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讓我說話?為什么不帶她回去?”水波平問道。
“你沒看出來嗎?她是在故意裝作和我們不認(rèn)識?”
“哪又怎么樣?”
“我方才問她的幾個問題你沒聽到嗎?我們現(xiàn)在不可能把她帶回去?”
“那就讓她一個人這樣在外面?與這么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在一起,萬一出點什么意外,咱們怎么給老峽主交代?”
“江湖上沒有人知道她,更沒有誰會把這么裝扮的小叫花放在眼里,與她在一起的那少年,就是我之前遇到過的內(nèi)功修為了得的少年?!?p> “是他,他們兩個怎么跑到一起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看樣子這少年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會是刻意的接近她的,只是……”
徐清風(fēng)疑惑的沒有把話說完。
“只是什么?”
徐清風(fēng)略微沉吟了一下,對著焦急詢問的水波平道:“你看到那少年手中拿的劍了嗎?”
“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找到她,我那還有心思關(guān)心其它的,那劍怎么了?”
徐清風(fēng)又沉吟起來,水波平跺腳道:“劍怎么了,你快說啊,如果她有什么危險咱們快把她追回來?”
“那少年手中所持的劍很像陸東城方才提到的三星劍。”
“三星劍?三星劍出世必帶著三星劍法……這么說那少年……”
水波平望著漸漸消失的兩人也沉思起來。
看著越來越模糊的兩人身影,水波平回頭問徐清風(fēng)道:“下一步咱們該怎么辦?”
“嗯,這樣吧,這少年手中拿的如果真是三星劍,即使這少年對她沒有什么歹意,那麻煩也會圍繞著他們,你回去看一下明月四使的傷勢恢復(fù)的怎么樣了,如果沒什么大問題,就讓他們即可動身在暗中保護她,你就留下來做不測準(zhǔn)備,我在暗中查訪一下越名揚的真實目的?!?p> 兩人計議已定,各自行事去了。
再看小叫花和上官祈明,兩人一直走出很遠。
小叫花多次回頭看,確定后面沒人跟來時才放下心來。
兩人在路邊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了下來。
上官祈明看著氣喘吁吁的小叫花問道:“你究竟是誰?是不是和方才兩位先生認(rèn)識?”
小叫花一邊喘氣,一邊抬頭看著詢問的上官祈明。
“你說過的,那是和越大莊主一樣的人物,我怎么會認(rèn)識他們?”
“當(dāng)徐先生封住你咽喉時,你怎么直呼他徐掌教,這不分明認(rèn)識嗎?”
小叫花聽上官祈明這么說,故意一臉吃驚的道:“吆,沒看出來,平時傻乎乎的,沒想到還這么心細呢,平時的樣子不會是裝的吧?”
上官祈明被問的不好意思起來,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道:“不用你管,就說你們是不是認(rèn)識?”
小叫花看著上官祈明扭捏的樣子,心理好笑起來。
可是她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因為她知道,像上官祈明這樣心智單純的人,如果再繼續(xù)他打趣,那只能是讓他對自己的信任打折扣,絕沒有其他什么好處。
于是就道:“好了,不拿你開玩笑了,我確實不認(rèn)識他們,至于徐掌教的稱號,是在他們方才和那蒙面人對話時我聽來的,徐掌教方才不是也說了嘛,我和他的一位朋友認(rèn)識,從朋友口中聽說過他?!?p> “噢,原來是這樣?!?p> “這次不懷疑我了吧?”
上官祈明看著小叫花笑了笑。
“我沒懷疑你什么,我又不擔(dān)心你拿我偷我什么東西,其實咱倆都是一樣,我也是個小叫花?!?p>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只是這衣服不像罷了?!?p> 看上官祈明說著憶起了自己的過往情,緒低落下來,小叫花趕緊道:“何止衣服啊?你現(xiàn)在還是位俠士呢?”
