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外的高墻上布滿玄道符文,是一個一個隱秘的玄道道陣,能夠在危機時候發(fā)動,除了北地的邊防主帥掌控的虎符,沒人可以輕易發(fā)動這些道陣。
看著這些符文,元承言自然的想起玄妙長老長袍上的那些符文,走上石階跨過門檻,大門敞開著,石板路直達(dá)五層高的小樓,戰(zhàn)時小樓也可以為弓箭手居高殺敵所用。
元承言收回視線,眼前的小樓木門閉著,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
元承言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眼中多了一絲陰沉,猶豫片刻后終于上前,輕輕的想要推開門,眼中的陰霾盡數(shù)散去,重新?lián)Q上笑臉。
手尚未觸及木門,木門已經(jīng)無聲的打開,玄妙長老立在門后,早已等待多時,看著眼前這個青年,自己的弟子,元氏家族的驕子,盡管臉上掛著笑容,卻是明白他心中的惱怒與不甘。
“此事是為師考慮不周,原本是想把他擊敗,讓你在心境上不僅能領(lǐng)略到高手對決瞬息萬變的同時,也能夠多一份自信,這對修行有著很大的幫助,卻不想那小子很不簡單?!毙铋L老走出門外,示意元承言跟來,元承言安靜的跟在玄妙長老的身后。
“那人的修為眼見以及算計都很厲害,很像是他的弟子,但是卻又覺得有幾分詭異,一時半會我也無法十分肯定他的身份來歷?!毙铋L老負(fù)手而立,看著漫天飄落的雪,喃語著:“玄道無名,化作諸天萬界又是萬相無窮,你既見天地一相,又為何執(zhí)迷未覺己心?!?p> “師父,那人身為晚輩,安敢在玄道修行上來指責(zé)你。”元承言陰沉道,“若非適才只是入魂在我身,無法用出全力,您老人家要殺人他必然輕而易舉?!?p> 玄妙長老微微嘆息,道:“其實那人說的不錯,我確實被這表相迷惑,執(zhí)迷在其中了,功名利祿我從來未曾在乎,想要的是實現(xiàn)心中的抱負(fù),為這抱負(fù),我暗中教你玄道妙法,名義上你和他們一樣,是明月教眾多入教弟子中的一位,修的都是《明月寶典》,實際上你是我唯一親傳的弟子,為了你,我做了許多的事情,也是希望你能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p> “師父,都怪承言天賦不佳,辜負(fù)了你的厚望,修行這么久,也沒能頓悟大道通神境界。”元承言抱愧道,回想著先前的比試,越發(fā)覺得自己的無用。
玄妙長老回道:“為師不是在怪你修為不行,而是在想這人年紀(jì)輕輕,想不到竟然會有如此超脫的頓悟,我用凝神離魂,將神魂飛離肉身,暫時入你肉身內(nèi)控制你的意識,是因為適才感覺到你過于強烈的殺意,心想必然是這個年輕人看破了什么,才控制你的意識,你和他之前說過什么都詳細(xì)和我說個明白?!?p> 元承言聽言,便將自己如何邀請李微奇,再到城中行路時的對答一一說明。
玄妙長老思考著,喃語道:“他的本命道寶是腰際上的‘離厄’劍,既然修行劍道,玄道妙法有風(fēng),可以御風(fēng)出劍,千里取人首級。可與我比斗時,他的冰雷妙法精妙勝過風(fēng)道。要么是他向你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不愿說明,要么就是他在和我交手的時候沒有用出全力。”
許久,玄妙長老冷靜道:“此人非常的厲害,或許還有一個可能,他根本不是曹無忌的弟子,而是他的長輩也說不定,如果是他的長輩,那么剎那樓中倒是有一人符合他的身份,那便是獨來獨往,修為莫測的‘幻劍尊’閻門羅,此人年長曹無忌二百余歲,是剎那樓中天賦極強的用劍高手,曾與明月掌教天君比過劍。如今細(xì)細(xì)想來,是我怠慢了他,應(yīng)該親自去城外見面請他的,承言,你讓弟子們散去,我要親自去城外見他一面,經(jīng)此一事你要需得明白?!?p> 元承言似有所悟的點頭,“師父請說?!?p>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過去你憑著這諸多道寶行過許多大事,為師可以幫你解決掉許多的麻煩,出了長寧城,以后你的脾氣還是需收斂許多,不要輕易讓人覺察到自己的殺意,既然我可以感知到你的殺意,那人也必然可以,其次,再沒徹底摸清楚一個人的實力前,不要胡亂的用道寶去試探,那人若是想得殺你,剛在和你并肩走在一起的時候,你便已經(jīng)沒命?!毙铋L老語重心長的道,拍了拍元承言的肩膀,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元承言明白師父話中的意思,自己向來笑里藏刀,自詡是個心思詭詐,用計高深的人,今日卻想不到被人一眼識破,不僅是自己的心境修為不夠,更多的是因為過去行事的順利讓自己驕傲自滿了。
一念至此,元承言握緊拳頭又松開,臉上的笑容消失的同時,又慢慢顯露,咬牙切齒的喃語道:“他日若有機會,閻飛雪!我必定會讓你粉身碎骨!”
渭洛城外。
紀(jì)書遠(yuǎn)恍惚間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李微奇還和自己一樣坐在篝火前,剛才的一切仿若是幻覺,這當(dāng)真是詭異萬分。
“我明明見你隨那元家小兒進(jìn)城,你怎得還在此處,像是大夢一場。”紀(jì)書遠(yuǎn)直白道。
李微奇回道:“生如夢幻泡影為光是電。剎那樓的玄道妙法便是如此,有風(fēng)雷冰劍四道中又藏有幻象,還請紀(jì)兄諒解,我不知那人是好是壞,故而用了小小伎倆,用了一張玄道符紙化作的假人隨他入城?!?p> “原來是幻覺?!奔o(jì)書遠(yuǎn)點了點頭,又道:“這頗有西疆大妖的風(fēng)格,且修為不俗,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那元家小兒雖然討厭,但是出身大族,自小得族中長輩指點,修為也是了不得?!?p> “像我們這樣的海外修行玄師,沒有家國仇恨等諸多牽掛,懂事起便在門派中修行,又有門中長輩細(xì)心指點,修行上多半是會比尋常的玄師厲害許多的,紀(jì)兄不必放在心上。”李微奇隨意道。
紀(jì)書遠(yuǎn)卻是笑道,“前輩修為不俗,稱呼我為兄,倒是讓我有些害怕?!?p> 紀(jì)書遠(yuǎn)忽的話鋒一轉(zhuǎn),認(rèn)真道:“前輩修為厲害,書遠(yuǎn)佩服,相遇不易,不知道飛雪前輩是否愿意為晚輩解答些許困惑,且指點一二?!?p> “你說便是。”李微奇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