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9)
也不知過了多久,公交車終于緩緩?fù)T诟劭谇暗墓徽九_。
“好了,你的目的地到了?!彼緳C打了個很深的哈欠,然后趴在方向盤上無所事事,“天色很晚了,務(wù)必注意安全,要是碰見穿正裝戴紳士帽的人記得躲遠點,那可不是什么好人?!?p> “謝謝?!钡驴怂_斯走到司機身旁,打開一包新的香煙,抽出一根遞給司機,沒有著急下車。
司機也沒客氣,兩指夾起香煙嫻熟的點上。
德克薩斯靜靜觀察著周圍,這片區(qū)域除了公交的引擎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司機疑惑地看著德克薩斯,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里的夜晚確實不是一個女孩該出現(xiàn)的地方,外面只能看見路燈照亮的一小部分地方,公交站后方五十米左右就是港口,里面沒有一絲燈光,如層層沉寂的山林。
幾秒后,德克薩斯對司機點了一下頭,隨后快速下車朝暗黑的港口大步走去。
“這小子是西西里家族的人?”司機看德克薩斯一副從容的樣子,很難不往這方面懷疑,他十分清楚這片港口是誰的地盤,80%的建設(shè)資金出自西西里家族。
德克薩斯的背影漸漸融入黑暗,司機緩緩呼出煙幕,隨后關(guān)上公交車門快速駛離港口,這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隨著公交車遠去,德克薩斯站在的黑暗下徹底變成了死寂,只有微風(fēng)吹起枯葉劃過地面的聲音。
面前是一座巨型倉庫,被三米高的柵欄隔開,抬頭一看,柵欄頂部沒有電流裝置,附近也沒有監(jiān)控網(wǎng)絡(luò),這樣就簡單得多了。
德克薩斯觀望四周,雖然這里只有她一人,但還是要注意某些不起眼的地方是不是有目光在特地觀察她。
“呼?!钡驴怂_斯輕呼一口氣,隨后右腿猛地發(fā)力,一躍而起跳上柵欄,左腳尖精準(zhǔn)踩中缺口,右手輕力搭上,快速翻過柵欄,最后蹲伏落地,然后起身迅速移動到廠房旁,不能在一個位置待太久。
德克薩斯平穩(wěn)地呼吸,狼耳直直豎起,聆聽這片區(qū)域,她猜測之前那些哥倫比亞人就在這里。
此刻除了風(fēng)聲飄過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響,暗淡的視野讓她花了幾分鐘才適應(yīng)下來,但只能看到物體的輪廓。
不遠處的岸邊傳來機械運轉(zhuǎn)的微響,德克薩斯斟酌了一會,最后決定去那邊看一眼,此時并非深夜,偌大的區(qū)域卻只有一處傳來動靜。
德克薩斯盡量貼著墻移動,她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響,途中無時不刻觀察黑暗中是否存在監(jiān)控紅點。
隨著她穿過一座又一座倉庫,終于在距離港口岸50米處看到了高處的排排照明光,將三分之一的港口岸照亮。
德克薩斯站在黑暗中,不再忌諱的隱藏,即便光亮就在腳尖前,她知道站在光亮中的人會對近處的黑暗有盲區(qū),利用這點她可以很好的看到整個港口。
高處的巨型機械手臂正緩緩搬運貨輪上的集裝箱,低處的平臺上站著幾位人員正揮動著指揮棒指引操作員。
德克薩斯看向右側(cè),幾名水手圍坐在一起抽著煙,享受久違的大地,唯有這時候他們才能真正安穩(wěn)下來,不會再在搖晃中漂泊。
看起來一切正常。
德克薩斯環(huán)視一圈,沒有看到異常,但不代表沒有異常。
只見她輕步退后,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茫茫的黑夜像是一層深灰色的帷幕,烏云在它的襯托下竟顯得有些淡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市中心飄向了西部,飄向了港口。
與此同時,港口后方區(qū)
停車場
一位身著正裝的魯珀族男性步平的走著,手里轉(zhuǎn)著車鑰匙,嘴邊還吹著口哨,一副終于下班得到解放的模樣。
天色已晚,停車場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多少車輛在此停泊,所以此刻看過去只是一片空地,遠處一道黑色的輪廓靜靜等著他的到來。
隨著他的步步走近,輪廓也漸漸變得清晰,是一輛黑色的轎車,魯珀人把車鑰匙拋到空中,隨后用手掌狠狠扣下來,打開車鎖。
“你還是這么悠哉啊,杰森?!崩淅涞呐曂蝗淮踢M魯珀人的耳膜。
杰森并不感到意外,他在進入停車場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暗處與他一同行走,而當(dāng)看到身前十米停著一輛黑色的跑車時,他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行刑隊的新星,拉普蘭德。
“你也一樣,還是這么喜歡東奔西走的調(diào)查?!苯苌従忁D(zhuǎn)頭,看向朝自己走近的拉普蘭德。
“嗯......”拉普蘭德摸著下顎,仔細打量起面前比自己高兩截的魯珀人,“原來只是改了名字啊,我還以為你會整容再回來?!?p> “呵呵呵......”杰森笑著。
“怎么?終于從銀行的地下室里走出來了么?西西里家族居然會把這么重要的運輸端紐交給你,還真是讓我意外?!崩仗m德打趣的眼神瞬間變成鄙夷,“我還是覺得你不該活到現(xiàn)在,但歷史往往是懦夫茍活到了最后,并享受著不屬于他們的成果......沒有任何付出!”
“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杰森不以為然,徑直走向轎車,看都不看一眼拉普蘭德,“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容我告退了。
“退去哪?喝的微醺還是倒頭入睡?”拉普蘭德微笑。
“都有可能,你要來么?”杰森拉開車門,轉(zhuǎn)身看向拉普蘭德。
“關(guān)于被劫走的那批貨物,你有義務(wù)負責(zé)尋找嗎?”拉普蘭德直戳了當(dāng),“能被外國勢力羞辱,你是頭一個?!?p> “你是怎么——”杰森說到一半立馬住嘴,他意識到事情不對,但為時已晚。
“嘖,看你這樣,想必是認為自己能置之度外?!崩仗m德?lián)蠐项^,“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那批貨物是什么嗎?”
杰森推閉車門,警惕的盯著面前這個危險至極的女孩,在他的印象里她早在九歲的時候死去,可現(xiàn)在像是從地獄歸來的使者,再續(xù)著多年前沒有完成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