上官祈明疑惑的看著小叫花。
小叫花朝上官祈明放在一旁的三星動了動下巴。
他立馬會意,拿起三星劍就向小叫花的手里塞去,口里喊著:給你給你……
兩人雖已是成人,但還是小孩習(xí)性,鬧起來就忘乎所以。
嬉鬧中,上官祈明不小心觸到了小叫花的手,不以為然的笑道:“你的手……”
他本意是想問,你的手真好,軟綿綿的,后面幾個字還未出口,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馬上停止了嬉鬧。
兩人不好意思起來,側(cè)背著坐了好長時間。
后來上官祈明喃喃的道:“對不起啊,我,我,我確實是無意間碰到的?!?p> “無意的你還說?!?p> 沒看到小叫花的臉色,只通過語氣,上官祈明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氣,就應(yīng)聲“噢”了一下,沒在言語。
兩下又各自無言……
“喂,你怎么不說話了?”小叫花打破沉默道。
“你不是不讓說嗎?”上官祈明乖乖的道。
“哎呀,你真是一塊木頭,我說不讓你說,不是說不讓你說話?!毙〗谢ㄉ鷼獾?。
“不說話,說什么?”
上官祈明的傻勁又上來了。
“怪不得越大小姐不喜歡你呢,該?!毙〗谢鈶嵉?。
“說到越小姐我倒覺得你比她好呢?!?p> 聽上官祈明突然說出這么一句,小叫花的語言溫柔下來,兩手在身前緩慢的搓著,低著頭道:“你倒說說我哪里比她好?”
上官祈明望著天空道:“你倆的性格挺像,都活潑開朗,只是越小姐也許是因為嬌生慣養(yǎng),取笑人的時候沒完沒了只顧著自己開心,從來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一直要到自己笑夠了才能結(jié)束?!?p> “哪我呢?”
“你不一樣?!?p> “我那不一樣?”
“我也說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樣,讓人覺著舒服。”
小叫花轉(zhuǎn)過身,望著上官祈明的側(cè)臉道:“越小姐也很好,只是你不懂女孩子的心罷了?!?p> 上官祈明側(cè)身望著小叫花道:“女孩子的心?女孩子的心怎么了?”
“女孩子只有在遇到心儀的男子時,才會變得可可愛愛百依百順?!?p> 上官祈明沒說話,只是微低頭直直的望著小叫花。
小叫花也微抬頭直直的望著他。
四目相對,小叫花看到上官祈明的視線,移到了自己的額頭上,右手慢慢抬起,在他手將要觸到自己頭發(fā)的時候,小叫花一腳把上官祈明踹開了。
起身怒道:“你想做什么?男人終究都是一個德行?!?p> 上官祈明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一臉怒氣的小叫花道:“你做什么?你頭發(fā)上有一棵枯草,我想幫你拿掉?!?p> 小叫花用手去觸摸方才上官祈明想放手的地方,果然有一棵枯草,臉上尷尬起來:“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還是越小姐好,至少她不會無緣無故就給人家一腳?!?p> 小叫花又是一股怒氣,用手指著上官祈明道:“你……你……”
連說了兩個你,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走了幾步,上官祈明就聽到了哭泣聲。
追上去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行了吧!”
“追我做什么?你還是回去找你的越大小姐吧?”小叫花哭泣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女孩子在遇到自己心儀的男子時會變得可可愛愛,那越小姐遇到馮公子看樣子就是了?!鄙瞎倨砻髡Z氣中透漏著傷心。
小叫花并沒有安慰傷心的上官祈,而是蹲下身子,雙手交叉搭在膝上,臉伏在手臂上哭的更兇了。
在哭聲中上官祈明從傷心處走出來,抓耳撓腮正無計可施,突然從小叫花那里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上官祈明仔細聽,原來是肚子饑餓時的聲音,蹲下來問小叫花道:“餓了是吧?”
小叫花只管哭,并不理睬上官祈明。
“我去找吃的,你不要亂跑,荒郊野嶺的遇到了土匪什么的,我回不來再把你劫去了?!?p> 上官祈明起身要走,卻一把被小叫花抓住了。
“我要跟你一起去?!?p> “一起去?”
