進嘴里下咽的聲音都能聽見。
“劍靈,劍靈?”顏玹在心中喊到。
“你們兩個人的靜謐時光,喊我出來干啥?打擾我的好夢?!眲`的用懶洋洋的聲音回應(yīng)道?!斑€有,主人,你都不覺得劍靈這個名字特別變扭嗎,啥時候給我起個名字啊?!?p> “你不是劍靈嗎?怎么還要睡覺?哎?我現(xiàn)在哪兒有閑工夫給你起名字啊?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都這個時候了,劍靈還在說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真是令顏玹暗自無語。
“我也沒辦法呀,主人,你們?nèi)说母星槲乙膊皇呛芏?,要說她其實也是我的主人,要不我出來給你們緩解一下氣氛?”劍靈試探性地問到。
“你出來?能行嗎?算了算了,你別又把人家嚇著。”顏玹說著,又結(jié)束了與劍靈的對話,心里不禁想到,還什么愛神所創(chuàng)作,怎么啥也不懂嘛。
“記得給我起個名字?!眲`最后還補上了一句。
顏玹坐在座位上,被劍靈這話氣得握緊了拳頭,此時他的心里只想給這個不靠譜的家伙來上兩拳。
似乎是握拳的動作引起了禾凝的注意,當下趕忙放下茶杯,低頭輕聲說道,“請不要傷害我?!?p> 顏玹見禾凝的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拍拍胸脯回答道:“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你的?!?p> 禾凝將信將疑地點了一下腦袋。
顏玹看著禾凝,回想起清晨時分看見的那一次少女美麗的笑容。很難想象從幻境里第一次見到她,到遠遠看見她,再到現(xiàn)在能夠近距離看見她,僅僅只是兩天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
“敢問禾凝姑娘今年芳齡多少?”打量了一會兒,顏玹面帶微笑地問道。
這句話可以說是對禾凝相當?shù)目蜌饬耍粌H用上了“敢問、芳齡”等敬語,同時也將禾凝的公主身份替換成了姑娘,以免提及他的傷心事。
昨日還是公主,今日就淪為了奴仆,這等落差,想來擱誰心里都不好受。
“我……”但不知為何,即使顏玹已經(jīng)問得如此小心翼翼,絲毫沒有將她視為階下囚的意思,面前的禾凝在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之后,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清醒,趴在桌子上失聲痛苦了起來。
“哎?你怎么了?”顏玹看著禾凝,不解地問道。
感受到了顏玹語氣中的關(guān)心,禾凝哭得更加傷心了,仿佛是受到了天大一般的委屈,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泣。
顏玹湊上前去,用手試探性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聲細語地說道:“你別哭呀,有什么事你和我說,咱們可以交個朋友嘛?!?p> 聽到顏玹安慰的話,禾凝開始漸漸平靜下來,過了一會,才抬起來腦袋,用哭紅了的大眼睛望著顏玹。
“朋友?”禾凝問道。
“對啊,我叫顏玹,從小就在圣秘城堡內(nèi)長大的,”顏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別看圣秘城堡這么大,城堡內(nèi)連和我年齡相仿的一個朋友都沒有?!?p> 這話倒是不假,從小到大,顏玹真正意義上只交過程樹一個年齡相近的朋友,還是在城堡之外,唯有一起學劍術(shù)時才會來到城堡內(nèi)。
這也曾令他十分懊惱,顏桓,顏虎毅兩位哥哥是從小玩到大的,顏雨姐姐也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無論現(xiàn)在她對二人是什么樣的看法,但至少小時候的一直是形影不離的玩伴。
顏思龍和顏思鳳兩人是雙胞胎兄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原本顏玹還可以找他們兩個解解悶,但自從他們兩個都去到魔法學院之后。顏玹可謂是體會過真正意義上的孤獨。
雖然有一個比自己年長六歲的姐姐顏雨,時不時可以找她聊天打趣。但顏雨也有著自己的事情,有時會泡在圖書館中,有時又是呆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閉關(guān)修煉魔法。一個人的時候顏玹只能是自己無聊練練劍,玩一下早就爛熟于心的低級魔法。
曾幾何時,他也想要一個與自己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的玩伴。
“你呢?禾凝姑娘,你有陪伴著自己的朋友嘛?”見眼前的女孩還是一臉木訥的模樣,顏玹再次問道。
“我沒有朋友?!焙棠拖骂^,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說道:“我那些姐姐都嫌我丑,說我是個怪物,是個掃把星……”
這個回答讓顏玹感到驚訝,殿堂之上有六個女孩,這也說明禾凝應(yīng)該是有五個姐姐,居然一個陪伴他成長的都沒有。
“我是一個,一出生,就受到詛咒的人,”禾凝又開始了不住的抽泣,連說話都會被啜泣所打斷?!澳赣H,因為我,難產(chǎn)而死,父親,和姐姐們,也因此十分嫌棄我,再加上我出生時臉上就帶有的這道傷疤,所有人都不會靠近我,把我視作災星……”
看上去禾凝是一個被命運狠狠開了一個玩笑的女孩,這也促使她成為一個生性柔弱的人。
望著楚楚可憐的禾凝,不知為何,顏玹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同時還有想給禾凝一個踏踏實實的擁抱的沖動,他站起身來,卻又打消了這樣做的沖動,而是想再次伸出手,摸摸禾凝的腦袋,給她一些安慰。
“你不會明白的!”禾凝一把推開顏玹伸過來的手,用她那弱弱的聲音大聲喝出來的這一句話,同時手腳環(huán)抱住自己,蜷縮在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