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雨連綿,青山披備,萬里凝云,天地沉默。
疾馳的少年在雨中奔騰,景色速變,竹青葉夾著細雨蒙蒙。
冷漠疲憊的眼神,高額顴骨,束絲長發(fā),雨連絲落。
眼睛迷蒙,額發(fā)不齊,汗珠和雨珠具齊。
“叮,叮,叮”這正三聲。
“呼,呼,呼”大口喘著粗氣,呼出白騰騰的生氣。
這剛?cè)氪旱那灞边€留了寒冷余溫。
翠草之上尚還壓著片薄白霜,掛著連絲珠露。
白色的袍子上粘了泥水,灰點遍布袍邊,帆鞋破了口子,能見到里邊白色的肉。
“夜顥辰你跑不掉的!”怒喝之聲傳遍林子,鳥鳴驚飛,四周喧鬧。
夜顥辰惡咬牙,環(huán)顧四周。
“你只要將那白狐交出來,我們便放你一條生路!”威威之聲直呼。
夜顥辰眼簾下壓,面色放沉。
看著懷中那依戀不舍的白狐,眼神變得堅定。
一甩束發(fā),抬臉起望,白色團子感覺到了危險,緊緊擁入其懷中。
那瑟瑟發(fā)抖,讓夜顥辰心一緊。
拋棄朋友這事他還做不出來,他愿意用生命維護這來之不易的感情!
這少年幼稚!這年少義氣!
“夜顥辰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聲音嚴肅,那處的男子氣宇軒昂,身形高挑。
夜顥辰動了動耳朵,稚氣的臉上有些紅暈,眼簾壓下,像是不受管教的脫韁野馬。
“這是你自己放棄的?!闭龑γ娴氖菽橀L須青年說了這么一句。
那緊密的眼神,兇煞的神色,看來是對夜顥辰早有矛盾。
小雨壓垮了青松,一只叼著松果的松鼠受了驚,趕緊奔回了自己的樹洞。
天公不作美,老天爺像知道誰那受了什么委屈,心灰意冷的降下了鵝毛大雪,無邊的白色綿延。
這清北的春還是第一次接受雪的饋贈。
“把那白狐交出來!”手攤伸來,仿佛在要一個物品!
“它叫東!”夜顥辰怒吼出來。
別人不把他的朋友當一條命,那他自然也不會留情面。
東察覺到危險,身體不住顫抖,發(fā)瘋似的往夜顥辰懷里鉆,恨不得就此消失!
“別怕!”夜顥辰摸頭安慰,臉色變得柔和。
那種溫情讓這寒風也不再凌厲,在這天地想著占一席之地。
白狐尾巴環(huán)繞夜顥辰的腰際,黑珍珠似的眼注視顥辰,四肢處緊粘著。
“以你名冠我之姓!”白狐心中有了這個名字“顥辰東!”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名字將是未來世界的寒風!
雪下的大了,一個人一狐裹上了銀襖,風之過像是凌厲之刀。
但漸漸的……麻木了。
這滿天飛雪,夜顥辰心中是絕望,同時那顆心也在撲騰跳動。
“如果死亡是終點的話!”夜顥辰眼睛閉上,氣息放的平穩(wěn)。
沒有光的未來,在此終結(jié)也是救贖!
“夜顥辰!”
白狐反向一蹬用力脫開夜顥辰的懷抱,留下他呆立的身體。
“別!”夜顥辰發(fā)出絕望的低聲。
這無奈之舉,無望之聲。
“過來!”東的身體被藍色周天粒子圍繞,漸漸遠離。
那戴白狐面具的男人提起東后頸,一陣云煙,消失在了原地。
“殺了他!”
“這絕望的人生……”吐出一口濁氣,與這暗幕合而為一。
遠處一擊打來,光閃紋動,頂雪前行。
“嗯?”夜顥辰眼輪大開,一把韻劍替他擋住了致命一擊。
這心中的聲音!
復(fù)仇超過了一切!
夜顥辰的身體出現(xiàn)了龜裂,開裂處冒出橙光,伴隨劈啪滋溜聲,韻劍在他身旁快速運行。
“這……”為首的安陽也沒見過這種勢頭,向后幾位長老看了一眼,這才壯膽上去查看。
卻不料剛進五尺范圍,韻劍猛停反斬。
安陽被分開兩半,那驚厄面孔癱軟,甚至他自己也沒反應(yīng)過來,眼睛還眨了幾下。
其余幾人見狀不對,拉開了距離,有一些升到了空中同時悍然回擊。
但……不過是徒勞!
指尖劍——絕塵!
夜顥辰雙手抬起,馬步?jīng)_拳,藍光之劍打出,沒有威勢,只是輕輕的嗡鳴。
“快走!”一人大呼,但……誰都離不開,他們和這青山都是過往云煙!
第二日的清晨,打柴人上山,發(fā)現(xiàn)青陽山脈在這世上被抹去了身影。
成了世間長時的談資和眾人探秘的去處。
雖然……這都是后話。
夜顥辰身體一落,跪倒在地,冷汗鋪面,鬢角無力下垂。
身上光芒漸漸消散,他呆呆地看著成片血紅的血被新雪掩埋,這天在包庇他的罪行。
他的眼光之處,色彩從白變成黑色陰影,再到金色全屏。
麻痹感透析全身。
“你想活著吧?”
夜顥辰匍匐在地,看到了一雙帆布鞋進入視角。
他的嘴唇發(fā)白,身體顫抖,嗓子像著火一樣冒煙,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叫什么?”聲音繼續(xù)問道。
良久沒有回答,那靜默是在寒風中。
韻劍落在地上插入鮮血中,那還在彌漫的嬌艷之花,陪著劍鳴閃爍。
“看來你不需要我!”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有戲謔。
夜顥辰手猛地一抓,拉住了來人褲腳,緊緊用臂抱住。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抬頭看去,微微抬起的嘴角加上那雙暗眸合在這雨綿夜色下,邪魅卻王氣自生。
“我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