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這輩子你都別想還清
少年一向如此,欺軟怕硬。
但表面認慫,沒準心里已經(jīng)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
栗枝嗤笑了一聲,將腳移開,神情冷淡地看著張宇恒從地上爬起來。
揉了揉被踩疼的臉,張宇恒怒不可遏地放狠話:“栗枝,你給我等著!”
瞪了她一眼,少年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栗枝沒把少年的威脅放在心上,回到屋里就去洗澡了。
等她從浴室里出來,手機上卻多了好幾個未接來電。
全是栗母打的。
栗枝剛拿起手機,栗母又打過來了。
她頓了許久,而后接起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對面的女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栗枝,你死哪兒去了?打你那么多個電話都沒人接,是人死外面了嗎?”
栗枝坐在沙發(fā)的扶手上,神色淡淡:“什么事?”
“你今天是不是打你弟弟了?你是不是瘋了?連你弟弟都敢打,沒良心的白眼狼,當初就應(yīng)該把你扔給你那酒鬼爹。”
當初栗家夫婦離婚的時候,誰都不想帶著栗枝這個拖油瓶,還是法院要求他們必須有一人接手孩子,否則栗枝早就被遺棄了。
最后是她自己選擇跟栗母的。
栗父常年抽煙喝酒,是個爛酒鬼,酒品也不好,喝醉了就胡亂打人,栗枝小時候沒少被醉酒的栗父拎起來按在凳子上用細竹條抽打,身上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
雖然年紀小,但她知道,如果跟著栗父的話,她絕對活不到長大。
而栗母雖然潑辣不講理,對她也不是打就是罵,但卻會留她一命,不至于把她往死里打。
手機那端的女人就像點了火的爆竹,噼里啪啦地罵道:“你現(xiàn)在長大了,賺錢了,翅膀就硬了是嗎?平時我和你張叔叔都不舍得動恒恒一根手指,你倒好,居然敢對你弟弟動手,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小賤蹄子,就跟你那該死的酒鬼爹一樣,早知道當初就應(yīng)該吃藥把你給墮了,省得你現(xiàn)在來欺負我兒子?!?p> 栗枝語調(diào)慢幽:“你吃藥墮掉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親生女兒?!?p> 如果女人當年真的吃墮胎藥流產(chǎn)了,那就不會出現(xiàn)抱錯的事,她會一直是路家的千金小姐,又怎會吃了二十年的苦呢?
聽到她的話,電話那邊的楊梅愣了一下,而后嗓音尖銳地反駁:“你胡說些什么?老娘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黑心肝的小雜種,老娘哪里對不起你?你弟弟不就去跟你要點錢嗎?你不給就算了,還把他打了一頓,這是人干得出來的事嗎?還有,姐姐給弟弟錢花,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你欠張家的,你吃張家的,用張家的,這輩子都別想還清!”
栗枝不緊不慢地開口:“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們就把賬算清楚吧?!?p> 楊梅帶著她嫁入張家時,栗父給了一部分的撫養(yǎng)費,而后她用這筆錢交了兩年的學(xué)費,如果不是國家規(guī)定了九年義務(wù)教育,楊梅可能會讓她初一就輟學(xué)去打工賺錢。
后面上了高中,她是靠著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金讀完整個高中的,高中需要住校,她也就沒回過張家,放假都是在外面做兼職。
她成績一向很好,高考時她想著上大學(xué)就能擺脫楊梅和張家了。
可她沒想到,楊梅竟然縱容張宇恒把她的錄取通知書給藏起來,說著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補貼家里。
栗枝就這么錯過了上大學(xué)的機會,還被楊梅趕了出來。
前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壞了,竟然一直在給楊梅和張宇恒寄錢,這家人就像是水蛭一般趴在她身上吸血,她卻沒有把他們趕走,而是任由他們把她的血吸干。
不過這輩子,她不會再讓這種事發(fā)生。
“從你嫁進張家開始,我花費張家的錢僅僅只是幾千塊錢,而你的兒子卻從我這兒前前后后拿了七八萬,你說,這筆賬我們該怎么算才好?”
楊梅一聽這話,頓時就不爽了:“栗枝,你什么意思?那是你親弟弟,你作為姐姐,給他花點錢怎么了?”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的親生女兒另有其人,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去做個親子鑒定?!?p> 至于楊梅如果知道了路嵐才是她的親生女兒會怎么做,路嵐又會不會報答楊梅的生育之恩,那就是他們該考慮的事了,與她無關(guān)。
“你說什么胡話?難道我會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認得嗎?你少給我轉(zhuǎn)移話題,趕緊跟你弟弟道歉去,順便再給他兩萬塊錢?!?p> 栗枝有些被氣笑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后面楊梅又繼續(xù)打過來,她干脆把對方的號碼給拉黑了。
躺在床上,栗枝一邊用小號刷視頻,一邊用平板追劇。
直到快凌晨兩點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隔日,經(jīng)紀人給她打來電話,說是有個飯局需要她去應(yīng)酬一下。
栗枝應(yīng)下后,化了個淡雅的妝,又換了身適合應(yīng)酬的衣服便出門了。
飯局的地點在一家私人酒吧。
栗枝在侍者的引領(lǐng)下來到了一個包廂,推開門進去,里面大概坐了八九個人,有和她一樣的明星演員,也有投資商和玩票的富二代。
這種場合,她也不是第一次參加,找了個偏向于角落的位置坐下,只想當個安靜的背景墻。
桌子上放著不少的飲料和酒,但栗枝卻是不敢喝的。
在這個圈子里混,必須要有警惕心。
“栗枝,怎么坐那兒去了?來,坐這邊來?!币粋€有著啤酒肚的男人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道。
栗枝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微微笑道:“我最近有些感冒,總?cè)滩蛔〈驀娞?,還是不打擾黃總的興致了?!?p> 黃總身邊已經(jīng)有兩個女孩子作陪了,倒也沒勉強她:“那陪我喝一杯?”
“好。”栗枝挑了一瓶沒開封過的紅酒,倒入酒杯里,端起,“我敬黃總。”
說完,她和黃總碰了杯,隨后仰頭一飲而盡。
酒也喝了,栗枝以為后面應(yīng)該沒她的什么事了,但有個喝醉酒的富二代非要拉著她一起喝兩杯,還偷摸吃她豆腐。
栗枝冷下了臉,正要將對方的咸豬手擰斷的時候,包廂門卻在這時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