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公室,雖然心事重重,但必須很快投入到工作中,醫(yī)生這門職業(yè)你需要投入百分之一百的心思,做手術(shù)看病歷,分析病況都絕不允許你的大腦開小差。
不僅要對你的病人負責(zé),也要對得起身上的白大褂,對得起“醫(yī)生”二字。
忙完所有工作,已是傍晚時分,窗外還有淅淅瀝瀝幾束藕粉色的余暉鑲嵌在天邊。
整個下午最開心的莫過于可以轉(zhuǎn)院,王心儀剛和主任申請調(diào)休,和夜班的同事?lián)Q班,所以今天要連軸轉(zhuǎn)24小時,明天一早回去接母親。
最擔(dān)憂的則是,如果急性發(fā)展成尿毒癥,是需要配型換腎才能得以維持生命,可這配型,母親只有她這一個骨肉,成功率又是多少!
生活也許就是這樣,充滿荊棘與無奈,砥礪前行說的再多也無濟于事,我們終究只能過屬于我們自己的人生。別人的喜怒哀樂我們也只能圍觀,同比,我們的喜怒哀樂也只有我們自己親身體會得到。
縱然艱難險阻,也依舊迎風(fēng)而上,總不能拖在犄角旮旯里,任命宰割。
王心儀白班結(jié)束,王主任給她留了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她沒有去病房里,而是一個人去了醫(yī)院的小公園,她也不是圣人,沒有強大的內(nèi)心來支撐著當(dāng)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累,這一刻。
傍晚時分,黑色漸漸籠罩整個天際,樹葉摩擦發(fā)出稀疏的聲響,身旁來來往往的患者,家屬,甚至還能聽到急救車的救命聲。是吧,誰的生活又都是一帆風(fēng)順。
走了二十分鐘,王心儀疲倦的坐在樹蔭下的靠背椅上,泛黃的昏暗的光線鉆過樹葉的縫隙,為地面點綴起點點繁星,彼時,晚風(fēng)吹起她鬢間的青絲,調(diào)皮的碎發(fā)隨風(fēng)在臉上舞蹈著,姑娘目光渙散。
代宇明一直在等她,可遲遲不見蹤跡。
不安涌上心頭,身著病號服走出病房。
問了幾個醫(yī)生也沒看見他,最后一個護士說見她往小公園的方向去了,
代宇明一路跑過來,焦急的搜尋著公園的每一個角落。
十分鐘后,終于在前方大樹下看到一抹單薄無助的身影。
對比旁邊的參照物,襯托的她那般微不足道,發(fā)絲被風(fēng)吹散,胡亂的拍打在臉上,目光呆呆的望著前方。
代宇明放輕腳步,一步一步走向她。
在身后靜默的陪伴她,支字未說。
只要王心儀在他的視線里,他就心安。眼前的姑娘更需要一個空間來釋放自己的情緒,他默不作聲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寬慰。
許久,王心儀緩緩站起,抬頭仰望天空,漫天的黑色無邊無際,沒有一顆閃爍的繁星。
是啊,這又不是老家,怎么會看到星星的存在。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會有終點嗎”?
“行而不綴,未來可期”代宇明走上前去,鏗鏘有力的聲音點亮整個黑色。
“你怎么出來了?外面這么大的風(fēng)”!王心儀對上身后的眸子。
“我來陪著你,這里這么黑”。代宇明停在她的對面。
“我沒事的,就想出來走走”。
昏黃的燈光灑在王心儀頭頂,眼前的丫頭故作堅強的模樣撕扯著代宇明的心際。
“我陪你,要去前面逛逛嗎”?
小丫頭點點頭,兩人并肩徘徊在開有鮮花的小道上,花兒并不繁多,稀疏幾朵隔的有些距離,細薄的根莖隨風(fēng)劇烈搖晃,卻依然挺立向陽。
代宇明:“會好的,就同你所說的,行則將至。心儀,未來會可期的,我是你永遠的后盾”。
王心儀腳步放慢,昏暗中對上他堅韌有力的眸子“謝謝你,陪著我,還有轉(zhuǎn)院的事情是不是你幫我”?
代宇明并不想邀功,只想盡所能去幫助自己心愛的人,王心儀問了,他也沒否認?!斑@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之前因為醫(yī)療器材招商會有幸結(jié)識院長。”
王心儀:“還是要謝謝你,你身體都還沒有完全康復(fù),還想著我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代宇明停下腳步,字字鏗鏘有力,抑揚頓挫。
“心儀,你不要有任何負擔(dān)。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接叔叔阿姨過來,我會陪著你走過這段路程”。
代宇明抬手右手拍打自己的胸脯“這里是你永遠的港灣”。
說完,雙手罩在心儀的手上,剛碰觸到她的手指。
小丫頭立刻抱緊了自己,裝滿心事的大腦袋緊密的貼在胸腔上,雙手環(huán)繞著自己的腰腹,緊緊的貼著后背。
代宇明提起自己的雙手,緊緊擁住懷中的人。
“你,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夜色靜寂,王心儀等了一秒,兩秒,三秒?yún)s沒有聽到頭部上方傳來聲音,她躲在他的懷里。
這會的風(fēng)帶著一股妖氣,吹的愈加猛烈,花兒熱情的跳著搖擺舞,樹葉“啪啪”的掌聲相隨。
沒有聽到任何回答的王心儀,決定不再躲避,勇敢的掙脫他的懷抱,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代宇明雙手扶著她的臂膀,鄭重且嚴肅的開口“心儀,因為你是我的”。
停頓了兩秒,小丫頭似乎沒聽明白。
“心儀,我喜歡你,我愿意與你行則將至,我們也定會未來可期”。
王心儀只覺鼻尖泛起波瀾,酸澀的感覺席卷至心臟中心。
“哪,哪有人在這種場合表白的啊”。王心儀怎么也沒想到會在此時此景說出這般動情的話語。
“所以,心儀,我可以陪你一同看未來可期的時光嗎”?代宇明繼續(xù)問道,心里急躁的等著她的回答,人生第一次表白,貢獻給了醫(yī)院公園。
本是擔(dān)心她,想陪著她。可目睹她這般模樣,總是忍不住心疼,準備的表白話語脫口而出。
只是這個地方,這個景色好像確實不適宜表白。
見她還未回答,代宇明急著補充“心儀,雖然我知道今天時宜不對,而且還在醫(yī)院里,等阿姨好了,我會補給你一場隆重的求婚儀式”代宇明拉著她的手一路攀爬帶到自己心臟的部位。
通過手心的觸感,那里此起彼伏,心臟似乎要穿破峽谷,沖出重圍,直抵靈魂。