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
一只手從凌亂的睡衣中探出,輕輕地按住了鬧鈴上的開關(guān)。
天藍色的頭發(fā)順著床沿瀑布般流淌而下,顯得凌亂又富有美感。
“唉,頭發(fā)好久沒剪了。”
我微微睜開眼,輕輕嘆了口氣。
自從成為作家就過了這種沒日沒夜的生活。
早上一覺睡到大中午,晚上來了靈感又能碼字到隔日凌晨。
感受著微微刺眼的陽光,我看了眼時間。
——13:40
“啊啊,又睡到了下午!”
不僅昨天的外賣都沒扔,地沒拖。
最重要的是——
稿子還沒寫完!
終端里堆積的催稿消息像是雪花般密集,自己根本不敢看。
后天就要截止了,可自己還是沒思路。
要是天降隕石,把編輯部大樓毀滅就好了。
“唉......”
肚子好餓......
眼睛好酸......
珀西啊,珀西,你怎么成了這副頹廢的模樣。
很難想象自己不久前還是名嚴于律己,專注訓練的女武神。
我艱難地坐起身,將靠枕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墊在了身后。
環(huán)顧著面積并不大的臥室,我不由得露出笑意。
曾經(jīng)以為‘家’對自己遙不可及,可在轉(zhuǎn)瞬間自己也擁有了如此珍貴的東西。
“真是的,寧語他也不知道回來看看?!?p> 發(fā)出這句抱怨的我,此時的心情是什么呢?
幽怨?生氣?寂寞?
大概是帶著煩惱的甜蜜吧。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再發(fā)燙,現(xiàn)在一定紅得驚人。
什么時候我的思想這么大膽了,明明之前連基本的喜怒哀樂都感受不到。
這就是所謂的觸底反彈吧。
一則通訊蹦了出來,嚇了我一大跳。
下意識點了接受后,我立馬就后悔了。
“珀西老師!為什么還不交稿!”
“這...這個...”
“電話不接,消息不回,老師你是要造反嘛!”
通訊那邊的人語氣里透露著抓狂的意味,咬牙切齒地教訓了我長達五分鐘之久。
“小,小南,原諒我...”
我低聲下氣地祈求著對方的寬恕。
小南是我的責任編輯,是個十分可愛且負責的姐姐。
當初她剛剛擔任編輯一職,力排眾議將我的作品大力捧了上去。
將資源傾注在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作家身上,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
特別是在我現(xiàn)身編輯部,眾人看見只有十四的我時。
我還記得其他人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忍俊不禁。
好在我沒有辜負小南的期望,寫出的作品大賣,如今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存在。
“珀西老師,后天就要截稿了,你知不知道?”
小南幽幽的語氣讓我不寒而栗。
“知道,知道,明天晚上我就把稿子發(fā)給你?!?p> 我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
“那就好,拜托啦珀西老師?!?p> 小南立即恢復了平時可愛的模樣,開心地斷掉了通訊。
總不能告訴她我一個字都沒寫吧。
這樣我怕小南會直接殺向家里。
“好了,還是先吃飯吧?!?p> 我起床拉開窗簾,大團金色耀眼的陽光刺得我眼睛都幾乎點不開。
打開窗戶,暖暖的氣流頓時從全身流過,我的精神一振。
好天氣!
所以我要自己做飯!
僅僅半小時后。
我看著盤里那一盤黑乎乎的東西欲哭無淚。
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廚藝就是不會進步呢。
要是寧語回來了,豈不是連吃上一頓我做的飯都難!
絕對不允許!
又半個小時后。
“對不起寧語,到時候我用稿費請你吃最好吃的大餐。”
我將‘咕嚕咕?!爸谏珰馀莸牟恢腆w倒入了垃圾桶。
還是先去碼字吧。
兩個小時后。
“完蛋了,還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我絕望地抓了抓頭發(fā)。
靈感呢?
怎么就一個字也想不出?
這直男男主怎么才能理解女主的良苦用心呢?
我不明白啊!
“我要是明白,寧語還會...還會...”
還會拋下自己跑走嗎。
這半句我沒有說出來。
果然自己心里,還是希望寧語能呆在自己身旁陪著自己吧。
我將腳翹在桌上,煩悶地轉(zhuǎn)動著靠椅的輪子。
要是寧語在這的話,一定會吃驚于自己的不雅吧。
畢竟自己在他面前一向是溫柔矜持的形象。
矜持嗎...
“我...我可是十四了。所以...所以你師傅說的...我..我根本不擔心!”
那晚鮮明的對話在腦海里縈繞,我頓時捂住了臉。
因害羞而發(fā)燙的臉頰讓我抬不起頭。
“哐當!”
一直承受重擔的旋轉(zhuǎn)靠背椅終于倒了。
我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地爬了起來。
“嗚...好疼?!?p> 我摸了摸屁股,難過得想掉眼淚。
“啊啊,寧語,我討厭你!”
珀西對著天花板大聲喊著。
廚房垃圾桶里的不明固體還在‘咕嚕咕?!爸鴼馀?,催稿的信息又發(fā)來了一條。
珀西·可妮莉雅異常空閑又繁忙的一天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