小叫花點了點頭。
“一起去也行,但是你不要再哭了,聽到你的哭聲那些小東西們都該被嚇跑了,咱倆就只能餓肚子了?!?p> 小叫花摸了摸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擦了一下眼淚果然不哭了。
兩人合力捉了一只兔子,小叫花從身上掏出一把無比精致,又極其特別的匕首把兔子簡單處理了。
上官祈明收集了一些枯樹枝,生上火,又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把清理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了。
兔子架好,上官祈明看小叫花不哭了,兩眼一直盯著火上的兔子。
試探性的小聲道:“我之前討過飯,你現(xiàn)在正在討飯,咱倆也算是同病相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p> “別臭美了,誰和你同病相憐,知道同病相憐是什么意思嗎?”
“你不要看我沒讀過什么書不識字,可是我討飯的時候沒少偷著聽別人講書,其中就有人說過《吳越春秋》,里面曾說道‘同病相憐,同憂相救,’意思是說有同樣不幸遭遇的人相互同情?!?p> “不好好討飯跑去聽書,你以為你是富家公子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上官祈明笑笑道:“不過我還是愛聽臥薪嘗膽的故事?!?p> 小叫花沒再說話,眼睛直盯著兔肉,不知是餓壞了還是在想其它的事情。
上官祈明猜測是餓壞了,又添了一些柴,火燒的更旺了,不多時就傳出了肉香。
兔肉熟了,上官祈明抽出還未燃盡的樹枝,不顧手燙先撕下來一條兔腿遞給了小叫花。
小叫花接過兔腿,因為太燙了兩手不斷地倒換著拿,嘴里還不斷吹著氣希望它快點涼下來。
她吃下一口兔肉道:“看在你這么殷勤的份上,我就把名字告訴你吧?!?p> 又咬了一口兔肉在嘴里咀嚼著,看著上官祈明期待的眼神,她繼續(xù)道:“我叫林玄兒,你以后可以叫我玄兒?!?p> “玄兒……”
上官祈明在嘴里呼喊著……
“這名字好聽,誰給你取的?”
“我爹爹?!?p> “噢,那你爹爹和娘親在什么地方,他們放心你自己出來嗎?”
林玄兒停下嘴里的咀嚼,望著遠處,像是回答上官祈明又像是在和自己說:“他們不放心能怎么樣?他們能看的到我嗎?”
“這么說你是自己偷跑出來的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該多擔(dān)心呢?”
“他們?nèi)绻梢該?dān)心就好了,我也想讓他們擔(dān)心???”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母親在我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爹爹也在不久前離開了我……”
林玄兒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上官祈明知道了自己的魯莽,不該挑起她的傷心事。
正想著如何安慰她,林玄兒卻擦干了眼淚道:“沒關(guān)系,我相信他們在天上看著我呢,我開開心心的他們也就開心了。”
上官祈明忙道:“對,你說的對,既然他們兩位老人家能看到咱們,這兔肉咱們也孝敬他們兩位老人家一份?!?p> 說完從身后找了一些干凈的枯樹葉,把另一條兔腿撕下來,放在樹葉上擺在了火堆前。
“兩位老人家,你們也嘗嘗這兔肉吧?!?p> 林玄兒被他這一舉動感動了,說道:“他們在我心里呢,你快吃吧?!?p> 不知是兔肉不夠鮮美,還是因為心里有事吃不下,上官祈明看著手里的兔肉,并沒有向嘴里放……
“陸東城說的是真的嗎?越莊主那么好的人,怎么會做出那種欺師滅祖的事呢?我還是他救下的呢,說他是壞人我還是不信。”
“想那陸東城也是有身份的人,他怎么會隨便害人呢?你也看到了,徐清風(fēng)和水波平都相信了,我看這事也八九不離十了,退一步說,即使不是他干的,也應(yīng)該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你說他是為什么呢?為財?他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家業(yè)了;為地位、身份?可他已經(jīng)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